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身後那玩意兒撲上來,那麼吳秋也好反應過來稍微阻擋一下,給自己爭取點兒逃跑的活路。
咚——咚——咚
身後極其沉重的同時,也尤爲緩慢的腳步聲響起,吳秋沒有回頭也能感受到後背一陣涼意在漸漸發酵。
“餓……”
模糊不清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中那魔鬼的低語傳出來似的,一點點環繞在吳秋耳邊,隨後一道漆黑無比的身影從他背後走過來,近乎和吳秋已經肩並肩了。
付雪站在不遠處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個鬼出現的地方離吳秋實在是太近了,幾乎觸手可碰。
要是自己現在突然上去嘗試將吳秋救下來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這個鬼的反應,到時候如果這鬼突然伸手就給吳秋一下子,結局就不太好說了。
咕咚——
吳秋嚥了一下口水,餘光看着自己左邊站着的漆黑人影,正好看見這鬼臉上那乾枯瘦弱得臉頰都已經凹陷進去的面容。
乍一看就像是很多年沒有喫過飯,營養不良的模樣,甚至連眼眶都深深的凹陷進去好像死死地貼着骨頭。
赫然一副貼着皮膚的骷髏頭模樣,嘴邊還殘留着一絲口水喊着模糊不清的字詞。
嘀嗒——
一滴口水從這鬼的嘴邊滴落下來,正好落在了吳秋的鞋上,緊接着鞋子被口水沾染到的地方一下子就變得乾燥無比。
仔細一看,那口水似乎還在一點點上下起伏的蠕動,就像是正在進食瘋狂汲取鞋子上面的水分那樣,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好在這鬼似乎對吳秋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一邊嘟囔着,一邊從吳秋身邊走過,朝着街道對面走去。
吳秋擡起頭將目光投向這個疑似餓死鬼的傢伙前進的方向,那裏的街道地上正放着三根慘白色燭身的蠟燭正在發出橘黃色的微光。
臥槽,這期鬼談會是在街道上直接展開嗎?
這也是吳秋第一次遇到不是去某個建築物裏面,反而是直接在街道上開啓的鬼談會。
看着餓死鬼漸漸的朝着那個方向走去,吳秋身上的涼意漸漸消散,付雪也立馬湊上來觀察着吳秋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奇奇怪怪的鬼怨念。
一番檢查確認無事兒後,一人一鬼立馬朝着離開的方向悄悄走去。
如果和昆蟲生物研究所一樣,吳秋可以自由進入到開啓的鬼談會當中,那肯定也可以隨時自己溜出去。
只要不被其他人發現的話……
“誰在那邊!?”
一聲呵斥從遠處的一家燒烤攤傳出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提着一把烤串的中年大叔,身材略微有些臃腫。
吳秋屬實是想不到在資深者可以汲取鬼怨念提升身體素質的情況下,還能長胖的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要麼就這傢伙壓根不是資深者,只是一個普通鬼談會成員。
躲在暗處的吳秋並沒有被這一嗓子喊着就走出去,他本身和這場鬼談會一點兒關係沒有,溜走就行了。
“沒想到你觀察力還挺敏銳的嘛,看起來似乎不會拖後腿。”
出乎意料的是,吳秋沒有走出來,但旁邊一個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裏面倒是走出來一個年輕人,看上去估計纔剛成年的樣子。
這很正常,剛成年就遇到鬼談會這種超自然的事情,自以爲了解到世界的本質了,開始幻想小說主角拯救世界的夢。
估計這種人在鬼談會新人裏面應該也有相當一部分,尤其是年輕人。
暗處的吳秋嘴角一抽,搞了半天那個胖子發現的不是自己啊,就說嘛,自己已經很盡力的在隱藏行蹤了,怎麼突然被一個燒烤攤蹲着的新人給抓出來了。
“我是第二次開啓鬼故事了,你呢?”
年輕小夥兒一見面就開口問着對面的情況,那邊也是樂呵呵的笑着表示自己同樣是第二次,還湊過來遞上手中的一串燒烤表示友好。
兩人吃了幾串燒烤感覺關係拉進了幾分,看着時間也快到午夜十二點了,朝着街道上擺放蠟燭的地方嘮着磕走過去。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吳秋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扭頭朝着自己旁邊的付雪輕聲說着:
“你看到了嗎?”
“恩,看見了,那個胖子背上有東西。”
在胖子和年輕小夥兒有說有笑的似乎把鬼談會當做冒險一樣的存在時,吳秋敏銳的看見那胖子在路燈下的影子似乎極其瘦弱。
以他那樣臃腫的身軀,身後卻是瘦小至極的影子,吳秋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這纔去詢問付雪。
沒想到付雪直接挑明瞭說她看見胖子背上趴着不乾淨的東西。
吳秋皺了皺眉頭,按理說鬼談會不應該是徹底開啓之後,每個人都把自己手中的蠟燭拿到,纔會開始出現鬼嗎?
現在甚至還沒有到午夜十二點,還差三五分鐘的樣子,出現從自己身邊遊蕩離開的餓死鬼,吳秋已經很意外了。
現在居然還有人都沒到蠟燭那兒就已經被鬼纏身了。
莫非……這裏的鬼是個之前的女鬼肖施一樣,其實已經是脫離了執念之地的存在,所以才能提前動手嗎?
看着他們兩人那副樣子,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步入鬼的陷阱,吳秋不由得一陣嘆氣,今晚上怕是又要多出來兩條人命了。
哦,不一定是兩條,蠟燭有三根,還有個人沒來呢,照這個樣子下去,最後那人多半也活不下來。
這種突發情況就算是資深者也很容易就中招領盒飯了,就像昆蟲生物研究所內的那三個女生一樣,死得莫名其妙的。
“怎麼說?小秋,你要去幫幫忙嗎?”
“算了,和我半毛錢關係沒有,咱們不如快點兒回家去看看電影,美美的睡上一覺。”
搖了搖頭,吳秋露出一絲無所謂的表情,自從知道鬼談會的成員都是身負罪孽的人之後,吳秋對於他們的生死也沒有那麼看重的。
頂多就是做到不牽扯自己安全的情況下,不會給其他人下絆子。
至於這種和自己一點兒關係沒有的人,吳秋也不是什麼聖母,生死全看他們自己了。
吳秋聳了聳肩,聽着不遠處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街道上所有的路燈突然熄滅,包括那些便利店甚至是自動售貨機的光線都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