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敬元傳 >第9章 第九章江南平疫之路
    回到道心小築,國師便忙着張羅罡天閣之事去了。我回屋收拾東西,準備去和白鶴要一些藥材。進白鶴屋中一看,白鶴一派出遠門的打扮,收拾了兩個大大的包裹。我一愣問道:“你也和我一起去江南麼?”

    白鶴也奇道:“你也要去江南?師傅讓你去的麼?”

    我恍然大悟,原來國師也怕太醫院那般庸醫不靈光,早安排讓白鶴去了。我笑着說:“師兄去濟世救人,我這個做師妹的自然也得去幫襯幫襯啦!”

    幸而這兩年來,岑毓和白鶴會經常帶我去郊外騎馬,我還是親子餵養的那匹小馬駒黑雪,所以現在我的騎術已然不錯。爲了儘早到江南,我堅持不坐馬車,而是換上男裝,要快馬直奔弘王的首站武州。

    岑毓自是沒有異議,白鶴倒是怨氣很大,他嘀咕道:“師傅也沒要求幾日內趕到,只說過去之後對症下藥,你急什麼呀?”說着他還直指我的這身月白色男裝,嫌棄的說:“看看你一個小姑娘,弄的這麼難看幹什麼?!這次過去,你也不帶巧兒,準備讓誰服侍你啊?”

    “白鶴,你盡胡說,我瞧這公主這身很是俊雅。”岑毓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可以三天不說話,這兩年來和我們混熟了,話倒是多了起來。“不過,巧兒姑娘不跟着,是有些不便。沿途驛站環境設施怕也是比不了京城,公主只能委屈些了。到了州府,再讓他們撥人過來照顧吧。”

    我心中答道:“很多事情我是不需要巧兒服侍的,小時候都是做過的。”但是我還是點點頭應和他:“岑毓,你比我們年長,想得自是比我們周到,一路上聽你的安排。”

    “誒!誒!誒!白鶴你好偏心,幫敬元都安排好了。”白鶴插話道:“那我呢,誰照顧我啊?看你們這個架勢,也是準備不眠不休得跑了,我這身子骨可喫不消!”

    岑毓和我齊齊翻了他一個白眼,異口同聲道:“矯情!”雙雙翻身上馬往城外疾馳。

    我自小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京郊,如今要遠赴千里之外,心中不免又興奮又忐忑。一路向南,先是整片整片的大平原,今年京城周邊州府的收成想是還不錯,沿途能看見金黃的麥穗;後來地勢漸漸有了丘陵和小山,景色也更加豐富起來。只是我心中記掛着要早日到達武州,一路也無心欣賞。只在實在疲累不堪時,入驛站歇一宿。驛站小吏見岑毓的令牌,以爲是京城達貴,自是不敢怠慢。白鶴雖嫌棄驛館簡陋,但瞧見他們如此殷勤,倒也不便時時埋怨。

    趕了三四天路,越往南行,水系越多,大江大湖頗爲壯觀,零零落落的小池潭亦是秀美,岑毓說,我們來的時節不對,若是春日,那景緻定然讓人心醉。

    這天我們忙着往前趕路,錯過了驛站。已近黃昏,才突然發覺離此地最近的驛站也得一百多裏。幾人商量了一番,岑毓建議:咱們再跑一跑,過三十里就能到盧臨縣,咱們進盧臨縣找酒店借宿。盧臨距離武州不過兩日路程,明早我們可以多休息一會。”

    白鶴連聲叫好:“聽聞盧臨縣已盧臨湖得名,盧臨白魚那味道是一絕。這幾日天天喫驛館那些難以下嚥的喫食,我都要吐了。咱們進了盧臨,得找個好點的館子,讓岑毓好好請我們喫一頓。”

    我笑着說:“師兄,我聽巧兒說你各府邸做法事,賞賜不斷,積蓄頗豐啊。岑毓就那些死俸祿,哪好和你比啊。要我說,這客還得你請。”

    白鶴傲嬌地說:“我這都是爲了才趕路的,這幾日寢食皆不如意。這樣,岑毓請我喫盧臨最好的館子,你就負責給我找最好的客棧,我要臨近盧臨湖的上房,好讓我夜賞美景。”

    一路說說笑笑,終於在亥時前趕到盧臨。我願以爲盧臨應是比較繁華的州府,沒成想,縣城中沒有幾家店家還開門,也不知是因爲生意不景氣,還是冬夜關門早。白鶴轉了一圈,也沒見一家像樣的館子,只能沒精打采地說:“算了,還是去客棧先歇着吧。”

    一打聽,盧臨縣最好的客棧確實在湖邊,名字還頗有些雅緻:“花照水。”岑毓領着衆人進去:“掌櫃的,還有幾間上房?我全包了!”

    掌櫃見我們岑毓衣着華貴,氣宇軒昂,忙起身招呼:“幾位爺,不巧了,小店今日客人較多,只餘兩間上房。”

    “掌櫃!兩間我全要了!”岑毓還未說上話,只聽門外傳來一聲。我們齊齊回頭看。原來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這姑娘甚是美貌,肌膚如羊脂玉一般瑩潤,一對水汪汪的杏眼,紅紅的嘴巴微微撅着,一副驕傲矜持的女兒家神態。她着一身天藍色的綢緞衣裳,衣襟上金線繡了一朵牡丹,外面披着白狐裘披風。那綢緞衣裳在黑暗中也泛着微光,白狐裘更是水光油滑,面料、繡品都不輸上貢宮中。和我一樣,這男裝也就是爲了方便行走,做個樣子,只要眼睛不瞎的,基本就沒有瞧不出這是位姑娘家。當然,沿途不太平,她一個漂亮姑娘之所以敢走夜路,自然不是因爲男裝,而是因爲她身後還跟着幾個黑衣勁裝的衛士。那幾人身形步法一看也絕非尋常武士。

    掌櫃一看對方這排場,趕忙恭恭敬敬地迎上去:“這位姑……這位公子,這可不巧了,小店今日只餘兩間上房,已經被這位爺包了。您看,要不,你旁邊客棧看看!”

    這姑娘輕蹙眉頭,有些不耐地說:“我出雙倍價錢!”

    這掌櫃跑慣碼頭,是個人精。他早看出來我們兩邊的身份都是大有來頭的,自然不能趟這渾水。他小心翼翼對那姑娘回道:”不敢不敢,小店有幸,今日能迎來您兩位貴客。只是這位爺先訂的房,要不,您和他商量商量?。”

    岑毓的下屬在外面馬廝餵馬,尚未進來,故而店內只有我三人。那姑娘見我們人少,除了岑毓之外,白鶴病懨懨的,我又是個姑娘,並不在意我們,隨意拋給岑毓一錠約莫十兩的銀子,傲慢地說:“那隻能麻煩幾位另外找個地方了!”

    岑毓很是惱怒,將銀子重重的拍在掌櫃的臺子上,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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