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像是一座花園。
園內遍佈奇花異草,奇形怪狀的樹枝上纏着花斑蛇,身上佈滿毒液的蜘蛛到處爬行,連空中飛舞的彩蝶,都帶有致命的毒粉。
花園最中央是一片花田,種滿了虞美人,花朵如碗,花瓣紅的像血,妖嬈豔麗,嫵媚動人。
月色微明,花蕊迎風,瑟瑟抖動,整個花園瀰漫着一股神祕的濃香。
她還未來得及看清這花園全貌,就被人丟進了一間牢籠內。
“哐啷”一聲,鐵門自動關閉,牢籠外的符籙亮起,結界自動生成。
晚晚看了一眼這些符籙,心中立刻有了判斷。
她現在的修爲被壓制,所以沒辦法立刻衝出禁制,但若是一個時辰後,修爲恢復,這些符籙哪裏關得住她。
天靈內天羽劍震顫,化靈示警:“晚晚,這裏戾氣很大,要小心。”
晚晚應了一聲,開始觀察周圍情況。
夜色中的花田,爬滿了巨大的藤蔓,藤蔓纏繞下是一個個小型的牢籠,籠中好像關了什麼,隔着花影看不真切。
籠罩着整片花園的是濃的幾乎化不開的怨氣,遮天蔽日,幸虧有最外層的結界擋着,否則定要天地變色。
而最外層的結界,應當是使用了某種獨門祕法,常人難以窺破。
怪不得他們降落時沒發現這樣一片地方,原來是這結界的緣故。
晚晚的目光又落在那些虞美人之上。
這些花豔麗非常,花瓣紅的像喝飽了血,晚晚不覺得它漂亮,只覺得有些詭異。
晚晚走回牢室中央。
她所在的牢室狹小,僅能容下一個人活動,再也看不出什麼後,她便盤腿坐下,開始運功。
剛運轉了一個周天,晚晚就聽見一道嬌斥傳來。
“都怪雲歸晚!”
晚晚:???
真是人在籠中坐,鍋從天上來。
少女的抽泣聲傳來,“雲歸晚害我如今像只妖獸一般被關在籠子裏,姐姐,我不要活了。”
緊接着,褚靈均的聲音響起:
“雲歸晚逼你來了?不是你自己非要跟上來的嗎?”
褚煙煙不服氣,“要不是她拐走大師兄,你以爲我會來嗎?”
“那你要怪也該怪衡玉劍君,怪雲歸晚做什麼?”
“姐姐!怎麼連你也向着她,到底誰是你妹妹......”
“停停停!”褚靈均不耐煩地打斷她,“你別說話了,吵得我頭疼。”
褚煙煙委屈的直哭,“姐姐,快想想辦法,我是天賦覺醒者,誰知道那小妖女要怎麼對付我......”
晚晚這才瞧見,不遠處的牢籠中,褚煙煙與褚靈均都被關了進去。
“大小姐。”
晚晚喊了一聲,褚煙煙和褚靈均這纔回頭,褚煙煙一愣,立刻捂嘴。
褚靈均則驚訝地看着晚晚:“雲師妹,原來方纔被關進來的人是你啊!”
晚晚瞟了褚煙煙一眼,平靜地道:“我和硯微都被抓了。大小姐可知我大師兄和遲夙他們怎麼樣了?別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遲師弟失蹤了。”褚靈均直接指出重點,“別苑有問題,衡玉劍君與無淵都被支開了,我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所以,目前的情況是,遲夙失蹤,大師兄和劍無淵離開尋找,被抓的則是她們幾個?
被迫進入新的副本,晚晚免不了要將副本boss往男女主身上想。
她回憶着原書中的內容,紅衣少女,鈴鐺,天賦覺醒者......這些關鍵詞組合在一起,好像有些印象。
只是,時間不容晚晚多想。
遠遠地,腳步聲傳來。
晚晚聽見有人在對來人請安,“參見國師,參見聖女。”
國師?
她心頭一跳,似乎抓到了什麼重點。
兩人使用了瞬移,此時已出現在晚晚面前。
“這就是紫色屬性的天賦覺醒者?”
一道辨不清男女的聲音傳來。
晚晚驀地擡頭,循聲望去。
一個披着及地黑金繡獸紋斗篷的人出現在眼前。
他身形高挑,渾身都被黑紗籠罩,連面部,都帶着面罩,只露出一雙極陰暗的眼睛。
而他身旁的紅衣少女,依舊做原先的打扮,手中提了個小巧的金色鳥籠,籠中有一隻紅羽畢方鳥。
“正是。”
她一邊逗弄着那隻小巧的紅羽畢方,一邊漫不經心道:“影主這次一共抓來四個女修,有兩個是天賦覺醒者,那邊的籠子裏關的是綠色屬性的,而這個,是紫色屬性。”
籠中的紅羽畢方似乎有些暴躁,對少女的逗弄極爲抗拒,甚至大着膽子去啄她的手指。
少女差點被它啄到,嚇了一跳,頓時失了興趣,將籠子拋給身後的侍女,“去,帶它去見那蠢鳥。”
侍女抱着籠子木然離去。
晚晚盯着那侍女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斗篷男子捏着嗓子,一聲輕笑從鼻腔裏逸出,“那隻蠢鷹倒真辦了件像樣的事。”
“誰說不是呢?”
紅衣少女咯咯一笑,“眼看着都快死了,還能從王上手中求得一條生路,倒真是小看了他。”
斗篷男子沒有說話,反而擡起了手。
隱藏在黑衣中的手蒼白的可怕,他朝晚晚招了招手。
“來。”
男人的手似乎有什麼魔力,晚晚被迫擡頭,撞進了他的視線。
被他凌厲駭然的雙眸盯着,腿腳卻不聽使喚,晚晚身體僵硬地站起,朝他移動。
她來到了柵欄邊。
男人蒼白的手指點上她的眉心。
晚晚只覺一股寒意入侵紫府靈臺,神魂被窺探,她無法抗拒,被迫閉上雙眼。
片刻後,男人縮回手指,慢悠悠道:“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賦呢。”
“不過,這真的是天意麼?”
男人的嗓音如煙似霧,目光縹緲,帶着幾分不把人放在眼中的譏笑與嘲諷,
“只是天意慣會弄人,我倒要看看,天是不是真的要救他。”
少女含笑詢問:“敢問國師,是何天賦?”
男人回答,“自然是聖女夢寐以求的天賦。”
紅衣少女聞言,又是粲然一笑,“既如此,那便好了,這麼些年,我裝都要裝不下去了。”
她走到晚晚面前,伸指挑起她的下巴,“你叫雲歸晚?”
晚晚睜開眼,少女彎眸:“聽說他離開前特地設結界保護你,你在他心中倒是特別。”
“只是可惜,他身中焚情,是個無情無愛的小畜生。你的一番深情,怕是要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