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歡迎加入詭談會 >第91章:我就這樣轉正了?
    “沒聽懂我說什麼嗎?”

    看着吳秋有些愣神在原地,掌櫃皺着眉頭再一次用摺扇點了點地上的人皮紙,催促着吳秋趕快在上面進行繪畫。

    回過神來的吳秋有些不知所措地拿起地上的人皮紙,手中攥着方夏的畫不停地進行繪畫。

    並且口中還有些疑惑不解地問着:

    “你不準備殺我了?而且還知道這畫筆的作用?”

    既然掌櫃要求自己畫出她的肖像畫,那麼看樣子是沒有打算再對自己動殺心了。

    聽聞吳秋所說,掌櫃沒有回答,只是冷哼了一下就坐在櫃檯上面,看着他不停地進行繪畫,以及感受着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點被趨於完善的肖像畫給牽引着。

    她確實沒有打算再殺吳秋了。

    發現這傢伙的存在和自己的記憶產生了很多矛盾的地方後,掌櫃心中的保護欲再一次佔在了上風。

    此刻的她就像是腦子裏有兩個不同的想法,一邊是惡魔在低語着讓自己殺了吳秋,遵從鬼的行爲,捨棄掉自己生前的一切。

    另一邊宛如天使一般,告誡着自己不能忘掉過去的一切,要將自己的弟弟和吳秋都保護下來。

    此刻佔據上風的是天使的想法,所以她催促着吳秋將她畫在肖像畫上,讓他有一定的自保手段。

    等處理完雜貨鋪這段時間的異常之後,她打算親自前往活人世界,去將自己和吳秋的一切,以及那個被託付給其他人的弟弟到底是什麼情況給弄清楚。

    至於這畫筆,吳秋第一次來雜貨鋪的時候,付雪從肖像畫中走出來幫助他抵擋住女鬼肖施,那時候就已經被掌櫃注意上這肖像畫和畫筆了。

    即使她本人不在雜貨鋪,這裏的一草一木也脫離不了她的感知。

    “掌櫃的,你認識一個叫做小君的男孩兒嗎?”

    吳秋手中的肖像畫轉眼間就已經趨於尾聲了,再畫一會兒就可以弄完了,在這個關頭他突然發出這種疑惑。

    因爲他也發現了掌櫃的異樣,她現在給自己的感覺就是孤兒院的林安歌姐姐,但卻一點兒以往的記憶都沒有,甚至連活着的時候爲什麼留下執念她都不清楚。

    彷彿生前和死後她是兩個不同的人似的,難不成……她也是精神分裂?

    腦海中的一羣吳秋朝着聚光燈下進行分析的理智吳秋豎起中指,紛紛譴責他那種自己也身爲副人格卻瞧不起精神分裂的分析。

    但他們也很期待掌櫃聽到了小君這個名字會有什麼反應,畢竟這男孩兒可是當初她親手交到仁愛醫院去的。

    “小君……他是我弟弟,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掌櫃的越是想回憶起自己以往的事情,腦海中的殺戮慾望就越是強烈,就像是作爲鬼的本能在阻止她回憶起那些畫面。

    這令她現在感覺有些頭疼欲裂,這麼多年以來,這種現象從未出現過。

    看着掌櫃的雙目又開始漸漸泛紅,吳秋立馬閉口不言,手上繪畫的速度再升幾分,沒幾下子,一副有些奇怪的肖像畫呈現在人皮紙上。

    畫中的女人確實是掌櫃無疑,但僅僅只有一半是她,那張盤着頭髮精緻冷漠的臉,只佔據了整幅畫的一半。

    從額頭到鼻樑作爲分界線,左邊是掌櫃自己的臉,右邊卻是吳秋印象中林安歌姐姐那略微平凡樸素的面容。

    明明是兩張完全不同的臉,現在被吳秋畫在一起,奇怪的同時卻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融洽感。

    吳秋愣神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兒?

    他拿着方夏的畫筆進行繪畫的時候,本質上是畫筆帶動他的手進行對鬼的描繪,畫出來的形象一般來說都是鬼的本質。

    比如之前話付雪的肖像畫,上面呈現的就是一張溫柔甜美的臉,而畫出女鬼肖施的時候,就是冷漠毒辣的模樣。

    那眼前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兒?

    這是不是意味着,掌櫃確實是林安歌姐姐,但只有一半是她?

    “我讓你畫得好看些,聽不懂嗎?”

    掌櫃手中的摺扇刷的一下再次展開,她凌厲的眼神一下子就和吳秋對視上了,那絲毫沒有掩飾的殺意令吳秋只能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說道:

    “這……我感覺這樣的你最好看,最符合你的樣貌……”

    聽到這硬着頭皮說出來的話,掌櫃深呼吸了一下,再撇了一下那副肖像畫,最後緩緩將摺扇合攏。

    一絲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語氣從她口中傳來:

    “也罷,畫像而已,你將其收好。”

    看着掌櫃並沒有對自己做出實質性的傷害,吳秋也是訕訕地一笑,將這副詭異的肖像畫收進了自己的揹包空間當中。

    於此同時一個奇怪的想法也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忍不住在看了一眼揹包空間中的肖像畫。

    按理說,肖像畫完成的那一刻,鬼的靈魂就會被汲取進去,雖然吳秋不知道有沒有距離限制,但起碼面對面的情況下會這樣。

    哪怕是上次在昆蟲生物研究所的時候,女鬼肖施如此的憎恨和反抗,也被這肖像畫困住了不少時間,更何況掌櫃剛纔還透露出了自願被畫出肖像畫的念頭。

    但直到自己現在將肖像畫收進揹包空間,掌櫃也絲毫沒有透露出被汲取進入肖像畫當中的反應。

    是因爲自己畫得不像嗎?不應該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就憑你那副畫,還不至於讓我被困住,鬼與鬼之間亦有差距,不僅僅是我,門口那個男人你一樣不能困住他。”

    掌櫃冰冷的聲音在吳秋身後響起,她口中那男人指代的肯定不是嚴老頭,而是另一個需要更換眼睛的中年男人。

    一想到之前自己差點兒被那男人僅僅一眼就沉溺其中,吳秋就忍不住渾身起了點兒雞皮疙瘩。

    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鬼。

    “等我想去活人世界的時候,自然會進入到你這畫像當中,現在……”

    “你該上班了。”

    “???”

    看着吳秋露出來的疑惑表情,掌櫃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雜貨鋪貨櫃的方向,漸漸的融入了那彷彿可以把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吞掉的黑暗當中。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最後只留下一句:

    “你轉正了,以後就是雜貨鋪夥計了,貨櫃上的東西你有決定權,不懂的問老嚴……”

    聲音消失的同時,雜貨鋪地大門也露出了一絲縫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抹冷冽的月光也從門外照射進來,將這破舊的地板照耀得熠熠生輝。

    哐當——

    門纔剛打開,一根柺杖哐噹一聲從門外摔進來,重重地倒在地上,上面沾滿了鮮血和強烈的腐蝕性氣味。

    緊接着一道頭髮花白的身影有些狼狽的退入雜貨鋪,一把抓起地上的柺杖,緩緩挺直腰板說着:

    “小女娃,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你這番折騰,現在雜貨鋪門打開了,你已經奈何不了我了。”

    說罷,柺杖在雜貨鋪的地板上砰的錘動了一下,那股詭異的紅色血液宛如沸騰的開水一樣翻騰着滲透出來,看上去令人感到膽戰心驚。

    一個充滿憤怒的女聲從門外傳來,同時出現的還有宛如海浪一般的透明液體,散發出一陣陣刺激性氣味,其中的腐蝕性不言而喻。

    “把小秋交出來!”

    這熟悉的聲音令櫃檯面前地上坐着的吳秋一愣,隨即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

    這是付雪的聲音,那就意味着她已經從肖像畫中甦醒了過來。

    看着那大量的腐蝕性液體滲透進雜貨鋪內,與地面上的血液形成了兩條彷彿涇渭分明的河流,吳秋連忙呼喊着:

    “雪姐!我沒事兒!”

    聽到這番呼喊,雜貨鋪的門外緩緩站出來一個窈窕的身影,但她此刻的形象卻令吳秋原本欣喜的笑容也忍不住僵在了臉上。

    此刻的付雪身上,原本白色的裙子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但仔細看來,並不是血液將衣服染紅了,更像是鮮血凝聚成了一件裙子穿在她身上。

    她那溫柔甜美的臉上,兩道血紅色的淚痕顯得尤爲明顯,赤着腳踩在一團血紅色的腐蝕性液體上,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飄動進來。

    看見雜貨鋪內坐在地上的吳秋,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並沒有看出什麼受傷的模樣,付雪臉上的冷漠也如同初陽下的冰雪一般融化。

    身上血紅色的裙子就像是退潮褪去了詭異的色彩,白裙再次展現了出來,令她的形象看起來沒有那麼恐怖。

    臉上的血色淚痕也消失不見,地面上那鮮血一般的腐蝕性液體就像是氣泡一般破裂開來,付雪赤着腳踩在了木板上。

    兩步並做一步,咚咚作響的朝吳秋跑過來,付雪冰涼的手放在吳秋臉上,滿眼憂慮地說着:

    “沒事兒吧小秋?都是雪姐的錯,讓你一個人來這地方,如果我能早點兒醒來,如果……”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吳秋伸出手擋在了她的嘴前,勉爲其難地露出一絲笑容,有些虛弱地說着:

    “你沒有錯雪姐,一切都過去了,起碼現在我還活着,不是嗎?”

    這一句話,令付雪眼中的淚水再也繃不住了,她實在是太害怕了。

    她害怕自己再一次失去親近的人;害怕自己再一次感到絕望,害怕那久違的親情再次離她遠去。

    好在一切都是幸運的,吳秋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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