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叛逆了。
姜柚伸手：“程先生，這是我的隱私，請你把手機還給我。”
傅亦錚看着她那隻即便包了紗布，從外面看依然可以看到腫起來的邊緣。
憤怒又心疼的複雜感情在傅亦錚心裏拉扯，最後還是心疼佔了上風。
他把手機還給了姜柚，“不許跟他多聊。”
姜柚沒理他，接過手機就低着頭回復陶嚮明。
傅亦錚整個人都泡在酸水裏，滋味難受。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程森發過來的。
傅亦錚看了一眼內容，眸光陡然一縮，看向姜柚叮囑道：“別寫太晚，早點休息。”
姜柚聽見了，但是沒打算理他。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姜柚撇了撇嘴。
她剛把手機放下，就有電話進來。
看到來電顯示，姜柚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
“柚柚，我是媽媽。”電話裏，楊秋貞帶着哭腔的哽咽道，“他變得好可怕，怎麼辦？你一定不能不管媽媽。”
姜柚眼神微動，“出什麼事了？”
楊秋貞哭哭啼啼的道：“他抓了我的胳膊，好痛，還推了我一把，我的腳崴了，他知道我賣掉了首飾，他的眼神好可怕，嗚嗚......”
姜柚微微皺起了眉，眼神還算平靜，“他打你了？”
楊秋貞顫抖着聲音傳來，“沒......沒有，柚柚，你能不能幫幫媽媽，現在只有你可以幫我了。”
姜柚問：“怎麼幫？”
楊秋貞道：“最近江家的公司遇到點問題，資金週轉不過來，你能不能跟九爺說說，你現在可是九爺的未婚妻，我們沒有問九爺要聘禮，就讓他幫個小忙總可以吧！”
她說得太理所當然，姜柚都快要被江鎮榮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
“柚柚，我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不能不管我，不要拋下我，我們是最親的親人，我們只有彼此了。”
姜柚緊緊的握住了手機，就連受傷的手傳來的痛意她也不在乎，她以爲自己的心早就麻木了，但還是會痛，會因爲楊秋貞的話而感覺到窒息。
就像是她頭上懸了一塊巨石，整個籠罩下來，那種壓抑又沉重的感覺越來越近，近到讓她快要連背脊都挺不直了。
楊秋貞是她的母親，是她除了奶奶以外唯一的親人，也是她這一輩子都躲避不了的人。
楊秋貞就是一隻被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從未想過要自己獨立，遇到問題就只會問怎麼辦，只會四處去求助別人。
被楊秋貞問怎麼辦的時候，姜柚才五歲。
父親失蹤的那一刻，姜柚就知道，不僅奶奶會是她的責任，楊秋貞也會是她的責任。
所以在江鎮榮出現的時候，她同意了。
因爲江鎮榮可以救奶奶，也能讓楊秋貞得到她想要的榮華富貴。
沒有人能想到，姜柚從五歲開始就一直在幫楊秋貞，在保護楊秋貞，在維持楊秋貞表面上的榮華富貴而犧牲自己。
姜柚從來沒有爲自己想過，就在她計劃着離開江家時，也想過了以後怎麼安頓楊秋貞，讓楊秋貞可以安度晚年。
怎麼說呢，她對楊秋貞的感情很複雜，又愛又恨。
有時候，姜柚真的會恨不得不去管楊秋貞的死活。
如果她不管楊秋貞，那她就沒有媽媽沒有親人了，因爲奶奶早就已經不認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