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嬋並沒有說過，但傅永嘉也沒有懷疑。
只不過他很爲難的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九叔他......”
越說聲音越小，好像怕被人聽見。
傅永嘉附在姜柚耳邊小聲道：“我九叔他不讓我們提起他和亞楠姐姐的事，每次提他都會發很大的火，特別嚇人。”
姜柚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下，“爲什麼不讓人提？”
傅永嘉面露糾結的道：“因爲他會傷心。”
姜柚微垂下眸，捻了捻手指。
傅永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姜柚的情緒，既然開了頭，他乾脆一併都說了。
“雖然亞楠是我表姐，但她和我九叔是一起長大的，我九叔回國那年本來是要訂婚的，結果就出了車禍，連我大哥也......”
說到這裏，傅永嘉的神情就暗淡了下來，“自從我大哥和亞楠去世後，九叔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喝得爛醉，自暴自棄，他肯定是承受不了失去亞楠姐的打擊，不過我知道，他肯定很愛亞楠姐。”
愛？
姜柚心裏一跳，隨之而來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酸澀充斥着她的整個胸腔。
愛，這個字好陌生。
也離她很遙遠。
對她來說，是一種奢侈。
不可否認的是，她嫉妒了。
她嫉妒那個叫亞楠的女孩。
永遠留在了最美的年紀。
王樂怡看過的小說裏，像亞楠這樣的女孩有一個代名詞，叫做白月光。
“姐姐，你怎麼了？”傅永嘉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姜柚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做卷子吧！”
傅永嘉眼睛瞪大，“啊？還要做卷子，你不是說今天放過我麼？”
“但我沒有說不做卷子。”不但他要做卷子，她也要做。
他都驚呆了。
姜柚不是已經考過了麼？
爲什麼還要寫卷子？
做卷子是姜柚發泄情緒的最好途徑，自從高考過後，彷彿整個人都空了，她暫時找不到代替發泄的辦法，只好寫了再說。
不到半個小時，姜柚就寫好一張，然後又拿起另一張開始寫。
一口氣寫了十多張卷子，姜柚才總算停下來。
旁邊的傅永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姜柚不解的回望他。
傅永嘉吞了吞口水，“果然能考滿分的都不是人。”
太嚇人了。
他剛纔幫姜柚記時了，最快的一張卷子不到十分鐘就寫完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傅永嘉他都想不到，居然有人寫卷子這麼厲害。
“你該不會是提前知道答案吧？”
姜柚看了過來，“這是高一的卷子，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
傅永嘉：“......”呵呵。
姜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我等一下來檢查。”
傅永嘉突然感覺自己不配待在這顆星球上。
姜柚去洗了把臉，也冷靜了下來，她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打開水籠頭，伸手過去，手指穿過急速流下的水。
她告誡自己：你只是個妹妹。
乖巧懂事又聽話的妹妹。
從一開始傅亦錚想要的就是這個，想必那個亞楠就是這種類型吧！
但她不是，所以要僞裝。
姜柚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然後揚起了脣，露出一抹乖巧的笑來，只是笑意未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