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生石?”開口的是晚晚。

    晚晚身邊的小婢女耐心地與晚晚解釋,“小小姐,婢子跟您說了好多遍了,您怎麼又忘了?門主大人就是因爲接受了三生石的指引,才尋到謝家來的......”

    晚晚捏緊了衣袖,“他就是九公子?叫什麼名字?”

    小婢子搖了搖頭,看也不看一旁臉色青白的謝家婢女一眼,湊近晚晚耳邊道:“聽說還沒有取名呢,也不知道謝家是怎麼回事......”

    晚晚明白了,與前幾次不同的是,這次她進入的是特殊副本,連自己這個身份,都是系統給特別安排的,只是這種安排,有什麼意義呢?

    謝家侍女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忙擋在兩人身前,語帶歉意道:

    “不過是小公子們在教訓家中的下人,莫要髒了小小姐的眼——”

    她伸手拉住晚晚的手臂,“雲小姐我們這邊走,奴婢記得這邊有一處暖閣,雲小姐可以進去歇歇腳喝口熱茶。”

    “閉嘴。”

    晚晚看了她一眼,冷漠地拉開她的手,一步一步朝那包圍圈走去。

    謝家侍女心中一驚,不是說雲家小小姐是個傻子嗎?方纔那冷厲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喂,瘋子!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領頭的男童見他沉默不說話,對自己的話恍若未聞,臉色有點不好看。

    “說話啊!”

    他使勁兒地推了一把這小男孩,將他推到地上。

    所幸地上積雪比較深,這麼一跌倒不會受傷,只是坐在雪地中,小男孩的臉立刻就血色盡失了。

    看到這一幕,晚晚倒抽一口涼氣,這羣熊孩子是不要命了嗎?

    這可是遲夙啊,他這麼大時,已經殺過人了啊!

    偏偏這羣熊孩子還不放過他,他們抓起地面上的積雪,拉開他的衣領就往裏面塞,一邊塞還一邊喊:

    “不說話就凍死你!”

    “凍死你!凍死你!”

    “快壓住他,多塞點!”

    他瑟瑟發抖地坐在那兒,面無表情地低着頭,雙臂被兩個孩子死死壓住,頭髮上,臉上和脖頸中落滿了雪,看起來可憐極了。

    艹!

    這羣熊孩子是要把人往死裏整嗎?

    雖然遲夙長大後殺人不眨眼,但此時的他還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孩子啊!

    前幾次在記憶碎片中她只能當個旁觀者,連幫他一把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受欺負,可在這個副本中,她可是有實體的,熊孩子如此欠揍,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晚晚再也忍不住,四處看了看,操起放在柵欄一旁用來攪拌肥料的攪屎棍就衝了上去。

    小遲夙被落下的碎雪迷了眼睛,手臂又被按住,不得不微闔雙眸緩解眼中的不適。

    再一睜眼時,就看見他先前在梅林見過的那個雪娃娃,兩手舉着木棍,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氣勢洶洶地朝他衝了過來。

    “住手!”

    衆人都被嚇了一跳,一時忘記朝小男孩的衣領中塞雪。

    他們眼看着這小小的,玉雪可愛的小女孩,披着狐裘大氅,衣衫紅的像火,踢踏着小鹿皮靴子跑得飛快,瞬間就靠近了他們。

    靠近最外圍的男童胳膊上登時就捱了一棒。

    男童愣了一下。

    再伸手一摸,竟摸了一把屎,嘴一癟,立時大哭起來。

    “姆媽,我要姆媽......”

    晚晚身量小,力氣卻大得驚人。

    一根散發着迷惑味道的攪屎棍被她舞的虎虎生風,空氣中屎味瀰漫。

    男童們這才反應過來,鬆開小遲夙,立刻四散奔逃。

    “快跑,快跑,有屎!有屎啊!”

    晚晚的身法一直都很好,這根攪屎棍到了她手中更是被運用到了極致。

    “還想跑?!”

    晚晚追上領頭的那個男童,一棍子拍在他屁股上,衣袍上頓時出現了一團不明惡臭物體。

    “叫你欺負人!看我不打死你這個熊孩子!”

    男童回頭一看,暴跳如雷,還未還手打來,肩膀上又捱了一棒,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到底是金嬌玉貴的小公子,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快來人啊!這傻子要打死人了!”

    “打的就是你!”

    晚晚聽着更來氣,一棍子又抽在他身上。

    男童嚇得抱頭逃竄。

    謝家侍女連忙上前拉住晚晚,“雲小姐,這是大房的四公子,快住手......”

    晚晚怒視着她,一把甩開她,“別攔我,否則連你一起打!”

    謝家侍女嚇得臉色發白,搖搖欲墜,轉身就跑,她勸不住雲家小姐,也不想白白挨棍子,只能去搬救兵。

    雲家小侍女見狀,也挽起袖子拎着棍子追了上來——

    “小小姐!我來幫你!”

    小侍女人小個子矮,氣勢倒是不輸於晚晚,將準備去搬救兵的謝家侍女堵個正着。

    小侍女笑嘻嘻的,“姐姐要去哪?”

    謝家侍女明白,這丫頭是絕對不會放她走了,乾脆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地。

    這羣熊孩子平日裏雖然調皮搗蛋,作惡多端,但還沒見過這麼虎的小丫頭,簡直像一隻護着崽子的小母雞,不,像追着人啄的大鵝。

    晚晚打完一個又去打另一個,花園內頓時雞飛狗跳,哭聲四起。

    晚晚打累了,舉着棍子跑到遲夙面前站定,手臂一展:“他是我雲家的女婿,我看你們誰還敢欺負他?!”

    四公子見狀,哇哇大叫:“不過一隻小畜生,雲小姐竟還拿他當個寶了!”

    “對!他就是本小姐的心頭寶!怎麼着吧?”

    晚晚揮了揮手中的攪屎棍,

    “來啊!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敢狠狠的打你,打得連你親孃都不認識你!”

    “你!”四公子想說什麼,又顧忌到雲歸晚的身份,“你們給本公子等着!”

    領頭的四公子惡狠狠地放話,捂着肩膀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晚晚,帶着一羣熊孩子作鳥獸狀散去。

    眼見着熊孩子們鑽進梅林中失去了蹤跡,晚晚才重重地鬆了口氣。

    她將手中的攪屎棍一把扔出去,又抓了一把雪使勁兒擦了擦手,直擦的手心通紅才住手。

    此時她的小胳膊已痠疼的不行了。

    她揉着胳膊,看向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來的小遲夙,猶豫地問道:“你還好吧?”

    少女仰着小臉看他,眨巴着又大又修長的眼睛,臉蛋上紅撲撲的,粉妝玉琢,珠圓玉潤,像雪地裏一顆耀眼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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