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狀,知道將軍沒有把握。
陶傑也不在提此事。
軍方的大將,沒有一個人敢向自己保證,現在決戰能打敗蠻族。
唐清安即欣慰又難受。
欣慰的是,軍方願意向他說真話,難受的是,沒有十足的信心決戰勝過蠻族。
他的眼光之高遠,遠超過大周國內的人。
大海他是不會放棄的。
但是一口喫不成胖子,現在的他,敢把大軍派去海外,這麼大的動靜,是瞞不了人的。
就算瞞的了人,賭運氣能瞞幾個月。
好不容易穩固的游擊區還要不要。
游擊隊撤回後方雲集起來,運出海外,萬一蠻族發現,組織大軍來攻打怎麼辦。
蠻族是因爲暫時啃不動自己,才罷兵修整。
真要是看到了可趁之機,就算換成了是自己,例如蠻族雲集大軍遁去數千裏之外。
自己要不是不立馬組織大軍攻打沉遼,斷了蠻族的根,收復大片的良地,那真是無法言明。
他是收到朝鮮的請求,才插手朝鮮的國事的。
雖然羨慕琉球的土地,但是唐清安不敢冒險,不敢去賭,畢竟他沒有真正的人傑的氣魄。
既然陶傑的建議不可行,那麼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呢,衆人都在沉思。
“金州,長白山東岸,鎮江各地,就如白日裏所言,田畝還大有可挖掘的潛力。
不能跟自己心裏設限,一旦認爲無法在開墾,那就定然無法開墾了。”
唐清安知道未來的大連。
玉米兩百八十六萬畝、水稻二十九萬五千畝、大豆六十四萬四千畝、薯類二十萬畝、雜糧三萬五千畝……
只糧食耕作物,合計五百六十九萬八千畝。
雖然未來的大連包含了復州,到莊河一帶。
復州一帶雖然還在蠻族手裏,莊河一帶卻在自己手裏。
現在的金州到莊河一帶,糧田麻棉田等合計纔不足七十萬畝。
連零頭都沒有達到。
雖然沒有後世的科技手段,但是再繼續開發個三十萬畝地出來是可以辦到的。
只不過現在的人心認爲辦不到。
“金州到莊河一帶,明年播種前,必須新開墾四十萬畝田,莊河到鎮江一帶,必須新開墾田畝三十萬以上。
朝鮮的濟州島,不但要養馬,還要養牛羊。”
我不聽困難,這是軍令。”
唐清安堅定的說道。
雖然沒有後世的機械,但是他有一百六十萬民,還有遠遠不斷投奔的遼民。
現在各地田畝合計一百零二萬畝,明年算上朝鮮各島,合計也只新開墾田畝一百萬畝。
這些田畝的數量,連後世的零頭都沒有。
哪怕沒有機械化,但是上下一心,勞動力衆多,人均也才一畝餘,如何能做不到。
咬牙也必須做到。
後世英烈們在陝北建立游擊區,沒有自己這裏的黑土地,只有最貧瘠的山區。
且不像自己有大海的便利,更不像自己有朝鮮的供應和島嶼。
又要面對敵人無數次的掃蕩,比他的困難高百倍不止。
他沒有偉人的手腕和魄力,學不了偉人的本事,但是學個一二的皮毛,夠他在這裏用了。
金州,長白山東岸,鎮江,朝鮮各島,都屬於大後方,無非就是官員們能不能喫苦,願不願意喫苦。
不需要他們帶頭,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只需要他們耐起煩,忍住性子,把百姓組織起來,動起來。
“在座的各位,要去掉心裏的鎖,不要認爲自己做不到,我鄭重的告訴各位,這是做得到的。”
李成賢還好,他對朝鮮各島新開墾出三十萬畝新田有把握,去年一年只開墾了十萬畝田。
但是有這一年打下的根基,各島上有還有大量的平原,雖然還很困難,卻不是看不到希望。
反而馮勝之,顧應時露出了遲疑。
作爲負責一方民政的主官,在這個重要的會議上,他們說話是要負責的。
不光是對各地的負責,也是對自己的負責。
“前元時,金復二州合計田畝二十餘萬畝,當時的官員認爲已經達到了最高。
前明時,金州田畝超過了三十萬畝,那時的官員也認爲達到了最高畝。
到了我朝,五年前金州田畝近六十萬畝,同樣也認爲達到了最高。
都認爲達到了最高,爲什麼?因爲官員心裏放棄了,因爲跟自己設了限制。
而爲何每代都能提升?因爲換了新的官員,在他們看來是新的開始,認爲還有希望增加田畝。
所以我真誠的請求各位,打開心裏的枷鎖。
不要被無形的鎖,把自己給鎖住了。
各地明年播種前,開墾出百萬畝新田,是必須完成的任務,母庸置疑。
此乃軍令!”
唐清安再一次強調。
馮勝子和顧應時,李成賢三人,不再猶豫,領取了任務,同時下了軍令狀。
說完了民生事。
唐清安看看向劉承敏,武震孟,朱秀三人。
“明年秋收前,各游擊區不但要穩固下來,戰鬥力也必須提升,做到讓岫巖城,鳳城各城池的蠻兵不敢出城掃蕩。
如何保證完成?
各營賞罰分明,提拔前方有才能的將官,罷免不能勝任的將官,各營總不得濫用私人親信。
你們三位雖然不負責各營的具體事務,但是你們監管調度各營,必須監督各營總。
但凡我發現一例,不問責營總,只找你們的麻煩。”
聞言,劉承敏,武震孟,朱秀三人起身,一臉嚴肅的領取了軍令。
“年底下雪前,再向朝鮮借糧三十萬石。”
唐清安最後看向陶傑。
陶傑聞言,臉色立馬黑了。
朝鮮被將軍擼羊毛擼的都要禿了。
“我離開朝鮮前,朝鮮國主召見了我,話裏話外的意思,希望將軍能多派些軍隊到朝鮮國內。”
陶傑的話裏有兩個意思。
字面意思不提,委婉的告訴將軍,朝鮮國內已經極其不穩了。
再要三十萬石糧食,哪怕打個對摺,也可是能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