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救命!禁慾的清冷尊上對我動了情 >第27章 昨天你幫我束的發,都散了
    第二日一早,晚晚睜開眼,看見了枕邊落下的海棠花瓣。

    “咦?”

    她疑惑地看向緊閉的窗子,窗戶關着,哪來這麼多的海棠花瓣?

    她拍了拍天羽劍,“天羽,昨晚有什麼人來過麼?”

    天羽從沉睡中醒來,迷迷糊糊道:“沒有啊。”

    晚晚哦了一聲,只當自己是想多了。

    洗漱過後,晚晚打開窗戶,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海棠花樹下的少年。

    他還穿着昨日那身衣裳,花瓣紛紛揚揚飄落,落了他一身,也不知道他站在這裏多久了。

    雨後初晴,泥土和花香混合在一起,格外好聞。

    遲夙聽見動靜回頭,眸光有陌生鋒芒一閃而過。

    兩人四目相對。

    轉瞬間,微熹的晨光削弱了少年氣勢的凌厲,只留無措和茫然,莫名有些乖。

    晚晚一愣,剛纔是她的錯覺麼?

    他攤開手中的髮帶,“你昨天幫我束的發,都散了。”

    “沒關係,頭髮本就應該每天打理。”晚晚朝他招手,“來吧,待會兒還要見師尊,我再幫你束上。”

    他坐在鏡前。

    晚晚熟練地幫他梳理着頭髮。

    這次遲夙沒有閉眼,反而一眨不眨地看着鏡中她的動作。

    晚晚看了一眼他。

    “你這副相貌生得也太出挑了一些,得想辦法遮一遮纔好。”

    “爲什麼要遮?”

    晚晚手上動作不停,“靈劍峯這麼多人,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打你的主意。”

    遲夙語氣淡漠,“殺了就好了。”

    晚晚停頓了一下,“你怎麼總是想着殺人?”

    少年反問:“那我爲何要遮?”

    晚晚無語,“隨你。”

    晚晚想起一件事。

    “我在鬼陵遇見你時,要抓你的是什麼人?那人用刀,眼睛像鷹。”

    “是戾王身邊的影主。”

    他眼中的冷意,被漂亮的眼仁和長睫覆蓋。

    晚晚頗有些詫異:“境主?他打你的主意?”

    書中統治這片大陸的有幾個重要人物,戾王是北境的境主。

    戾王人如其名,爲人兇狠殘暴,治下的北境猶如人間煉獄。

    遲夙冷笑了一聲,“他殺了我師父。”

    晚晚點頭,雖然這是一本修仙小說,但人界佛寺居多,戾王大概也覺得自己造殺戮太多,特舉辦靈山大會,請了慈悲大師等一衆名師講經傳道。

    書中沒有仔細提到過靈山大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晚晚清楚,慈悲大師爲保護遲夙死在了靈山大會上。

    晚晚後悔當時沒有將那個鷹眼男殺死。

    “你要爲慈悲大師報仇麼?我幫你。”

    遲夙搖頭,“還不到時候。”

    他要的是要整個北境的覆滅。

    *

    靈劍峯很大,靈璽劍君帶着遲夙深入地下來到洗劍池。

    遲夙還是第一次看見插着這麼多把劍的洗劍池,滾燙與炎熱撲面而來,池中滾着岩漿,密密麻麻的劍一眼望不到頭。

    靈璽劍君操縱起一股岩漿,慢慢擦拭着生鏽的長劍。

    岩漿拂過,長劍漸漸露出雪光,直到所有的污濁散去,劍如新生,發出陣陣嗡鳴。

    “應憐,你聽好了,每一把劍都要認認真真的擦拭,絕不可懈怠偷懶。”

    靈璽劍君看向遲夙,“只有洗夠至少千柄長劍,才能生出劍心。”

    遲夙一怔,“劍心?”

    靈璽劍君道:“正是,你劍法不錯,但劍心未生。”

    靈璽劍君擡手,岩漿池中千把劍皆拔地而起,秩序井然,場面極爲壯觀。

    “世人皆言本君修無情道最是無情,其實不然,有情即是無情,無情亦是有情。”

    他再一擡手,長袖翻飛,千道岩漿騰起,合併在一起,如火龍飛舞。

    “作爲一名劍修,你必須要記得,你手中的劍是用來保護天下蒼生的,絕不可以傷及無辜。”

    巨大的火龍氣勢洶洶,朝岸上三人襲來。

    滾燙的岩漿瞬間逼至眼前,三人站在它面前猶如螻蟻一般。

    “但若有人敢欺辱於你,你便這樣——”

    也不見靈璽劍君如何動作,甚至不見他手中有劍,一道耀目的白光閃過,火龍巨大的腦袋被瞬間斬斷,跌落在滾燙的岩漿中。

    “劍心的最高境界是無劍。劍心在,你便在,劍心亡——”

    靈璽劍君再次看向遲夙,“便同妖魔無異。”

    遲夙愣住了。

    他下意識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模糊想起自己在梵音寺的日子。

    他的香案上有一塊“慧命牌”,上書:“大衆慧命,在汝一人;汝若不顧,罪歸汝身。”

    慈悲大師要他每日參詳,要他打掉妄念,要他以“南無阿彌陀佛”的清淨之念來代替心頭萌生出的千百個妄念,以四大假合之身修證清靜自在的法身。

    但他做不到。

    他白日裏入定參禪,與常人無異,夜間便陷入深深的噩夢。

    “焚情”令他神魂受損,已至走火入魔的邊緣。

    一身的妖血都在體內沸騰,叫囂着要衝破他的理智。

    謝家抽去了他的劍骨,卻不能把他全身的仙骨抽走。

    彷彿無師自通,他一念結丹,一息成嬰,他拿起了劍。

    劍在他手中只是殺人的利器。

    某一日,他浴血歸來,慈悲大師在殿中等他。

    慈悲大師不問他去做什麼,反而與他講經論佛。

    “沙門曾問佛,以何因緣,得知宿命,會至其道。

    佛言,淨心守志,可會至道,譬如磨鏡,垢去明存,斷欲無求,當得宿命。”

    燭光下,慈悲大師眉目和善,“應憐,你的道心呢?”

    他怔怔無言。

    自那日起,他便不再殺人。

    他像個普普通通的弟子一般,日夜參佛,田間勞作,挑水劈柴,自食其力。

    他願生道心,平凡走過一生。

    直到靈山大會的到來。

    他見識到了人性真正的惡。

    再也不願壓抑妖心的他,再次墮落。

    正如靈璽劍君所說,他沒有劍心。

    他無情無愛,分不清善與惡,全憑喜好殺人。

    何況她說,她要教他向善,心生蓮花。

    靈璽劍君靜靜地看着他,看他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

    最終,一切歸於平靜。

    漂亮的少年天生劍骨,不該成爲暴虐無度的妖星。

    他只能盡最大努力,教導他,度化他,令其向善。

    遲夙點頭,儼然像個好學的弟子,走到池邊以靈力捲起一把鏽劍洗了起來。

    他洗的很認真,連目光都變得虔誠無比。

    一柄廢劍慢慢在他手中熠熠生輝,開啓新生。

    靈璽劍君離開洗劍池,走到洞外。

    “都聽見了?”

    這話是問晚晚的。

    晚晚連忙遞上一盞清茶,狗腿道:“還是師尊最厲害!”

    靈璽劍君無奈搖頭,這個小丫頭,昨日非央求着自己對遲夙說這麼一番話,甚至連說什麼都幫他想好了,倒顯得自己這個師尊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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