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僻之前就知道小傢伙的蹄子一點也不硬,捏起來同樣柔軟舒服,但是他沒想到這樣被小羊踩臉,還能讓他覺出其他的味道來。
甜甜的,嬌嬌的,像是在和心上人打情罵俏,輕得像雲朵的蹄子直接落在了他心上。
反觀小羊,就算是原形,也無一處不精緻,無一出不可愛。
連絨毛尖尖的卷都是角度剛好的樣子。
江僻擡起頭,就能看見小傢伙白裏透出來的粉色。
而小傢伙就算回到一隻小羊棉花糖,眼神依舊是乾淨澄澈,懵懵懂懂,一副任人施爲的模樣。
江僻垂下眼睛,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臟跳動地比平時快,也起了反應,好像面對心上人的毛頭小子。
他咳嗽了一聲,道:“是,咩咩不胖。”
但是小羊已經不是那麼好騙的小羊了,他當然聽出了江僻話裏的敷衍,小傢伙氣得耳朵都快要豎起來了,一口咬在江僻的衣角上,反駁:
“咩呀!”
還好有管家爲他們主持公道。
管家推了推眼鏡,仔細打量了小羊一遍,然後試探地說:“小羊不是長胖了,是長大了吧?”比竟小羊之前還是個小崽崽!
最離譜的是,他們江宅裏那麼多人,愣是沒有一個妖帶過幼崽,看得出來崽子在成長的。
要是其他養崽的家庭看到他們是這副德性,早就要把他們舉報給特殊管理處了。
特殊管理處是人類建立,中心思想是建國以後不能成精。
話說回來,江僻聽到管家的話,又跟着打量了小羊一遍,才發現有可能小羊是真的在長身體,雖然只長了那麼幾釐米,依舊不夠他本體塞牙縫的。
江僻不禁想問:“那小羊會長成和我一樣的大小嗎?”
管家秒答:“您和小羊不一樣的!而且那樣小羊就不可愛了!”
小羊本來也很期待地等着管家的回答,可是見管家那樣說之後,小羊又低下腦袋舔自己的毛毛去了。
江僻看出小傢伙有些不高興,便想到了什麼,對小羊說:
“咩咩想看老公的原形嗎?”
小羊腦袋上的小花又開始繼續開了。
他一臉激動地望向江僻。
只不過單純的小羊不知道,相互看對方的本體還有一層意思,這多半是在妖怪和伴侶結婚之後纔會告訴對方的,所以如果那麼做了,就相當於他們有了夫妻之實。
不是因爲本體是妖怪的軟肋,而是因爲大部分的妖怪本體都不太好看,害怕被伴侶嫌棄……
但是江僻一點都不擔心,他可是自認本體相當威風的!
江僻這樣想着,一邊抱起小傢伙,直接三兩步走到了陽臺上。
他張開雙臂,露出一個擁抱太陽的姿勢,小羊懵懵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跟着做。
就這樣,小羊擡着手臂,感覺只是眨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飛在天上了。
他還沒明白自己是怎麼飛起來的,他身下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是江僻的聲音:
“怎麼樣,老公威風嗎?”
小羊木着臉往下看,就看見自己在一個身形遮天蔽日的妖怪背上。
這就是“辟邪”,這就是戰無不勝的貔貅。
江僻一直沒有聽到背上的小羊回答他,就繼續說:“是不是看傻了?”
直到陷入了新一陣的沉默,江僻只好把小羊帶了回去。
江僻快要落地時便抱起小羊,這是才發現小羊好像暈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恐高,還是另外的原因。
江僻肯定不會承認是自己的本體太嚇人,他只是讓管家去拿壓驚的藥。
等到小羊醒了,江僻卻第一次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退,彷彿在刻意躲着小羊的視線。
可是小羊那麼患得患失,那麼黏人,他第一眼就發現了想要躲開的自家男人。
小羊立刻走過去抓住江僻的衣袖,急切地說:
“老公,剛纔咩咩在外面遇到一個聲音和你一模一樣的大妖怪,好嚇人……老公把他趕跑了嗎?”
江僻:……
他簡直又氣又好笑,想把小羊翻過來打他的屁股,但是又捨不得,害怕他老婆又要走。
最後他只能順着小傢伙的話先說道:
“嗯,趕跑了。”
小羊當即在江僻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老公~好厲害~”
江僻頓時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感覺整個人都被丟進了棉花糖海,甜得他的靈魂都在顫抖,簡直通體舒泰。
現在的小羊,無論說什麼,江僻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管家看着江僻那副恨不得圍着小羊轉的模樣,嘆了口氣。
江爺是徹底栽了。
但是您好歹清醒一點,小羊剛纔還是害怕您的本體呢!
但是他又轉頭,看見了門口站着的兩個年輕妖怪,他們都相當嫉妒地看着江僻的臉,恨不得衝出去代替江僻被親。
管家:不忍直視。
江僻就這樣被小羊拙劣的哄人手法蠱惑了大半天,等江僻清醒過來的時候,小羊都已經和別人互動完,一副等着下班的樣子。
江僻又想起自己的本體把小羊嚇暈的事。
但是他現在已經完全不生氣了。
江僻看了看時間,打算帶着小羊去喫晚飯。
他讓小羊先等一會兒,他趁機出去吩咐一下手下,可是他才邁步,離小羊不過有了三四步遠,小羊就開始着急了。
他亦步亦趨地追上來,慌亂地拉住江僻的衣袖,氣息凌亂。
江僻本來想問小傢伙是怎麼了,可是看見小傢伙的臉時,他就什麼也問不出口了。
小傢伙此時滿臉都是驚慌和恐懼,含着眼淚緊緊揪住他的衣角。
他在無聲地請求。
求江僻不要再丟下他。
江僻伸出手,將小羊抱起來,帶着安撫意味地輕輕吻他:
“小笨蛋,老公已經承諾過了,永遠都不會丟下你。”
“咩咩這麼可愛,老公捨不得的……”
小傢伙聞言,身體才放鬆了下來,他聳着單薄的肩膀,埋在江僻的肩頭,可憐兮兮地咩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