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點暈倒,結果在貔貅嘴裏的男人爬了出來,摸了摸小羊。
小羊頓時感受到了親切和溫暖,這種感覺很難以用語言說明,就像是血緣關係,像生靈對天地的依賴。
“乖孩子。”男人笑眯眯的。
小羊有些遲疑地看着他,他才發現自己的樣子不太好看,輕輕一抹,他的身上便乾淨如初。
男人身上那股親和力更加強烈了。
小羊這下不再猶豫,張開了小手,想要抱抱男人,卻突然想起江僻在身邊,他只能走到江僻旁邊,用手揪着江僻的衣袖,眼巴巴望着男人。
江僻怎麼會不知道小羊的意思,但是他的小羊,被誰抱他都會喫醋的。
所以江僻直接將小羊先一步摟在懷裏:
“行了,你們兩個見一面就可以了。”
男人聞言道:“貔貅,你未免太冷酷了。小羊跟着你,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他的聲音很飄渺,很溫柔,像是春來秋去的風。小羊聽到,突然很想很想落淚。
他之前受過的委屈和傷害,都想告訴面前的人。
不止是小羊,還有在場的所有生物,除了江僻。
可是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江僻揉揉小羊的腦袋,讓他從情緒裏出來,纔對男人說:“小羊現在已經屬於我了,你不可能再帶走他,天道。”
“天道”有些無奈:“不是你非要讓我過來看看這隻小傢伙的嗎?現在我喜歡上這個小傢伙了,你又不高興。”
沒錯,江僻就是聽到素言說小羊不配和他在一起,所以他就去抓了天道的一縷神識,把神識打服,讓他陪自己下來證明這件事。
天道算是所有生靈的父,所以所有人都會自然親近他,除了不是天生地養的神獸們。
而小羊又是不一樣的,天道只是間接創造了生靈,而小羊是他一手捏出來的。
“古今聖人都喜歡用雲朵練筆,用山水寫意,但是那一天正好有一個人類小孩的棉花糖被吹飛了過來,我以爲也是雲朵,就隨手在上面畫了一隻小羊。”
“等我想將它拍散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團糖糰子已經有了神識。”
“所以他纔算我真正意義上的唯一的孩子。”
小羊夾在兩個人中間,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天道”,突然福至心靈地喊了一聲:
“粑粑~”
所有人都無言了。
畢竟“天道”已經這麼承認,小羊這麼叫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小羊這一聲,就足以把自己的地位提到了所有人之上。
現在他的確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小羊了,要是素言聽到,怕是要氣得吐血。
“天道”也愣了一下,頭一次被這麼軟乎乎的崽崽叫,他硬生生被小羊叫得心化了。
“乖。”“天道”也承認了。
此時江僻卻突然反應過來,伸手捏住小羊的嘴巴:
“你叫他爸爸幹什麼?你老公可不想要這種爸爸。”
但是小羊聽到“天道”應聲,就很開心,小羊也有被別人喜歡。
一時間,小羊就顧不得江僻,果斷伸出手要“天道”抱他。
再看看小羊,小尾巴都要搖到天上去了。
江僻的醋罈子一下子翻出去老遠。
其實不僅僅是小羊擔心江僻不會要他,江僻有時候也擔心他被別人哄走了。
老男人對自己很有信心,可是小羊是一包糖果就能被輕易哄走的小傢伙,這也讓江僻萬分無奈。
可是江僻也拿小羊沒轍。
他只能對在旁邊的人說道:
“你們看什麼熱鬧,還不去工作?”
等到其他人都忙不迭跑開之後,“天道”才笑出聲。
他當然看穿了江僻。
“沒想到小羊把貔貅喫得這麼死。”天道捏了捏小羊的臉,對江僻說,“你也不用太擔心小羊,因爲你和小羊是天定的姻緣,紅鸞已經對你們說過了。”
江僻頭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原來兜兜轉轉,一切都是註定好的結果。
一切都是最好的選擇。
天道親了親小羊的臉蛋,表情有些可惜,他的身影已經在慢慢消散了,他有些捨不得這麼可愛的獨一無二的小羊。
可是江僻捨得。
江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差點控制不住自己飄起來的語氣:
“寶貝乖,天道叔叔要走了,寶貝給叔叔做個拜拜。”
小羊看着抱着自己的模糊身影,稀裏糊塗地擺了擺手,然後天道就消失在了原地。
“粑粑~粑粑不見了~”
江僻連忙將小羊抱起來哄:“天道叔叔只是忙工作去了,以後會來看小羊的。”
小羊眼裏的眼淚還含着,一副咩咩還是很難過的樣子。
江僻只好轉移小朋友的注意力,他說:“其實你們不是父子,你看你們長得都不一樣,而且他也不是羊,對不對?”
小羊露出茫然的表情,他覺得江僻說的也有道理,嘴笨的小羊沒有辦法反駁。
所以小羊只能急得咩咩叫,整個小棉花糖從毛毛尖到尾巴尖都想用力,但是又解釋不了。
江僻看見小羊這麼可愛的樣子,良心一點都不痛,還很想笑。
小羊太着急,看樣子都要原地咬着尾巴轉圈圈了,江僻才道:
“知道了知道了,雖然天道沒有你可愛,但是你們還是挺像的。”
小羊撇着嘴巴,小胸口快速起伏了幾下,含着眼淚大聲道:“老公壞!”
江僻說:“可是是我幫咩咩找到的天道啊,我變成原形花了好久才找到他,就是爲了家裏叫咩咩的小笨羊不難過,現在小笨羊還要說我壞,老公也難過了。”
小羊還沒說話,手下們倒是被江僻這個厚臉皮逗小傢伙的樣子給震驚到了。
江爺,你作爲神獸的威嚴呢?怎麼就跟咩咩過不去?
他們正在這樣想,就看見一下子變得糾結起來的小羊擰着眉頭看了江僻一會兒,大概他覺得江僻說得對,所以他主動捧起江僻的臉,親了一下。
“老公,咩咩錯了,咩咩愛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