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逑麗色難得 >第10章 第十章
    晉江文學城原發/靜水瀰瀰

    禾毓景矇住耳眼的力道不由增大。

    禾望舒眼睛看不到,耳朵也聽不到,雖是酒醉,思緒混亂,但是她其他的感覺不禁敏銳起來。

    禾望舒不得不順勢往後仰身。

    這一點點的差別距離,恰好讓禾毓景體會到溫香軟玉報滿懷是什麼感覺。

    裏面聲音愈發不堪入耳,禾望舒溫熱柔軟的身子貼近男人胸膛。

    隔着單薄的衣料,兩人身體的溫度一涼一溫,一剛一柔,親密相依貼緊。

    那種撩人心絃溫軟無骨的嬌柔,還有她身體每處溢出的恬淡馨香。

    哪怕他故意想無視,想有意忽略,還是赤/裸/裸/,無所不在逼迫禾毓景繃緊到極致的神經。

    禾毓景皺着眉,眼神暗流涌動,波翻浪滾,攪動着看不透的風雲,讓人觸目驚心。

    酒勁上頭,禾望舒臉頰浮起酡紅的綺麗,背後觸及一片淺淡的溫涼,幫她驅散渾身不舒服地酒熱。

    迷濛間,禾望舒檀口微張,素齒微露,滿足地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彎起的脣角是一抹安靜恬適的笑。

    少女粉顏酡紅,似醒非醒,手下蓋着的眼眸也是看不到素日那種望着的淡淡嫌惡,以及偶爾挑釁無禮的眼神。

    禾望舒毫無防備倚在男人懷裏。

    卸去一身軟刺,看起來是恬靜,柔嫩,嬌柔,含苞待放的美,足以讓人想要肆無忌憚的侵佔。

    長大的她容色驚人,哪怕她身份高貴,身邊一圈如狼似虎的窺視者。

    可是懷中的少女並不知道罷,否則不會對着每個人笑得落落大方。

    她是看不到,還是真的不懂。

    禾毓景換個位置,虛虛攬着她,斂眸暼去一眼。

    清透如水的月光打在她的下頜,淺淡給粉脣勾出一個輪廓,像海棠花蕾似綻非綻着。

    禾毓景伸出指尖鬼使神差覆上少女的脣瓣,點了幾下,柔軟到不可思議。

    他不禁輕輕用勁一搓,立刻顯出一種酡紅的靡麗,透着潤澤。

    禾望舒昏沉着墜入一個可怕的夢境,黑沉沉的夜色裏,攝人可怕的目光幾乎要穿透她。

    猛獸終於衝破束縛的牢籠,不顧一切撲向她。

    屋頂上方頂開的窗外,一輪明月悄隱在雲層裏。

    禾望舒昏睡閉眼,擰着眉,羽捷似顫非顫着,脣珠被揉搓得隱隱作痛,突然抿緊了脣,像撬不動的蚌殼,然後撇過頭。

    禾毓景不動聲色收手,少女轉過臉正好埋入他手心,小巧精緻,他的手恰是剛好罩住,真是不可思議。

    目光一寸寸脅迫着打量她,眼神是充滿掠奪的,以及佔有的。

    夢中禾望舒似有所覺,瑟縮下肩膀,徹底轉過頭,手推着禾毓景的胸膛,想讓他遠離自己。

    結果推不動,轉而少女將臉徹底埋進男人手裏,無意識避開他的眼光。

    禾毓景收進眼底,不露痕跡笑笑,又恢復到平常冷淡的模樣。

    裏面的聲響漸漸消失,聽到有人離開的動靜。

    禾毓景一把橫抱好睡着的禾望舒,面無波瀾走出來。

    禾毓景耳力好,老遠聽臺下傳來到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以及侍女竊竊私語,忽然又戛然而止,一片寂靜。

    禾毓景透過閣臺穿望,神情陰寒冷冽。

    禾毓景再低頭瞧一眼,少女埋首他的胸膛,毫無防備,悠哉酣眠,黑色錦袍罩住她的身軀,轉身隱入黑暗。

    裏面暗閣中響起機關轟隆轉動的聲音,支呀一聲,一扇暗門被輕輕推開,然後這裏的一切徹底隱入黑暗中。

    追逐的侍女擔心多生禍端,畢竟宴會人多眼雜,萬一牽扯到說不清楚地麻煩事,所以一路小心翼翼。

    侍女跪地埋頭,眼角餘光掃到衣角繡着的龍爪張牙舞爪飛騰的姿態,抖若篩糠,噤若寒蟬。

    咸寧帝玉帶墜地,衣領繚亂,但也給人以般泰山厚重的壓力,目光隨意掃過,“你們是誰的侍女?來此何事?”

    爲首跪着的侍女咬着脣,直到口中嚐到血腥味,死命讓自己平靜下來,“奴婢是小郡主身邊的人,小郡主被幾位公主勸酒,結果不抵酒力醉了,非鬧着到蓬萊池。”

    咸寧帝沒說話,繼續看着她們。

    侍女狠狠磕頭,血從額頭傷口流出,道,“她跑得太快,再加酒意作亂,奴婢們追不上,就尋到望月臺了。沒想到驚擾陛下,罪該萬死。”

    “哦,是嗎?”咸寧帝反問,字句簡短,說明他不願意廢話的,分明是起了殺心的。

    接下來,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咸寧帝猜疑心非常重,最討厭有人窺探行蹤,觸犯逆鱗大多落個魂歸幽冥的下場。

    侍女現在只想着其他姐妹趕緊找來太后,否則她們必死無疑。

    她們心如火燎,咸寧帝爲何從望月臺下來,後面還跟着烏夷國的公主,她們是做夢也沒料到的。

    夜色沉沉,刀光寒冽,侍女認命般閉眼,怕是難逃一死了。

    “太后駕到——”內侍大聲稟報。

    咸寧帝不得已擡手示意。

    轎輦很快落地,褚嬤嬤扶着太后出來。

    咸寧帝整頓好衣冠,含笑走過去行禮,“兒臣參見母后。”

    “陛下不必這麼多心,是哀家交代她們必須跟緊皎皎。”太后蹙眉解釋。

    “那尋到人了嗎?”咸寧帝回視太后,“要不朕派人搜一下?”

    “人已經找到了,這孩子一聲不吭就跑到浣花池,非要摘什麼春水綠波。結果就昏醉在那裏了。”太后言下之意,沒人敢窺探帝蹤。

    咸寧帝也沒說信不信,笑笑點頭,便轉身離去。

    他低垂着眼,目光沉冷,看來以後身邊三尺以內,萬萬不能再支開人,今天一時沉迷美色,就造成這般局面。

    太后臉色凝重萬分,看來她要重新審視與咸寧帝所謂的母子情分了,究竟有幾分可靠。

    帝王疑心太重,不要說皇后太子等人如履薄冰,她呢?

    壁上掛着的燭火微微晃動,拉長了男人高大的身影。

    禾毓景抱着禾望舒,穿過一條長長的暗道,一盞茶的功夫,竟然走到了東宮。

    旋轉機關,推開暗門,正是一處隱蔽的書房。禾毓景將禾望舒放在羅漢小榻上,吹開火摺子,點燃燈燭。

    書房煥然亮起燈火,宮侍便知道是太子殿下回來,連忙讓人備好洗漱所用。

    今日太子心情煩悶,宴後想獨自散心,所以沒有讓人跟隨。

    宮侍咚咚咚敲門,禾毓景冷淡吩咐,“你去叫問心過來,讓她煮碗醒酒湯端進來。”

    問心是太子身邊的女官,也是太子殿下信任的人,處理一些東宮宮務。

    宮侍沒問怎麼回事,低頭稱是。

    很快,就有一個容色秀美,穿着女官服飾的女子,眉眼一派安靜,端着食盒過來。

    “進來。”聽到敲門聲,禾毓景放下手中書卷,立身開門,“你進去伺候。”

    撂下這句話,禾毓景便去洗漱更衣。

    問心拎着食盒,垂頭稱是。

    禾毓景關好門,囑咐宮人看好門,沒有他的命令,不可放人進來。

    問心放下食盒,閃過一絲驚訝。

    羅漢榻上,少女雪白膚色粉融融的,她正酣睡入眠。身上還裹着黑色錦袍,是太子殿下的。

    問心沒有過多的好奇探尋,小心翼翼端來醒酒湯。

    許是少女夢中口渴,輕碾着舌尖,檀口張開,她喂得十分順暢。

    喂完後,問心給禾望舒用帕子攢着脣角。

    不知道碰到什麼地方,惹得禾望舒眉尖一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擡手不覺間觸碰上脣脣珠,又縮回手。

    擡眼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官,禾望舒當即嚇得一激靈,瞬間清醒,掃視一圈,沒認出來,冷聲斥問道,“這是哪裏?”

    問心笑道:“姑娘,這裏是太子殿下的書房,是東宮。”

    禾望舒按着昏沉的額頭,想坐起來,問心連忙扶起她,少女身上蓋着的黑色錦袍滑落到腰間。

    禾望舒瞧見,眸光微涼,她慢慢曲起小腿,輕輕抖落黑袍,因爲酒氣未消,粉顏嫣紅,神態透着一種酥懶嬌嫵,問道,“我怎麼會在這?禾毓景哪?”

    聽到她直呼太子名諱,問心沒膽子接話,岔開道,“您剛喝過醒酒湯,姑娘要不要喝茶?您要是腹中飢餓,也可以先用些點心墊墊。”

    “不需要,你叫禾毓景過來。”少女屈坐榻上,摟着小腿,下巴擱置在膝蓋上,撐着昏昏沉沉的腦袋。

    “問心,她酒還沒完全醒。你再喂她一碗醒酒湯。”禾毓景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一把推開門關上,他剛梳洗好,披落的頭髮發稍處還有輕微的潮溼。

    燭光昏暗,禾望舒揉揉眼,纔看清確實沒看錯,是禾毓景的臉,禾毓景的聲音。

    她緩緩低頭,目光着落在榻邊的黑色錦袍,然後,擡頭朝着禾毓景笑笑,灼灼生華。

    在禾毓景眼皮底下,禾望舒從裙底探出足尖,將黑色錦袍推落地上,然後,又擡眸笑笑,下巴微擡。

    接着少女輕巧落地,腳正好踩在黑色錦袍上。

    在禾毓景沉默的注視下,問心一臉驚慌失色的注目下,禾望舒繡鞋對着衣服上的龍頭,使勁碾了碾。

    繡鞋尖花蕊綴着幾顆玉玲,隨着少女的動作,叮叮作響,非常悅耳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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