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建13年,武帝於寢宮中賓天,太子趙善繼位,史稱梁文帝,年號元始,文帝在位50餘年,整編天下文字,修訂律法,大辦公學堂,百姓富足,萬國來朝。稱元始盛世。
元始57年,文帝因病離世,文帝只有一女,名曰:錦辭,才貌冠絕於世。
女帝登基,改年號天授,女帝在位40餘年,在位勤政,得龍鳳二才,國師--錢在野,首輔--王明陽,爲大梁最鼎盛時期。
而在位後半期後因一場大病,而一病不起,野心家窺視王位,朝堂混亂。
北方草原上,有一雄主於鐵騎與大刀下,統一草原,建立北邙王庭,王庭雖依舊年年進貢稱臣,但也知曉到大梁局勢,欲南下中原,王朝岌岌可危。
天授43年,大梁皇帝寢宮。
女帝於病榻之上,面色蒼白,烏髮早已是白絲,已無往日繼位之神采。但美貌依舊停留於她臉上。
女帝:明陽,今日外面天氣怎麼樣了。
女帝聲音低微,徹頭望着臥榻旁,白衣黑髮的當朝首輔王明陽。眼神溫柔,憔悴不已,但依舊有些許帝王的威嚴在其中
首輔眼中滿含淚水,眼眶發紅:稟陛下,今日天氣尚佳,卑職進宮之時,依舊能聽見鳥聲,聞見花香。
女帝輕輕把頭轉回,望着寢宮的屋頂,金碧輝煌,女帝輕輕嘆息:婉兒,能不能幫朕去採點野花來,朕已經不大記得那花是何種氣味了。其他人也都去替朕到城中去找找吧。
說完這幾句話便如用去了大半的力氣。
身邊的女官聽此言,哽咽般到了句:是。
其餘太監女官也都紛紛去找那城中野花去了。
幾息過後,寢宮中只留下,女帝與首輔兩人。
“明陽,你說我是個好皇帝嗎”女帝此時眼神退去了剛纔的帝王之色。
如同那時一樣,那時一個穿着粗糙布衣被土匪打得不輕的落魄書生在進京趕考的路上第一次見到那個錦衣華服的美麗姑娘,姑娘透過馬車車窗對他甜甜地一笑,那一笑迷倒衆生,那姑娘留下不多的盤纏,得以讓他得意進京趕考,得以走到今天這一步。
當初那姑娘現在滿含愛意地看着這位白衣首輔,問出了這個問了無數遍的問題,但問題從“明陽,你說我會是一個好皇帝嗎?”變成了“你說我是個好皇帝嗎?”
“當然是!”這位白衣首輔哭了,泣不成聲。
女帝艱難地擡起手,輕輕撫摸着那淚流不止的俊俏臉龐,甜甜地笑着,看着這看了大半輩子但依舊看不膩,越看越喜歡的男子。
女帝看着看着眼眶也紅了“明陽,我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很多,但最對不起的是你。”
“我愛你”這位曠世女帝彷彿在人世間的最後時刻迴光返照般,奮力坐了起來,吻向了那個從年少一直喜歡到現在的男人。
繼位以來唯一一次落淚。
“我也愛你”
白衣首輔緊緊抱着懷中的佳人,淚水決堤,兩個相愛的人相擁而泣,想擁而吻。此刻抵萬年。
直到撫摸自己臉頰的手輕輕垂落了下來,白衣首輔王明陽,看向她,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她只是他的錦辭。
這一日天地變色。黑雲壓城!皇都之中草木低眉,下至飛禽走獸,上至萬千百姓,無一不悲從心來,生靈皆流淚。
大梁王朝氣運從皇宮化龍而沖天,金龍久久盤旋於寢宮之上。有一白衣首輔從寢宮中走出,懷中抱着女帝那瘦弱的身軀,金龍悲吼,聲音響徹皇都。
在悲吼聲中,女帝的遺體漸漸由實化虛化作顆顆璀璨的光點飛入王明陽眉心之中。
“不要~不要~!!”王明陽奮力用雙手想抓住那點點光芒,但依舊阻止不了這軀體的消散,他手摸向自己眉心,雙指狠狠捶打那處地方,明顯自身力量在突飛猛進,那困擾已久的瓶頸在漸漸鬆動。
那位名叫婉兒的貼身女官,急匆匆地跑回寢宮之中,看到的是一個滿眼淚水,雙手狠狠錘打地面的白衣首輔,王明陽沒有了往日在朝堂上的意氣風發,沒有了那股子文人傲氣,現在的他是這世界上最孤單的那個人,感覺到了整個天地都拋棄了他。此時的他又彷彿回到了年少時期父母被害只留下他一人在人間時一樣。
千古女帝在生命最後以自身氣運祝他心上人踏過那道數十年都無法邁過的門檻。
“又~只留我一人了”聲音平淡但悲慘。
只聽天地間有春雷聲想,昏暗天空上破開一個大孔,把這整座寢宮都囊括在了其中,從下往上看去便可看見其中彩光飄飄,仙氣流淌,如夢中仙宮。
有道道虛影從那仙宮中走出,看着地上那憔悴不已的男子,眼含哀傷。隨後有萬千神光降下,一併潛入那眉心之中。
只聽“咔”一聲脆響。只見王明陽白髮漸漸轉爲黑髮,旋即黑髮又在剎那間轉白。
那仙宮中的幾位見狀也默不作聲,他們明白那落魄男子已是邁過了那道砍,已經成就當世仙人。
只見仙宮中位於正當中那位看向下方盤旋的宏偉金龍,道了句“去吧。”
那原本宏偉無比的身影霎那間化爲數條小龍,飛向大梁各地。
天門閉合!
女帝賓天!
一切迴歸平靜,只留給這座皇城中每個百姓無比的震撼感。還有那位新仙人在寢宮前大哭一場,周圍女官和宦官無一人敢上前。
恆山--大梁王朝第一高山,相傳是這武帝時期國師呂子牙成道之處。
而此刻有一黑袍男子坐於恆山之巔,面前放有一棋盤,身旁放有一木劍。黑袍上紋有四爪巨蟒。面前棋盤之上,棋至尾聲,黑白不分伯仲。
黑袍男子在閉目養神,彷彿睡着一般,不知過了多久,男子從夢中驚醒,眼角有淚水流下,眼神悲愴。拿手輕輕擦去淚花,便從棋盤旁棋簍中拿起一枚黑子,下在了棋盤左下角最不起眼,最容易被忽略,但也是最致命的位置。
原本均數的局勢霎那間倒向黑棋。
天空中有一輕聲嘆息傳來。
“是我輸了呀”這聲音彷彿近在咫尺又彷彿遠在天邊。聲音悠長。
黑袍男子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站起了身子。
望着天邊“我也輸了呀”
對着西方的落日微笑着作揖。
“我錢在野,遊歷人間數十載見農夫無米可食,見織娘捨不得穿粗布麻衣,見萬畝田地虧於一家一戶,因無人耕種而荒廢,見有識之士歸隱於鄉野之中,無才世家子立於廟堂之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如今亂世將至,在下承天地氣運,不爲皇權,爲百姓。”
話閉,天空之上有萬道霞光剝開晚霞籠罩恆山之巔,有宏偉紫氣從日出之處,滾滾而來,把東邊天空照得絢爛無比。
這天地間最本源的紫氣,一絲便可延年益壽,福澤子孫,一縷便可成就仙位。而現在這萬千紫氣如瀑布般涌入那黑袍少年體內。
紫氣東來,得天地大道,有人成就聖人大道。
“去吧,你還不一定會輸~”天地傳音。
這一日,有一黑袍白髮的少年從恆山之巔縱情大笑,笑着笑着便又落下淚來,待擦去淚水,少年縱身一躍,宛如神仙下凡塵。
“可嘆花已凋零,人已老,人間何處是逍遙。可悲百年王朝一日傾,傷春悲秋。今夕後,只知朱門高樓宴賓客,不知萬家草蓆裹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