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咸興府不同。
是整個咸鏡道人口最多,經濟最繁華,地方兩班勢力最深的中樞所在。
軍事上的勝利是關鍵,而政治上的勝利,是維護穩定的關鍵。
金江鎮和長津特殊的關係,中間有些小問題,但是最後軍隊還是順利的入城了。
結果出乎了人們的預料。
長津城按照去年的打探,是沒有多少軍兵的,但是現在才發現,城裏有不少的軍隊。
收到緊急傳報的武震孟,沒有魯莽的行動,李成賢則主動冒着風險,去接觸當地的府使。
府使比府伊要第一級。
“把三水的兩千朝鮮衛所軍派出城,讓李道信盯緊一點。”
武震孟沒有浪費時間,爲了不讓朝鮮軍中有人通風報信,把他們調出了城。
“好多蒙古人。”
“好像還有蠻人。”
……
城中的大戶們,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既然平叛,爲何不去平安道,而是轉了個大彎,來到了咸鏡道呢?
幕僚向府使提出了疑慮。
“還有三水府的朝鮮衛所軍中,我認識的將領都沒有看見,剛準備去打聽,卻被調出了城。”
聽到幕僚的提醒,府使才後知後覺,但又不敢相信。
金江鎮和朝鮮雙方結盟多年,難道會攻打朝鮮嗎?朝鮮好像沒有得罪金江鎮吧?
“不會吧,可不能冒然得罪天軍,不然後果我可承擔不起。”
府使更擔憂自己的前程。
“府使,我去一趟三水,您命城中各軍仔細防備,如果我猜錯了,那也沒有損失,如果我預料的沒錯,還請府使早做準備。”
幕僚提出了他的擔憂。
咸鏡道是有爭議的地區,金江鎮全佔了遼東,收服了蠻族,野心必然暴增。
會不會對咸鏡道有吞併之心。
誰也說不準。
幸好。
爲了防備平安道的叛軍,張孟之府伊加強了長津的軍力,否則的話,是無法應對金江軍的。
長津是平安道和咸鏡道兩道之間,最重要的通道,是重要的軍事地理要城。
和平安道的熙川城有相似的作用。
府使對幕僚的話半信半疑,但也不至於不信,所以得知李成賢登門,連忙請對方進來。
兩人落座後,看茶倒水,寒暄一方。
長津府使終於試探的說道。
“李適不知天高地厚,違背綱常倫理,實乃無君無父之人,也違逆了上朝的禮道。
雖然當下勢如高漲,但是當天軍入朝,必定身敗名裂。”
李成賢笑道。
“李倧乃我朝天子親封的國主,是朝廷認可的國王,且朝鮮和我金江鎮結盟多年。
國內興起宵小,我金江鎮得朝鮮國主的求救國書,當仁不讓,必定入朝平叛。
猶如當年朝鮮被倭寇入侵,漢城被佔,已有亡國之危。
我國得藩國形勢,朝鮮老王痛哭哀求,上下感同身受。
一封旨意而下,十餘萬大軍當即入朝退倭,恢復朝鮮社稷,拯救萬民。”
長津副使感嘆道,隨後突然一句,問:“聽說叛軍勢如破竹,漢城危在旦夕,爲何金江軍要從咸鏡道繞道呢?”
“叛軍主力南下,身後只有龜城,金江軍只要攻破龜城,則斷絕叛軍根源,敗亡就在眼前。”
“唉。”
李成賢搖了搖頭,忍不住長嘆一聲。
“遼東戰事多年,好不容易止戈,將軍仁愛,放各軍老兵歸鄉,突然收到朝鮮國主的求援,上下皆驚,實在是無兵可用。”
“啊?”
長津府伊倒是沒有聽過這個消息,又覺得不對,既然無兵可用,那城裏城外的軍兵又從哪裏來?
李成賢主動地解釋。
“爲了挽救朝鮮局勢,將軍徵調草原,蠻族各部,才湊了數萬兵入朝。
不少的蠻兵出自赫圖阿拉城,所以才從咸鏡道借道。”
這個理由站得住腳。
長津副使也聽到城中的驚歎,關於金江軍中,大部分都是蒙古兵和蠻族兵。
正合李成賢的說法。
而且赫圖阿拉城靠近咸鏡道,也符合李成賢所言。
李成賢反問起長津府伊。
“爲何城內如此多兵,卻不去救援漢城呢?”
“說來慚愧。”
李成賢的反問,讓長津府伊坐蠟,一時間吞吞吐吐起來,忘記了試探對方。
咸鏡道有兵,卻不想出擊平安道叛軍。
一則兵力雖有,但叛軍精銳,擔憂戰敗。
二則咸鏡道的兩班和平安道的兩班關係千絲萬縷,雖然不會出手幫助叛軍,卻也樂於撿漏。
三則咸鏡道的軍兵除了論調的五衛官兵,大部分都是本地兵,沒有兩班的支持,很難遠離家鄉作戰。
家醜不可外揚,長津府伊含蓄的找了個理由推諉過去。
李成賢從府伊處歸來,武震孟也把長津城中的軍隊打探清楚,主要來自三個方面。
一方是衛所軍,由咸興府伊調派而來,人數最多,高達三千餘。
一方是本地的鄉兵,良莠不濟,有兩千餘人。
最後一方是日本人。
“日本人?”
李成賢思考了一陣,擡起頭驚疑道,“難道是他?”
武震孟點點頭。
“正是漢高祖劉邦的後人。”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成賢懷疑道。
“應該是真的吧?不然很難解釋他的行爲,遍觀他所作所爲,都符合他的說法。”
李成賢不在探究此人,而是詢問武震孟,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長津城形勢複雜,很多人都起了疑心,剛纔我去見長津府伊,也試探了我幾回。
不可再拖,拖則生變,你準備怎麼解決長津城的軍隊?”
三水城人少,兵少,雖然是第一關,卻很順利的解決,長津城本來在計劃中,也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出在了隔壁。
爲了防備平安道,長津多了數千兵,城內高達七千兵,讓武震孟不敢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