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帶着養尊處優的嫺靜氣質,溫和儒雅,聲音低而清緩,溫潤動聽。比起宋冬爾認知裏的那些老闆、總裁、有錢人們,他的身上似乎有着出於教養的禮貌和溫柔。
她沒有忘記周亓,不管是宴會上的周亓,還是高爾夫球場裏她的客人主動打招呼的周亓。
至少站在周亓的角度,她沒有忘記的可能性。
宋冬爾沒有拒絕,她朝周亓點了點頭,有些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她拉開車門,坐到周亓旁邊,“就前面的地鐵站,謝謝。”
宋冬爾坐在他的旁邊,周亓可以聞到淡淡的、甜甜的椰子味,帶着一些青藤的氣息。
擔心靠得太近而冒犯到對方,他稍微拉開和她的距離。
位於蕪城郊區的高爾夫球場公共交通並不便利,附近沒有地鐵,最近的公交車站需要走20分鐘。
宋冬爾要去的地鐵站距離球場大概4公里,如果花20分鐘走到公交車站,如果足夠幸運剛到要坐的公車就到的話,只需10分鐘就能到地鐵站;
如果選擇打車,甚至不需要10分鐘。
車內氣氛有些靜謐,前面的司機心開車,不敢出聲,坐在後面的周亓和宋冬爾都沒有先主動開口說話的意思。
整個下午都在陪同客人打球,宋冬爾有些累,調整一個舒服但不會失體面的姿勢靠坐着,然後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手機頁面停留在提交打車訂單的前一刻,她退出頁面,看到室友給她發了微信消息過來。
室友:【寶貝,我對不起你。】
宋冬爾:【?】
室友:【剛纔上課老師點名了。】
室友:【我幫你答到了。】
室友:【但!是!隔壁班有幾個天殺的也幫你答到了!氣死我了!!】
室友:【嗚嗚嗚冬爾寶貝,我對不起你!!】
宋冬爾“…………”
簡而言之,就是她逃課被老師發現了,就是平時分保不住。
按照這個劇情,可以快進到下學年拿不到獎學金。
噢,這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宋冬頓感沉重,正準備給室友回覆消息,結果旁邊那位沉不住的男人開口說話了。
周亓聲音溫和,微微側頭看她,問:“你還在上學?”
宋冬爾盯着聊天記錄,低低地“嗯”了一聲,回答:“是的,還在上學。”
她要給室友打字回覆,沒有主動接下週亓的話。
如果她有意和周亓攀談,可以說自己的年級、專業,可以說自己的學校,還可以說爲什麼跑來這邊做兼職。
但是,宋冬爾都沒有說。
她覺得周亓早就知道那些了,她不相信周亓對她完全沒有了解。
她覺得在那場宴會結束以後,周亓肯定找人查她,或者打聽,周亓應該對她的基本情況都有了解。
宋冬爾知道周亓想追她,周亓同樣知道她已經知道他想追她。
但是她就是端着,就是不主動找話。
兩人再次陷入詭譎的靜謐之中。
宋冬爾終於打完字了,給室友發送過去。
宋冬爾把消息發過去,不再打字,她盯着手機屏幕有些發愣。
都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到宋冬爾停下打字的動作,周亓詢問對方意見:“要不要送你回學校?”
聲音清緩泠然,像泉水淌過珠玉白瓷,不急不躁,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室友沒有再發消息過來,宋冬爾回神,收好手機。
她搖搖頭,禮貌婉拒:“不用啦,送到我前面的地鐵站就行。”
4公里的距離不遠,不到10分鐘就到宋冬爾說的那個地鐵站。
她再次向周亓表達謝意,然後推開車門下車了。
周亓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宋冬爾走進地鐵站,再也看不到她,才收回目光。
車內似乎縈繞着那道淡淡的、甜甜的椰奶香味,帶着一些青藤氣息。
並不濃郁,但是存在感極強。
周亓忍不住想,那天她有沒有喫完二十多件小甜品?
怎麼有人能喫得下那麼多的甜品。
……
經歷“順風車”事件,宋冬爾以爲周亓會再次加她的微信,她都已經想好通過以後該怎麼和周亓聊了。
然而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周亓並沒有加她的微信。
宋冬爾尋思着,這個周亓可能是知難而退了。
她不得不提前想好說辭。
要是宋程月問她,她應該怎麼解釋?
這不是宋冬爾第一次逃課,也不是宋冬爾第一次逃課被發現。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任課老師直接投訴到輔導員那裏,宋冬爾的這個學年的獎學金大概率是沒戲了。
對此,宋冬爾有些心疼。
其實能拿到手的獎學金沒那麼高,最高檔次的獎學金是50000,但是全校只有2個名額,往下有20000、5000、2000檔次的獎學金,難度沒有那麼大。
但是,比起以學年爲週期的獎學金,說不定兼職外快拿到的錢更多。
宋冬爾安慰自己,有得必有失,千金散盡還復來。
……
不得不說宋冬爾人緣還是十分不錯的,沒過幾天,有位學姐聯繫她問最近有沒有空,有個外快可以介紹給她。
宋冬爾當然有空,掙錢的事情怎麼可以沒空呢?
宋冬爾幾乎是第一時間給學姐回覆。
結果,她得到學姐的揶揄:【冬爾,你該不會又是逃課掙外快吧?】
宋冬爾被噎了一下,只好默默將課表發給學姐,表示這次不是逃課掙外快的。
學姐有被宋冬爾的行爲可愛到。
陳清甯:【哈哈哈哈,冬爾你太可愛了叭!!】
這位已經畢業的學姐叫陳清甯,是宋冬爾在剛入學時認識的。
那會兒陳清甯大四,有個週末一對一的家教,考慮畢業以後就不再給學生家教,本着負責任的心態,陳清甯和家長商量提前找新的家教老師,好讓學生有個過渡期。
有人給她推薦宋冬爾這位小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