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東藩能拿出不可計量的銀子,從國內採購海量的礦產與物資,加上東藩自己所產。
光煤的用量,已然達到大順的一半。帞
整個東藩都以煤當做燃料,不光是百姓生火做飯使用煤,各行各業都在用煤炭取代木炭。
一個潛力巨大,追趕迅猛的東藩,其實力十年,至多二十年就會超過國內。
人們尊稱實幹總理的周士昌,也是第三任內閣總理,同時也是大順第一位不是遼東籍的總理。
他還有一個身份,是賈環的岳父,是由賈探春親自安排的婚約,天然的太子一系。
不論是不是探春最初的識人之明,總之周世昌的上臺,也昭示了太子一系的強大。
去除種種的身份,周世昌是當今時代最懂實物的人之一。
他把這些數據一股腦的拋給皇帝,他知道皇帝一定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帞
唐清安當然懂。
在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時期,煤是衡量一個國家工業能力的標準,用煤的多少,標誌這個國家的工業產能。
鐵是初級工業的產物,而煤是初級工業的血液。
在初級工業時期,用鐵衡量一個國家綜合工業能力,有失偏頗,唯獨煤的意義更全面些。
“修建鐵道吧。”唐清安終於下了決心。
“鐵道?”衆人面面相覷。
國內不是有修建鐵道嗎?爲何皇上要單獨提呢?帞
周世昌眼睛一亮,他明白了皇上的想法,恭敬的問道:“皇上想如何修建鐵道?”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唐清安拿出了魄力。
修建鐵道是不容易的。
特別是在當今的時代,不只是錢糧的問題。
想要修建兩條貫穿全國的鐵道,可不是礦區修建的幾條鐵道那麼簡單。
需要具備遇山開山,遇水搭橋,不顧民力的大魄力。
乃至到了二十世紀,各國修建大動脈的鐵道都是一部血淚史,何況在當下十七世紀初期。帞
“噗通。”一名婦人跌倒外面,“秦貴人不好了。”
內閣衆人大驚失色。
唐清安見到婦人的模樣,笑着說道:“看你急的,摔壞了可不好。”
“秦……秦貴人不好了。”那婦人哭道。
“什麼啊。”唐清安笑道。
衆人低着頭不敢說話。
“秦貴人不好了。”那婦人第三次重複道。帞
唐清安笑容止住了。
他終於“聽”清楚婦人的話。
“她如何就不好了,別胡說八道。”唐清安咬着牙齒狠狠的說道。
這種聲音,這種面容。
衆人從來沒有見到過,人們終於感受到了來自帝王身上的恐懼,那股生死在別人一念之間的大恐怖。
那婦人嚇得都不敢哭了,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上。
“我……扶我起來……”唐清安聲音顫抖。帞
人們這才驚覺,皇上竟然站不起來。
侍衛們連忙跑了進來,攙扶起皇帝。“快去,快走。”唐清安呼吸不暢,吐字不清。
但人們都知道皇帝的意思,沒有人敢耽誤。
留下的內閣們臉色各異。
金江系的核心,人們都認爲是東王。而大佬們皆知,維持金江系的,是從來不出面的秦貴人。
她什麼都不用做,她只要在那裏,金江系的旗幟就從來不倒。
朝廷要飄搖不定了。帞
周士昌面色不太好看,秦貴人不好的時機太過巧合,對接下來的政局不利啊。
……
唐清安癱坐在轎子上,腦子裏空白一片,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下的轎子。
“可卿,朕聽說你身子不好。”唐清安試探的說道,希望有人能反駁他。
等待他的卻是安靜,只有宮女們的哭聲。
他一步一步,每一步都需要耗費他不少的力氣,從來不知道走路能這麼累。帞
他終於看到了榻上的秦可卿,猶如一副睡着了的模樣。
“爲什麼會這樣呢。”唐清安不信,他問向周邊服侍秦可卿的宮女們。
宮女們哭訴的解釋,唐清安聽不進去一個字。
他緊緊的看着秦可卿。
“可卿。”
“可卿。”
唐清安慢慢的癱到塌邊,撫摸着秦可卿冰涼的手,讓他的心沉入了谷底。帞
“可卿。”
絕望的聲音,唐清安就這麼不斷的沉吟,希望榻上的人能回答自己。
秦可卿還這麼年輕,怎麼會先自己而去呢。
難道她以前懷孕的時候那次生病?
看來果然不該有老大。
老大就不是個東西,從來不讓父母省心。
“可卿。”帞
唐清安身上越來越散發出悽慘的氣味。
可他是誰呢。
他是皇帝。
天下間最強大的君主。
整個皇宮裏,雖然他不怎麼管事,但貴人們皇子們都在,無人敢違背皇帝。
“去叫張友士進宮。”唐清安突然說道。
上回也是衆人束手無措,唯獨張友士妙手回春治好了秦可卿。帞
“張先生已經離世多年。”女官忐忑的提醒皇帝,“貴人已經……薨了。”
“你說什麼?”
唐清安轉過頭頭,眼神中的殺意,嚇得女官跌倒地上,連連的磕頭,“奴婢說錯話了。”
皇上不對勁,絲毫沒有往日的影子,整個鹹安宮的人們都畏懼的不敢開口說話。
“你們都滾,不要打擾可卿。”
唐清安厭煩的驅趕了衆人,回頭又握着可卿的手。
“可卿。”帞
聲音越來越絕望。
是啊。
他終歸是唐清安,從殺戮中走出來的雄主,就算他想要逃避,可內心那顆堅韌的心,始終在提醒他現實,讓他無法躲避。
而越是無法逃避,他內心越是絕望。
爲什麼啊。
……
“老都老了,有什麼不能放肆的,身後名又算的了什麼呢。”帞
秦可卿的話彷彿在他耳旁訴說。
彷彿就是昨日之言。
是啊。
自己是帝王,爲什麼要委屈自己呢,憑什麼啊,連秦可卿都敢就這麼離開自己。
她憑什麼敢這麼做。
自己太過仁慈了,什麼人都敢違背自己。
他心中殺意騰騰。帞
他早就看不慣許多事,包括宮裏,憑什麼就該他取消太監,他不取消太監又如何,去他媽的人權不人權。
關他屁事。
自己死後,洪水滔天又如何。
還有鹹安宮的宮女們,爲何不照顧好可卿。
他們都該殺!
“早這麼想,你哪裏還用忍得這麼辛苦呢,看的我心疼。”
“可卿。”帞
唐清安大喜過望看向榻上,眼神逐漸通紅,原來是自己空歡喜一場。
“哪怕能見你最後一面,說點我倆的心裏話也好啊,我還有個大祕密沒告訴你呢,本來想着自己死之前告訴你的。”
脖子上露出猙獰的青筋,唐清安惋惜道。
......
坤寧宮。
一幫人恐懼的跑來找皇后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