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激動,剛纔那一幕我可是拍了下來。”傅流觴一改方纔的懶散,認真起來。
鬱楚停下來,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我刪照片,你讓我把人帶走。”傅流觴開門見山。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小。他雖然傷害了你的親人,可眼下他也被打的很慘。”
傅流觴雙手抱胸:“你的氣應該夠消了吧。”
鬱楚活動着冒着血絲的拳頭,沒有妥協:“最好把他千刀萬剮。”
“鬱先生說笑了,照片我已經刪了,人我可以帶走嗎?”傅流觴目光連連,禮貌地笑着。
鬱楚知道,再僵持下去這件事會被鬧大。
想要悄無聲息地處理沈逢時,有的是機會,不在今天而已。
他出聲警告:“別讓我再見到你。”
傅流觴頷首點頭,看起來禮貌無比。
目送着一行人離開,鬱楚面色複雜,顯然沈逢時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到底想幹什麼?
正當鬱楚陷入沉思,耳畔傳來微弱的一聲“大舅……”
原來是小葡萄醒了。
他緩了緩神色,噙着一雙笑眸:“小葡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姑娘眉頭緊鎖,朝他伸開雙臂:“大舅,抱。”
鬱楚接過她,小葡萄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小聲又怯懦:“我額頭有些疼。”
一句話讓鬱楚瞬間紅了眼眶,他恨自己剛纔竟然放過了沈逢時,那樣的人就該千刀萬剮。
他的聲音很輕:“大舅帶你去看醫生,看了醫生就好了,”
小葡萄很聽話,點點頭。
在看完醫生,擦了藥以後,小葡萄跟南笙躺在一張病牀上。
……
商務宴會包間。
“什麼?”喬朗面色漸漸沉重,“好好好,我馬上告訴傅總。”
他俯身貼耳,將事情始末全部告訴自家老闆。
出了這樣的大事,傅司晏顧不得酒過三巡的合作商,扔下一桌人直奔醫院。
合作商見傅司晏鐵青着臉離開,以爲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喬朗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立刻舉杯:“傅總有些急事,由我來代替他照顧各位老總。”
老總們看在傅司晏的面子上,對喬朗也是客客氣氣,一行人你來我往。
病房門口,傅司晏顧不得一身酒氣,正要推門而入卻被鬱楚擋住。
“你……”鬱楚神色複雜,“過來跟我談談。”
就這樣,鬱楚一五一十地將事發經過全部告訴傅司晏。
整個過程,傅司晏從鐵青着臉,青筋暴起,到最後忍不住朝牆上猛地砸了一拳。
男人的聲音冷到極致:“他怎麼敢?”
鬱楚搖頭:“好在那個保鏢及時通知我趕過來,他又擋了一陣,這纔沒讓他帶走小葡萄。”
“你不在醫院?”傅司晏一下抓住漏洞。
鬱楚皺眉:“這邊有我家的分公司,我趕過去處理事情了。”
沈逢時出現的時機巧妙,正好是鬱楚接到公司的通知才趕過去。
傅司晏和鬱楚互相看了眼對方,心知肚明,他是有備而來。
“去看看南笙和小葡萄吧,母女兩人都受了點傷。”
然而傅司晏並未出聲回答,只是輕輕地推門而入。
病房內,是母女兩人恬靜的睡顏,如果忽略兩人面上的傷疤的話。
傅司晏靜靜地坐在一旁,內心的情緒翻騰,有內疚,有心疼,有自責。
翌日清晨,南笙睜開雙眸,左手傳來一陣酥麻。
她側過頭去,是小葡萄,還有她額前的傷。
眼眶漸漸紅潤,她輕聲說道:“小葡萄,媽媽對不起你。”
“不怪你,是我的錯。”
男人的聲音傳來,南笙順勢看過去,傅司晏正經危坐,一動不動。
“你什麼時候來的?”南笙問他。
傅司晏眼中的疼惜顯而易見,他啞着嗓音:“沒多久。”
實際上是一夜無眠,守着她們母女倆。
小心翼翼地將南笙扶起來,傅司晏低聲:“這個醫院不能待下去了,收拾東西我們回家。”
昨晚的事他不允許再發生,還有沈逢時,分明在找死!
南笙也默許:“是該回去了。”
她都好久沒看見西瓜和爺爺他們了,竟有些想念。
“爸爸。”小葡萄在這時也醒了,一下子撲進傅司晏的懷裏。
“我是不是不好看了?”小姑娘敏感又懂事,絲毫不說自己的額頭很痛。
南笙有些不忍地移開目光,傅司晏則在她額頭親了親:“會好的。”
“嗯,你爸說的對。”南笙強撐着笑。
父女三人抱在一起,溫馨的讓人不想鬆開。
等回到家,鬱老爺子見一大一小臉上的傷痕頓時擦了擦眼淚。
“昨天看你們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
他將目光移到傅司晏和鬱楚身上,震怒道:“你倆怎麼照顧她們母女的?”
小葡萄搶先道:“我和媽媽摔了一跤。”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根本不是摔傷,可偏偏鬱老爺子不得不信。
他暗自嘆了口氣,知道這是孩子們善意的謊言。
與此同時,沈逢時因爲傷重被傅流觴帶去醫院搶救了一夜。
鬱楚是真的下了死手,如果不是傅流觴晚到一步,恐怕剩下的只有沈逢時的屍首了。
“你這是何必?”傅流觴頗爲同情地盯着牀上被白色紗布緊緊裹住的男人。
病牀上的男人一雙眼睛轉來轉去:“我只是想試試南笙的底線。”
他想,也許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讓南笙和傅司晏生不如死。
萬幸的是,他的猜想與現實不謀而合。
“所以被打成這樣?”傅流觴撇嘴,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眼底滿是戲謔。
沈逢時要是自討苦喫,上趕着被揍的話,他何必要跟着他淌這趟渾水。
沒想到男人卻盯着天花板,眼神似在放空:“這樣的皮囊我也看膩了,該換了。”
“你說什麼?”傅流觴皺眉。
“幫我找世界上最好的整容醫生,我要整容!”沈逢時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頓時,傅流觴彷彿被震懾住似的。
過了好一陣才點頭:“好,我給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