他出生在佈雷沃的一個鐵匠家庭,憑藉父親的精湛手藝,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至少也並不拮据。
正直暴虐之魔王最鼎盛的時期,奧斯本從小到大看到最多的就是來來往往的冒險者,而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奧斯本一天天長大,他在學了一身鐵匠本事之餘,也開始對冒險者充滿了憧憬。
於是他沒有子承父業掄鐵錘,而是在15歲那年跑到納斯帕爾的冒險者學校。
當然,奧斯本的經歷遠沒有佈雷沃13世傳奇,他只是當年千千萬萬個加入冒險者行列的年輕人之一,混的也只能算是小有名氣。
不過當年的冒險者羣體,不論數量還是質量都遠超現在,小有名氣已經相當了不起了,總體來說奧斯本覺得自己處於上升期,未來就算不青史留名,至少也能出現在吟遊詩人爲賺錢外快在酒館唱響的小調裏。
然而,奧斯本的人生,就是大起大落。
正當他志得意滿準備大展宏圖之際,暴虐之魔王沒了。
他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瞬間無數冒險者紛紛失去了畢生目標,同時失去的還有超高的福利。
大量的失業人羣瘋狂衝擊冒險者行業的底線,奧斯本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幹不過那些卷王,加上人生目標的消失,奧斯本心灰意冷,不得不回家打鐵。
那是段對他來說不堪回首的灰色記憶,儘管由於佈雷沃13世的努力,國內的經濟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打鐵並不是奧斯本想要做的事情,只是一種謀生手段。
他只記得自己每天像一臺機械一樣按部就班,生活看不到半點陽光,他一度曾接到過魔王復興會的邀請,差點就走進這個坑。
直到某一天,他終於遇到了自己命中註定的女人。
對方是經常來進貨的行商之女,奧斯本對其就一見鍾情,認爲天使墜入凡間也不過如此,她的一顰一笑,都像是陽光般驅散了心中所有的陰霾。
在瘋狂的追求下,兩人快速墜入愛河,三個月後就光速結婚。一年後女兒出生,又過了兩年兒子出生。
從那以後,奧斯本就變得非常戀家,儘管鐵匠鋪跟家只有一牆之隔,他很多時候轉個身就能看到妻子和孩子們的笑容,但還總是忍不住張望,生怕着來之不易的幸福消失。
只要能擁有家人的微笑,什麼魔王,什麼冒險者,都變得不重要了,他似乎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但不幸的是,奧斯本的人生,還是大起大落。
三年一屆的園遊會開幕,由於以前比較忙,實在騰不出時間,而奧斯本最近賺了點錢,打算帶老婆孩子去園遊會上玩。
這是個讓他後悔終生的決定。
惡魔來襲,雖然已經二十年沒有碰過劍了,但奧斯本的底子還在,護着家人試圖尋找一條生路。
當他將家人推入帳篷躲藏的時候,猛烈的爆炸在背後響起,奧斯本被暴風吹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雜物將他砸暈過去。
等他頭破血流的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家人躲藏的帳篷正在熊熊燃燒,而周圍則有幾隻火災魔興奮的手舞足蹈。
那天,奧斯本失去了一切。
所有的悔恨、不甘、悲傷、憤怒,最終統統化作兩個字。
——復仇!
–‐‐——–‐‐——
“是你麼,召喚惡魔來的傢伙。”
儘管奧斯本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卻冰冷的讓人心驚。
“原來是奧斯本先生,你應該不知道王宮的密道,我有些好奇,你怎麼穿過我的惡魔軍隊封鎖?”
“少廢話,我沒時間跟你閒聊!”
五指劍盪開蘭德爾手中的武器,奧斯本舉起連弩,不過蘭德爾的動作很快,連弩射出的兩隻弩箭只射中地上蘭德爾的影子。
裴仁禮靠在牆邊看着,兩人動作太快,稍微一晃神就讓人分不清哪是哪,所以陰影觸手保持蓄勢待發的狀態,沒有隨便丟出去。
話說回來,裴仁禮記得奧斯本把他們送到主幹道上就自己走了,當時他說想要去找點樂子,他該不會是一路殺進的王宮吧?這也太兇了。
此時身邊的神聖靈光一暗,蜜雪兒完成了對愛麗榭的緊急治療,傷口看上去已經合攏,也不再流血了,但愛麗榭的臉色依舊蒼白的可怕,只能說暫時保住一條命。
“我要先去看看瓦瑞拉學姐的情況,你自己行嗎?”
裴仁禮揚了揚下巴:
“沒問題,蘭德爾現在應該在忙着對付奧斯本,沒空理咱們。”
蜜雪兒不認識奧斯本是誰,不過確實得趕緊去救瓦瑞拉,也就沒繼續追問,拎起狼牙棒趕緊跑過去。
聖武士擁有聖療能力,雖然奶量比不上牧師,但勝在好用方便,相當於自帶奶。
可聖療是必須在聖武士清醒的狀態下才能使用,瓦瑞拉現在是處於暈厥還是瀕死都不太好說。
他們這邊搞的小動作,確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蘭德爾的注意力全在奧斯本身上。
兩人的速度太快了,並且還在逐漸加速。
一開始裴仁禮還能看得到比較清晰的影像,很快奧斯本就在他眼中變成了模糊的殘影,並朝着看不見的方向發展。
蘭德爾追不上他的速度,但應該還在他能看得清的範疇,通過移動盾牌和長劍的位置,暫時抵抗的住奧斯本的進攻。
“對於你家人的遭遇,那只是他們運氣不好。”
“運氣?”
奧斯本的身影出現在蘭德爾的側面,寬檐帽下的眼睛閃爍着和手中五指劍一樣的寒光:
“你把人命,當成了什麼?”
“一種能證明自我價值的工具,正是很多人的死,才造就了我,新的魔王,一位真正的萬王之王。”
奧斯本手中的劍鋒正在微微顫抖,他在壓制和控制着自己的憤怒,但那狂怒卻像是決堤的洪水般無法阻擋。
他微微吐出一口氣:
“流水加速!”
遠處的裴仁禮只看到他腳踩藍光,像是啓動了戰技,下一刻就完全從視野中消失了。
但依舊能聽得到叮叮噹噹的武器碰撞,也能看見一些弩箭被蘭德爾擋下來落在腳邊,就是完全看不見奧斯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