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她好好享受,她也的確享受了。

    眼前的黑白不知何時變成了彩色,雨也消停,雷也溫柔,冰川融進深海。

    薄霧瀰漫,少女的眸中映出燦爛的影子。

    密室中的時間彷彿不存在,它們化作一場迷離的夢,她在其中浮沉,幾近窒息。

    不知道是第幾次,最後她大哭,在他身上留下凌亂的痕跡。

    最後一次頂撞,他說:“晚晚,我愛你。”

    因爲愛她,所以愛她賜予他的痛苦。

    可他不能一個人淹沒在痛苦中,他要她陪着,一起沉浮。

    ......

    晚晚躺在牀上,昏睡了過去。

    大概是真的得到滿足了,又或者是怕她磨得更狠,她手腕上的鐐銬已經被遲夙取下。

    他垂着睫毛,仔細地揉着她腳踝上的紅痕,指尖靈流微微一閃,那片痕跡已消失了大半。

    撩開早已撕壞的衣袍,遲夙的眼神顫了顫。

    他俯身過去,吻她汗溼的額頭,“對不起,我帶你去洗澡。”

    晚晚當然聽不到。

    遲夙抱起她,正要轉身離去時,看到凌亂的牀榻,以及她衣衫上那一抹嫣紅。

    他回憶起在十重禁淵的那個夜晚,他太懵懂,反而還要她來教時,不由得失笑。

    他揮手,將那件衣衫收回,使用了清塵訣,牀面又恢復整潔。

    接着他打開籠子,走出密室,來到水霧蒸騰的浴殿給她清洗。

    清洗完後又回到籠子裏,給她穿上嶄新柔軟的長裙,又戴上了鎖鏈和鐐銬。

    他站在牀邊看着熟睡的她,白裙少女手腳纖細,裸露的肌膚上佈滿了他的吻痕。

    她像一隻白蝶,被漆黑的鎖鏈鎖住,失去了飛翔的能力,脆弱不堪,散發出致命的凌虐之美。

    他垂眸想了想,再一揮手,籠內便綻放了滿地的白曇。

    他抱着她躺下,將她的腦袋按在他的懷中,看着籠外的虛空。

    “晚晚,這裏是我親手爲你打造的牢籠,你一定會喜歡的。以後你就留在這裏,不要亂跑,要乖乖的,也不要讓我擔驚受怕。”

    “我知道,也許你不太喜歡,但是我想不出能阻止你消失或離開的辦法了。”

    他低下頭,忍不住去吻她的發,吻她的額頭,去吻她的臉龐。

    他的吻越來越用力,輾轉到脖頸,一串一串,如象徵佔有而瘋狂蓋上他的印章。

    當他在撩開她頸窩間的長髮的時候,他愣住了。

    屏息之間,他忽然想要落淚。

    他看見她柔滑細膩的肌膚中,一隻紅蝶正破繭而出。

    極淡的紅,像初綻的花瓣,像初生的幼芽,像晨曦中的第一抹紅霞。

    遲夙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道陳年的傷痕旁,心口上,一朵模糊的曇花隱隱浮現。

    他緩緩閉上眼,脣瓣落下,鼻尖輕嗅她的氣味。

    “晚晚。”

    他再次摟緊了她。

    “你回來了,可我還是害怕。”

    “怎麼辦?”

    銀髮的男人已不再是少年,但他仍有一雙落滿星光的眼睛,他希冀,他呢喃。

    “我好想折斷你的翅膀,成爲你的枷鎖,我想讓你把我當成你,像我對待你那樣對待我——”

    “吻我,摸我,蹂.躪我,讓我疼,用你的方式懲罰我。”

    他想主動躺在她的手心,被她的溫柔包裹,得到她全部的愛。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吻她的睫毛,“你先睡,我晚點再來看你,我們一起喫飯。”

    接着,他起身,身影漸漸消失在籠中。

    在他消失的一瞬間,晚晚立刻從牀上坐起,睫毛微顫,衣袖中的手指興奮地攥起。

    好啊小變.態,你給姐姐等着。

    *

    遲夙出現在王座上時,白虎與蒼彧已經在殿內等待很久了。

    他坐姿隨意,烏黑的發垂落在地,束髮的玉色發扣在黯淡的光線裏流轉着明光。

    他一擡眸,鬢眉飛揚,眸中閃過一絲漣漪,朝兩人看來,紅脣微動:

    “何事?”

    脣角微揚,聲音難得的和煦。

    饒是蒼彧與白虎見慣了自家尊上的美貌,此時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半晌才反應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詫異之色。

    不知爲何,二人總覺得今日的尊上有些不一樣,一雙眸子顧盼神飛,連眼角都蕩着抹薄紅。

    像是......像是久旱逢甘露,得到了某種滋潤。

    要不是這王宮內沒女人,或者說是沒雌性,蒼彧真的要懷疑,自家尊上是不是剛與人雙修過了。

    不過說到正事,蒼彧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臉上的表情難得凝重起來,“陛下,神棄之淵有動靜了。”

    遲夙蹙眉。

    蒼彧繼續道:“結界內部有一股力量,不停地突破結界,有一處結界甚至出現了裂縫。”

    遲夙彎脣,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清冷低沉:“一百年了,還不死心嗎?”

    他下意識想立刻動身前往查看,走出幾步後,又想起晚晚還在密室中,而此去一來一回要頗費幾日功夫,又停了下來。

    他擡手結出冰藍色禁錮法陣,收於法器中凌空推給蒼彧。

    “蒼彧,你帶人前去查探一番,將結界加固。”

    說罷,他又看向白虎,“白虎,近日我要閉關,妖界所有事務暫由你接手。”

    白虎微詫:“尊上可是舊傷復發了?”

    遲夙搖頭,“無礙。”

    白虎點頭應下。

    閉關好,可以提升修爲,雖然他們尊上早已化神,不需要再修煉,可只要不是自殘或者出去大開殺戒就好。

    他還記得前些年他們的妖尊陛下發瘋的時候,直接闖入鬼界拔出了殺戮之劍,吸收了無數殺戮之氣,把冥界之主姒音嚇得當場昏了過去。

    甚至把鬼界和天魔城當成了發泄怒氣的試煉塔,最後還是靈璽劍君一句話把他喚醒。

    很快,遲夙便將一應事務安排好,正要返回問仙台去找晚晚。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呼喊:“應憐!”

    遲夙回頭,正是風塵僕僕的靈璽劍君。

    靈璽劍君御劍飛行日行千里,進了萬妖城就直奔王宮而來,攔住了正欲離開的遲夙。

    “應憐,她回來了。”

    靈璽劍尊面上笑意盎然,是真心歡喜,他一向拿雲歸晚當女兒,雲歸晚離開時,他難受了好一段時日。

    可他看遲夙,卻不似他想象中那般興奮。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靈璽劍尊微微凝神,察覺到遲夙的身上有兩人神魂交融的痕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問:“你們已經見面了?”

    “什麼都瞞不過師尊。”

    遲夙落落大方地承認,“但她已經被我藏起來了。”

    靈璽劍君:“......”

    “對了,師尊來了請自便,想住幾日住幾日,白虎會招待您的,她餓了,我要去給她準備飯菜了。”

    說罷,身形化影,原地消失。

    白虎在一旁撓了撓頭,尊上不是閉關嗎,怎麼改當廚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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