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歌踏入門階時,便看到這一幕。
他的親爹已經“不成人型”地追殺着恩公,周邊一片混亂,若琪在一旁捂着嘴驚呼。
若琪相當驚呼,她被這迅速且流暢的演技深深震撼住了。
“住手!”石歌攔住正欲使出絕招的石峯,這幾天他攔住暴走的石峯已經很多次。
石峯停下手,望向他,對石歌的憤怒盡是不解。
爲了與龐琛相抗衡,他早早地就將身體中的機關取用六成。
“石靈他現在不在府內,估計被東荷家叫去了。”石歌疲憊地解釋着,“爹爹,你先去歇息。”
石峯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回裏屋。
“好一個待客之道。”龐琛怒目拍打桌子,“莫不是石小公子找個幫手把我們一網打盡。”
石歌歉意地陪着禮,望着狼藉不堪的桌面,他心煩地招了招手,讓侍女重新擺放一桌。
迴廊的路上,雲洛讓龐琛退下,他坐了下來,看着廊下水池中的魚兒暢遊,天氣已經不復一個月前那麼炎熱,一陣陣清風吹來,吹亂了雲洛鬢角處的碎髮。
“真是美的不像話。”石歌不知不覺把心中所想悄然說了出口,語畢,他趕緊捂住口,滿面通紅,自己竟也犯着花癡。
“什麼?”好看的男子回眸道,琉璃般的眼光閃過,斯人如玉。
“只是覺得恩公必定很受家裏人關愛,畢竟這麼完美,家境殷實,相貌出衆,性情溫和。”
還是個孩子,雲洛暗想,儘管以石府當家人自居,但小心翼翼的言語滲透着自卑與小家子氣。
雲洛垂下頭輕聲道:“我自幼便遭父母拋棄。”
石歌睜大了眼,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你別難過,我也一樣。”說完猛地收住口。
雲洛輕輕一笑:“我也猜出石峯不是你爹,那樣的狀態做你的爹,想必你也很痛苦吧。”
石歌怔住。
他自己知道,將這麼一位心氣高遠的江湖高手作自己的爹,會多人扼腕。
他聽慣了身邊小夥伴的竊竊私語,卻從爲有人爲自己辯解過,這麼一廂情願地孤注一擲,自己是不是也委曲連連?
“我......”石歌有些哽咽,能說會道的模樣竟是不見。
石歌恍然大悟,忙不迭地點頭,坐了下來。
恩公的每一句話都那麼理解自己,即使是石靈,也沒這麼懂自己。
站在不遠處的龐琛搖搖頭,這個石小公子完全不需要少宮主的戰鬥力啊,想這臥虎藏龍的暗宮,當年恁是被雲洛以謀求得一席之地,如今掌控全局亦在意料之中哈。
這幾日,若琪恢復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粘人的石歌這幾日一直纏着他的恩公,以至於幾次龐琛吹鬍子瞪眼跟到她這兒來打探消息。
“你說他很少離開宅子?”龐琛定住這幾個侍女的穴位,讓她們自個睡去。
自打知道這院子裏的侍女也不過是人偶後,龐琛就覺得對這些女子不必禮遇,直接讓她們打盹就成。
看着院子中央趴下的“戰績”,少女一陣語塞。
龐琛皺眉道:“你也說祕籍就在石歌這裏,但是我這幾日把整個石府都要找遍,也沒搜尋出來。”
“石歌這陣子和東荷也不怎麼往來。”若琪想了想,說,“那個祕籍也不大像藏在石峯那裏,你們也看得出來石歌有些厭惡他。”
可不是,龐琛暗呼,這幾日小公子成裏纏着少宮主,一天到晚聊天聊地的,有一天小公子要拋棄石峯,他都不會覺得奇怪,少宮主有這樣吸引人的能力!
龐琛來回跺步:“少宮主也不打算離開,不知道發在這裏呆多長時間,他就不想想自己的身體......”
“身體怎麼了?”若琪不解道,“你們很急着趕回去嗎?”
龐琛不答,他沒必要和一個新加入的暗使,大肆宣傳少宮主身體的重荷,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是凝娘警戒他的。
他打着哈哈,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問向少女:“那個石靈,你見過他嗎?”
“見過,他經常去照顧隔壁東荷的娘,話不怎麼多。”若琪脫口而出。
這一陣子,的確很長時間沒見過石靈了,這孩子除了去東荷家,就是窩在屋裏看書,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哥不疼爹不愛的。
龐琛點點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