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寂靜,突然爆出一片喝彩。

    香囊姑娘也不氣惱,用手臂拱了拱若琪。

    “你要謝謝我促成你的這段好事。”

    少女不淡定了,這玉簪似乎太燙手,明天城裏可以預見傳出諸如“丫鬟採緣節上位記”“如何一步步攻下畫師”這樣的話本來。

    畫師身邊的愛慕者們也漸漸離開,大家能作爲今晚頭號喫瓜羣衆,一路上都在議論紛紛。

    落在大隊伍後面的兩個妙齡女子互相安慰着:“阿南,他還沒成親,只是喜歡而已,咱們明年說不定還有機會的。”

    那個叫阿南的回頭看了眼若琪,眼神極其幽怨,轉過身離開了。

    少女跟着畫師一前一後走到路邊。

    “髮簪還你,剛剛真沒辦法的......”

    少女囁嚅着,整張臉像充了血一般。

    畫師並不接手,停步:“你受傷了?”

    “啊?”她似乎沒預料到會被問到,隨即輕輕地嗯了一聲以作答覆,並不想多言。

    萬幸的是,

    畫師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老三,這丫頭怎麼從李鬍子那裏來這兒了?”巷道里幾個人竊竊私語。

    “管他呢,咱們人多,一鍋給他端咯,孟大公子的賞錢便全是咱的。“一個瘦高個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向前走來的兩人。

    一個小個子眼睛尖,突然拍了拍瘦高個的肩膀,嚇了後者一跳。

    “有話就說,一驚一詐的作甚?”

    “不是,南哥,畫師的袖口好像丟了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瘦高個見畫師他們走遠,急忙趕過去,看看地上落下的物件。

    “一張畫。”南哥嘀咕着,“到底是個作畫的,丟個東西都是畫畫。”

    身邊的手下提醒道:“聽說畫師的畫價值連城,說不定也是個值錢的畫畫。”

    南哥聽了,搶先從地上將畫撿起。

    只見白色的畫紙上,僅有幾筆點墨,看不出畫的是什麼。

    大畫師的畫哪裏他們這些粗人懂的,值錢就行,看到身邊的夥伴湊過頭來觀察着畫作,南哥一把將畫作摺好塞進懷裏。

    “我們跟上。”正事要緊,他命令道。

    一行人向前追趕。

    不遠處,終於被他們找到了。

    畫師和那個少女,身旁似乎還有其他不相干的人聊着天。

    “好機會!”小個子眼睛放光。

    不對,爲什麼這些人看到他們都不逃?

    “小心有詐。”南哥提醒道。

    一看身邊,同行的小個子他們早就飛奔而去,攔都攔不住。

    南哥也緊跟襲去。

    嘶喊道,哭泣聲,求救聲,

    此起彼伏,

    可惜,今天是採緣節,

    本就該是這座城最熱鬧的夜晚。

    無人問津。

    客棧處,店小二目送這兩個貴客上了樓層。

    驚恐地看到若琪兩個臂膀傷勢很重,店小二好心地拿出鎮店之寶的藥膏。

    得知雲洛給自己留下了足夠入住一個月的銀兩,

    少女卻並沒有感覺到很輕鬆。

    無力感深深地壓迫着她,

    讓她難過得喘不過氣來。

    她預備待會問問店小二,城裏最近的大夫在哪,待會自己去看看手肘上的傷口。

    正欲推門而入,身邊的畫師停下身來,“明日辰時琴音閣。”

    “嗯?”

    少女一愣間,畫師關上了房門。

    由於太累,昨夜倒下就睡到今晨。

    少女伸了個十足的懶腰,竟驚奇地發現手腕處的傷口沒有疼痛感了。

    一個預感襲上心頭。

    她將昨天臨時綁住傷口的布條一圈圈卸下,

    果然,傷口不流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黑的皮膚表層,裏面呈黑色透明狀,汩汩地在皮肢裏翻滾着液體,似是注滿生命。

    “看來,黑玉九香蟲又救了我一命。”她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

    猛然起起今日和畫師相約。

    她趕緊下牀跑到隔壁的門前。

    “畫師大人?”她試探着敲了敲隔壁的門。

    無人應答。

    許是昨夜頭昏昏地聽錯了吧!

    正悱惻間,

    只見店小二蹬蹬地跑上樓層,看到剛睡醒的少女,滿臉怒氣地質問道:“你這姑娘怎麼回事,睡到這個時辰了,畫師大人在樓下要等你多長時間啊!”

    聽完,若琪飛一般地躥下樓,留下喋喋不休的店小二還在憤然地“控訴”着:“我都上着幾次樓了,爲了喊你,這白羽城哪個姑娘會睡得這麼沉的!”

    踏下臺階,一襲白衣端坐在桌前,桌面上幾盤早點已經冷了。

    自她離開家後,真的第一次有人對自己這麼好,想到這裏,她有些哽咽,緩緩走到桌前,從桌上拿起另一雙筷箸,埋頭喫起來。

    “你傷口好些了嗎?”薄樓側頭詢問。

    “唔。”她嚥下了滿嘴的包子餡,急忙回道:“好多了,店小二給的鎮店之寶還真不錯。”

    不願過多吐露自己奇怪的體質,有些事自己一個人驚嚇就足夠了,沒必要讓別人覺得自己像個怪物一般,難得的是這個人對自己真的很不錯。

    不斷有人從外面進來讓小二叫喫的。

    耳邊伴隨着一陣陣議論聲。

    “孟家老爺子已經哭得快不行了。”

    “這也難怪,一邊是自己的獨子死於非命,還要向金家常家少爺的死還個說法,孟府前最近全是上門鬧事的。最近白羽城真不太平。”

    店小二耳尖,連忙拿着一塊布一邊擦着桌案,一邊問道:“大爺,怎麼了,出人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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