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的事準備的極爲順利。

    太和仙門的內門弟子不用苦修,不僅仙門有錢,晚晚發現,她的師尊靈璽劍君也特別有錢。

    他隨手送她和遲夙的儲物戒指,裏面就有上百瓶品級不低的丹藥,幾十件保命法器,甚至還有六套精美的法衣。

    而流通整個大陸的通用貨幣——靈石,更是堆成了小山,上品靈石都有百塊之多。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珍稀材料,他甚至在聽說了晚晚煉製太初丹的想法後,直接從丹心殿借了程硯微過來,隨他們一同出行。

    在出發時,飛舫上又多了四名不速之客——劍無淵,褚靈均,褚煙煙和大公子褚澄。

    劍無淵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燦爛:“雲師妹,遲師弟,好巧啊,我們也打算去南境一趟,正好順路。”

    褚煙煙道:“大師兄帶師姐和師弟出門歷練,不帶上我不公平,我也要去。”

    只有褚澄和褚靈均還正常一些:“雲師妹,遲師弟,我們此番受爹爹所託,前往南境拜訪境主,商討互通商路事宜。”

    晚晚覺得腦袋有點疼。

    褚澄和褚煙煙就算了,一個出門辦正事,一個眼睛長在大師兄身上,可男女主的主線不在這啊!爲什麼要跟着她湊熱鬧,她不想再進入奇怪的副本了啊!

    至於上次蒼梧君的副本,隨着毒素的自動清除,她隱約得知後來發生了什麼,在面對遲夙時,總是有點過分害羞。

    太和仙門用錢的地方很多,褚家人除了褚靈均,個個資質普通,原本就不適合修仙,便負責整個仙門的開銷用度,養着這些修士,好幫褚家守衛着靈劍峯與整個仙門。

    褚澄已至弱冠之年,生得眉清目秀,面容端正,看着沉穩有度,與季聞笙站在一起時,竟也絲毫不遜色。

    好在打過招呼後,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房間內,眼不見心不煩。

    ......

    日出之時,人間煙火初起。

    天際處雲霞蒸騰,金色晨暉破開雲層傾灑而下,飛舫之下,是沃野千里,太平盛世,美不勝收。

    程硯微只是一個丹修,很少出門歷練,此番能有出門的機會很是興奮,她收拾一番後推開門走了出來,準備去找雲歸晚玩。

    她關上門,餘光瞧見從走廊盡頭緩緩行來的衡玉劍君季聞笙。

    晨光正好,柔和的光線透雕花軒窗灑在白衣青年的身上,或明或滅的光影中,他面沉如水,眼尾微垂,看起來心事重重。

    程硯微心頭一跳,想起雲歸晚出事前,正是與這位衡玉劍君關係極好。

    待她此次歸來,反而與衡玉劍君疏遠了不少。

    她隱隱約約地察覺到,衡玉劍君對雲歸晚是有着特殊的感情的。

    程硯微暗暗嘆了一口氣,終究是竹馬抵不過天降。

    她在這邊想的出神,卻沒察覺到窗外奇怪的亂流以及快速掠過的巨大陰影。

    季聞笙一擡眼,視線鎖定了那個黑影。

    飛舫一陣晃動,程硯微瞬間回神。

    身後一陣霹靂啪啦之聲響起,像是什麼東西被擊碎了。

    疾風從破碎處鑽了進來,木屑到處飛揚。

    程硯微還是第一次乘坐飛舫,先前如履平地的感覺讓她放鬆不少,故而沒有警惕隨時出現的亂流。

    飛舫開始傾斜,巨大的吸力從背後撕扯着她,她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向後倒去。

    她身旁沒有可抓住的物體,正驚魂未定時,只見不遠處的季聞笙腳尖輕點,如一隻白鳥般平平掠來,在經過她時,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

    “抓緊我。”

    清淺的雪松香氣傳來,連腰間的觸感,都如此明顯。

    程硯微驚得睜大了眼睛。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季聞笙的衣襟。

    緊接着,整條走廊全部碎掉,轟然坍塌。

    季聞笙攬着程硯微,飛掠出去,朝着那巨大的黑影而去。

    程硯微被他攬在懷中,長髮在身後翻飛,耳畔若有若無的呼吸傳來,程硯微窘迫不已。

    她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人離得這樣近!

    很快,她就被他身後的景象分去了注意力——飛舫的一側被擊得粉碎,天空中盤旋着密密麻麻的黑影。

    是羅剎鳥!

    程硯微吃了一驚,羅剎鳥是高階妖獸,領地意識極強,他們此去南境,駕駛飛舫,不可能穿過羅剎鳥的地盤。

    而飛舫下,則是一馬平川的平原,並非羅剎鳥所棲息的密林。

    季聞笙手持長劍,揮出一道驚人的劍氣。

    劍氣如虹,瞬間斬落數只羅剎鳥,整個黑壓壓的羅剎鳥羣被一分爲二,一時間黑羽紛飛,唳聲四起,場面亂作一團。

    飛舫被迫停下,衆人涌向甲板。

    “硯微!”

    晚晚拉着遲夙從另一邊衝過來,奔向攬着程硯微的季聞笙,

    “大師兄,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遭遇羅剎鳥的襲擊?”

    季聞笙放開程硯微,蹙眉思索了片刻,道:“也許只是一場意外。”

    晚晚看向程硯微,她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大師兄,你去了哪裏?”褚煙煙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我方纔探到妖獸的氣息了。”

    待看到空中盤旋的羅剎鳥,她

    遲夙卻仰着頭,盯着仍在頭頂盤旋不去的羅剎鳥出神。

    晚晚又去看程硯微的傷,程硯微臉色紅紅,不在意道:“只是皮外傷,不礙事的。”

    晚晚看了看,果然是一道劃傷,只是流了不少血。

    “走吧,我帶你去療傷包紮。”

    程硯微點點頭,低聲說:“歸晚,方纔衡玉劍君救了我,你等我片刻,我去和他道個謝。”

    晚晚道:“再找時間吧,大師兄已經忙去了。”

    程硯微聞言轉頭一看,果然,季聞笙已不見了人影。

    她抿了抿脣,放緩了呼吸。

    鼻尖尚有清淺雪松香氣,腰間似乎仍有熱度殘留。

    程硯微摸了摸自己的臉,跟着晚晚一道回房療傷去了。

    一場襲擊過後,飛舫右側損毀,雖然不影響使用,但也沒辦法住人了。

    商議過後,程硯微便搬來與晚晚共住一間,褚煙煙則搬去與姐姐同住。

    季聞笙開啓了結界,有結界保護,羅剎鳥輕易攻不下來,便掉頭飛走了。

    但遲夙發現,飛舫的後面,始終有一隻黑色的影子,在不遠不近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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