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鑑笑道。
如果鄂博不吞併周邊的部落,而只是採取聯盟的形勢,傾向粘花部落,會對金江鎮造成很大的麻煩。
奧巴針對這種情況,提出的主意。
讓金江軍懲戒不服從科爾沁管理的部落,相當於爲奧巴謀好處,而金江鎮只會落得熟部的仇恨。
現在鄂博的行爲,失去了人心,他自己剪除了自己最大的憑仗,讓我方沒有了顧忌。
衆人最後一致認定,可以趁機出兵,既能提前消滅心向粘花的勢力,又能讓金江鎮早日長城外的熟部。
誰知道。
將軍竟然沒有作聲。
難道將軍會不同意嗎?衆人想不到有什麼理由反對,紛紛露出探究的目光。
鄂博的行爲,是突然的,也是歷史的必然。
歷史上的老奴和皇臺吉。
兩代人實際上控制了科爾沁以及喀爾喀,就是因爲不停的有鄂博這種人。
林丹汗的敗去,頭上沒有了統一的大汗。
野心的人按耐不住,紛紛跳了出來,他們每一次的野心,都能讓周邊的部落不滿,就是給後金創造了機會。
靠着不滿這些人的部落,後金輕易的獲得熟悉當地情況的嚮導和友軍。
輕而易舉的打敗這些人。
每一次的勝利,都加強了後金在草原上的統治力。
例如喀爾喀草原。
粘花在大明和後金之間,誰弱就幫誰,以此強大自身的戰略失敗,被不滿他的部落,聯合後金打敗了他。
隨着粘花的戰敗消亡,在皇太極的時候,喀爾喀終於徹底落入後金之手。
現在金江鎮打敗了蠻族。
同樣的形勢,當然還是那些有野心的臺吉,按捺不住要出頭,稱霸一方,立下基業。
猶如鄂博。
謝友成和賈鑑的提議,正合歷史上後金的做法,是一條正確的道路。
但是唐清安想的要更遠。
不論是大周或者蠻人,還是草原臺吉,他們治理的那套方法都落伍時代了。
唐清安不是自誇。
他只需要發展海軍,鼓勵海外移民,支持海外擴張,以大周人口的規模和技術。
整個西方世界加起來都不夠看。
但是世界太大了。
大週週邊的地區,人煙稀少,世界上的無主之地更是寬廣無比。
如果他有幸治理整個大周。
那麼他的的治下。
漢人,草原人,朝鮮人,葉赫人等等,都要踏上新大陸的道路。
爲了支持這份野心。
那麼他就要在草原上,獲得更細緻的統治權,而不是土司制度那種管理權。
既然如此。
他就不滿足於在草原上,只享有名器,而沒有實權的要求。
現在出現了一個機會。
這個機會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必然會出現的。
那麼他想要嘗試。
藉着這些以後還會有的機會,鄂博是一個,粘花必然也是一個,林丹汗肯定還是一個。
一舉把諸事解決完,百利而無一害。
“讓朱文統計逃入遼東和奴兒干司各部人口,召集各部的臺吉,告訴他們。
金江鎮願意幫助他們,打敗鄂博,恢復把他伴的和平,但是把他伴將由金江鎮治理。”
治理?
不論是謝友成還是賈鑑,都聽出了將軍的畫外音。
既然將軍專門提出來,那肯定不在會是以前的手段治理。
各部和大周互市,接受大周的職位。
“把他伴有義務向金江鎮納稅和服兵役,金江鎮有義務帶領牧民獲得更好的生活。
取消互市限定,改爲和國內一樣直接貿易。
各臺吉之間,不得發生爭鬥。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以金江鎮的律法爲法律……”
唐清安大致說了他的思路。
謝友成和賈鑑面面相覷。
將軍的想法很美好,對於把他伴的牧民,也是有利的,但是影響了臺吉的權利。
“恐怕臺吉們很難接受。”
賈鑑委婉的說道。
他是除了將軍外,金江鎮對草原形勢最熟悉的人。
唐清安不以爲意。
後世的美國,不也經常向日本韓國提出他們很難接受的要求麼,最後還不是接受了。
金江鎮只要保持強大,就有底氣讓人接受。
把他伴勢力小。
又內部發生了戰爭,現在弱者逃入遼東自保,面對的是生存的威脅,是願意權利變小,還是一無所有?
唐清安相信他們會做出理智的決定的。
“小小的把他伴,不值得金江鎮耗費如此的精力啊。”
見將軍沒有改變態度,賈鑑最後努力的說道。
“一個把他伴的確不夠格,但是草原現在無主,像鄂博這種有野心的人,會源源不斷露出來。
到時候。
十個把他伴,百個把他伴,匯少成多,金江鎮從一個把他伴做起,堅持到最後,會成爲最划算的買賣。”
賈鑑醒悟了。
他還真沒有想到這點,只想到了鄂博一個人,不是將軍的提醒,他還保持着舊有的印象。
將軍叫醒了他。
如果真如將軍的推算,那麼還真有可能達成將軍的計劃。
心中驚歎。
將軍還是那個將軍,天馬行空的謀略,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出乎人的預料。
實在是天縱之才,平生未見。
謝友成對草原的認知不如賈鑑,所以無法像賈鑑一樣,能很快認清楚,將軍計劃的好處。
所以賈鑑向謝友成介紹了一番,如果將軍的想法,最後落實後,金江鎮的實力,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如果是這樣的話,把對奴兒干司的戰事,稍微延後也是值得的。”
謝友成感嘆道。
收復奴兒干司的利益,肯定要比打下,小小的把他伴,要高出百倍千倍。
但是比起將軍的謀略,那當然是值得重視的,不比奴兒干司的意義要小。
賈鑑心裏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