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安教訓了弟弟後,一邊處理公文,以及陳德言送來的京城情報,還思考着形勢。
“承志還和小時候一樣,主意不堅定,容易被外物影響。”
劉承敏笑道。
在金陵。
他們從小經常一起玩鬧,皆熟悉對方的性格,雖然這些年很少見到唐承志,卻還是看出了對方小時候的模子。
唐清安點點頭。
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必須要提前佈局。
例如琉球國。
哪怕金江鎮還未解決蠻族,也需要插手琉球國的局勢,避免其被薩摩藩徹底管控。
被薩摩藩管控的琉球國,和未被徹底管控的琉球國。
日後金江鎮以琉球國爲跳板,插手大和國內的局勢,兩者的難度是不一樣的。
現在用一分力,未來就能節省十分力。
又有金江鎮無法在北方大規模移民,雖然有山東的流民投奔到金江鎮,卻是百姓自主的行爲。
京師的眼皮子底下,如果金江鎮敢大規模移民,那麼一定會引起朝廷的憤怒。
有心而無力。
但是南方不同。
離京城越遠的地方,可操作的手段越多,加上不是親眼所見,隔了一層公文。
以公文對公文,雙方不至於沒有緩和的餘地。
而福建等地,就離京城很遠,一番太極手段下來,容易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至少比起從北方大規模移民,京城必定會更加反應激烈。
多方考慮下,才選了個教爲容易的地方。
福建,雲貴,兩廣,山區地少人多,百姓困苦,如果知道有遼東之生機,必定會踊躍加入移民。
唐清安思考過。
就算未來有幸入主中原,福建等地也會大規模移民。
把田地不夠分的百姓,最後不是移民國內,也會移民海外。
更有一點。
國內許多地方的百姓,因爲生活困苦,無力養育太多的後代,生下的嬰兒竟然會溺死。
這都是唐清安不能接受的。
而生產力沒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福建廣西雲貴等地的民生,無法得到徹底根治。
那麼移民則是最好的手段。
既能擴張民族生存的土地,又能把本該溺死的嬰兒們,皆救活下來,
論起信任來。
金江鎮中,劉承敏無疑是唐清安最信任的人之一。
哪怕當年遼東危險,幾兄弟習慣了玩鬧,最後也毫不猶豫的跟隨自己到遼東。
很多事情,唐清安向劉承敏透漏過。
劉承敏知道大哥心中,有令人震撼的長遠謀劃,更加的歎服。
“幸虧三弟勸住了承志,沒有讓他把悔婚的事傳出去,不然萬一被粵海將軍得知,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劉承敏嘆道。
金江鎮要從南方大規模移民,對他不是祕密。
可兩地相隔太遠,金江鎮目前的實力,移民之事,鞭長莫及做不到周全。
必須有當地的權貴,鼎力支持金江鎮。
賈雨村可以在當地的官面上,爲金江鎮的移民,撕開一道口子,而保護這份成果的人物。
在未來數年,乃是更長的時間裏,粵海將軍都是金江鎮在南方移民的,保駕護航的重要力量。
大規模移民,必定會面臨本地鄉紳勢力,強烈的反撲。。
所以纔有唐承志和粵海將軍家小姐結親的婚約,從而獲得粵海將軍的鼎力支持。
“三弟到底怎麼回事?”
唐清安關心道。
他們兄弟都有了婚事,劉承敏也馬上要娶親,唯獨三弟陳德言,好似有些抗拒。
劉承敏搖了搖頭。
他也不能理解三弟爲何如此。
“你去信勸勸他,年齡不小了,應該考慮婚姻大事,如果他有心動的女子,我不插手他的婚姻。”
“難得難得。”
劉承敏聽到大哥的話,羨慕的笑了。
“你也別笑話別人了,錦鄉侯府的婚事,你也要上心。”
唐清安吩咐道。
劉承敏收起了笑容,露出了無奈的模樣。
兩兄弟雖然不是親兄弟,也是從小結拜的兄弟,哪怕沒有血緣的關係,也不比親兄弟的感情差。
不光是劉承敏如此,陳德言也是如此。
得到了大哥的書信,毫不猶豫的起身出發,多年來任勞任怨,操盡心力。
在京城。
桂勇領着三爺的拜帖,送去了榮國府。
榮國府二房的賈政,在地方任學政,現在調回了京城,升爲工部郎中。
以賈政的年齡,如果沒有意外,仕途的終點,到布政司左或右參政就到頭了。
但是他身後有一個國公府。
區別就不同了。
賈政知道桂勇,此人並不是白身,是金江軍的把總,更是陳德言的心腹,不爲外人所知。
收了對方的名帖,約了寧國府的賈珍,還有大房的賈赦。
後日,三人皆在榮國府,見了登門拜訪的陳德言。
幾人見禮後。
現在的氣氛和原來又不同,論起關係來已經算是一家人,哪怕賈政心中忐忑,也改變不了事實。
“錦鄉侯府那邊,已經聯絡好了人,就等咱們這邊一起出手。”
陳德言笑着說道。
“這回可是得罪狠了。”
賈赦面帶笑容,嘴上如此說,神情卻不以爲意。
以賈府的關係網,加上錦鄉侯府,可以說京城中的勳貴,基本上都出手。
“只怕忠順王會報復。”
賈政擔憂道。
“報復,怎麼報復?”
賈赦不在乎的說道。
他還真不怕忠順王的報復,這麼多勳貴出手,忠順王能奈何。
皇帝聽從了文官的意見,打壓京城的勳貴,而忠順王就是皇帝的幫兇。
勳貴們有機會對付忠順王,更何況還是賈府和錦鄉侯府聯合出面,誰都願意出一份力。
而且忠順王又遠在遼西。
賈赦是賈政的大哥,身旁的賈珍雖然是晚輩,卻也是一族之長,兩人都同意,賈政也不再反對。
“忠順王畢竟是皇帝的親叔叔,咱們既然要出手對付他,必然要想個穩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