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媽咪沒事,她猛地呼出一口氣,拍着自己的胸口。
傅司晏抱着她離開南笙的房間。
小葡萄坐在他懷中,皺眉說:“媽媽真的沒事嗎?手機都打不通。”
“嗯,司機傷得比較重。”傅司晏點頭。
小葡萄沉默良久,才低聲道:“那媽媽應該會很愧疚。”
傅司晏想到南笙一直坐在司機身邊的樣子,想來愧疚是有的。
“也沒什麼愧疚的,盡力把人家治好,支付醫藥費就行了。”傅司晏想不出別的方案,覺得還是花錢最好。
小葡萄撅了撅嘴:“叔叔這話說的,人要有感激之情。錢冷冰冰的,只有感情纔會有溫度。”
傅司晏聞言,忍俊不禁:“小傢伙懂得還挺多。”
“那是當然,媽媽告訴我的,我記得可深了。”小葡萄一臉驕傲。
傅司晏脣角淡淡的笑意,幾乎看不見。
安姨來問了一句,確定南笙沒事,就下樓去了。
傅司晏讓小葡萄去玩遊戲,自己則回到書房,接喬朗的電話。
“昨晚追南笙小姐的車的人已經查到了,的確有問題。相撞的貨車司機,確實是無辜的。她的司機,開車太快,可能是太緊張,貨車出現在路口的時候,他一下子慌了神,就撞上去了。”
傅司晏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那麼,追她車的人是誰指使的,查清楚了麼?”
“是陳總的仇家。”喬朗道。
傅司晏皺起眉頭來,他還以爲是……卻沒想到,是他沒曾考慮的人下手。
“陳總這些年生意做這麼大……有仇家很正常。他女兒也是出車禍的,那時候以爲是意外,現在想來,應該是人爲的。”喬朗繼續說。
傅司晏冷聲道:“這事你不用管,公司那邊,就說我有事情,早會取消,該幹什麼幹什麼。”
“好。”喬朗趕緊回答。
傅司晏掛斷電話,又給陳總打電話。
他的電話,倒是令陳總挺意外的。
最近他和南笙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陳總也有耳聞。
“傅總,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陳總這人在生意場上爲人不錯,平時說話也和現在一樣,和和氣氣的。
“南笙昨晚去工作,被一夥人追了幾個小時,出了點事情。她倒是沒事,她的司機重傷住院,現在生死未卜。”傅司晏口氣淡漠。
聽着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打電話都打到他這裏來了,頗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那……這事情,跟我有關係?”陳總試探着問。
“嗯,我查到說是你的仇家。我覺得這事情,你親自查查也好,或許能查到意想不到的東西。”傅司晏語氣淡然。
陳總握着手機的手,猛地收緊,他沉吟片刻,聲線冷了幾分:“你是說,我女兒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如果我的特助查到的是真的,那麼也有可能。”傅司晏淡淡說。
“讓南笙小姐喫苦了,我會好好調查的。”陳總的聲音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嗯,勞煩陳總了。”傅司晏說完,掛斷電話。
不管這次是誰背後指使的,既然有了線索,就總會揪出來。
若說這事情與他想到的某個人完全無關,他是不信的。
……
南笙睡到下午才醒來,她發現自己在牀上,愣了愣,隨後便立即掀開被子,匆匆下牀往樓下去。
傅司晏正在樓下處理公務,看到她下樓來,皺眉道:“你這麼着急要出門?”
“司機的女兒中午沒有人給她送飯,我得去一趟。”南笙臉色蒼白地說。
“醫院那邊都安排好了,喬朗派了人去專門照顧這對父女,你在家裏休息。”傅司晏說罷,努努下巴,示意她坐。
“人靠得住嗎?”南笙還是不放心。
司機沒找人照顧女兒,大概也是不放心別人。
“喬朗辦事,從來都信得過。”傅司晏口氣冷淡。
南笙點點頭。
“你車禍的事情,我查了一下,查到說是陳總的仇人。我已經跟他說了,就看他查的結果。”傅司晏像是跟南笙解釋一般。
南笙有些詫異,“你是怕我誤會南風月,所以趕緊查了結果跟我說的?”
傅司晏擡眸,神色冰冷地凝視她:“麻煩下次不要腦補那麼多。”
南笙被說得有些尷尬,但她還是氣勢洶洶的:“好端端的,陳總的仇人對付我幹什麼?!”
“我查的結果就是這樣,你不信過幾天打電話問問陳總。”傅司晏說完,擡手按了按眉心。
南笙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傅司晏看安姨提着水壺從外面回來,開口道:“給她煮一碗麪條,她一天沒喫東西,稍微清淡點。”
安姨一愣,隨後連連點頭:“好好好。”
南笙一臉晦氣的表情看着他,等安姨進廚房,她才冷聲說:“我不喜歡吃麪條。”
“那你跟安姨說煮別的。”傅司晏冷着臉,視線落回電腦上。
“不用麻煩她,我想喫螺螄粉。”南笙存心噁心他。
傅司晏一臉疑惑:“螺螄粉是什麼?”
“不知道就別問。”南笙說罷,就去找安姨。
她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廢了,這會兒想點外賣實在是麻煩。
安姨聽說她想喫螺螄粉,拿着便宜的智能手機搜了一下怎麼做。
南笙回到二樓,找到小葡萄的手機,一通操作,給自己買了一碗螺螄粉。
小葡萄在睡午覺,南笙看了一下她的手機,給西瓜打了一個電話,應該是睡着前打的,所以忘記了刪掉記錄。
南笙把記錄刪掉,坐在牀旁邊,看着小葡萄的睡顏,想到她之前的夢。
她以爲是個很尋常的夢,現在想想,女兒的夢境,像是警示。
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南笙低聲道:“下次你做夢,我肯定會記得的。”
南笙的螺螄粉很快送來了。
打開包裝的一瞬間,坐在旁邊的傅司晏差點沒忍住。
他捂着鼻子,滿臉怒容:“南笙,你在喫什麼東西?!”
“螺螄粉。”南笙看他一臉鐵青,心情大好。
“你要麼端着碗出去喫,要麼別喫!”傅司晏一面說,一面遠離她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