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吐了一口血,繼續出聲:“沈萱萱那女人三番五次找上我,說是趁着這機會一定要弄壞南笙的名聲。”
“我也是按照她的要求,吩咐陳思瑜去做這件事,但我沒想到陳思瑜下了狠心,竟然會爆出那樣的陳年舊事。”
說來,爆出南笙養那東西他聽過兩句,只是當作笑話跟陳思瑜提過一兩句。
沒想到陳思瑜竟然真的發現那舊照片,還將那件事挖了出來。
傅司晏單手拽住朝聞的衣服領口,嫌惡的眼神看他:“現在還說跟你沒關係嗎?”
朝聞攤了攤手,開始擺爛:“我……我就算現在澄清,也沒人相信我啊。”
“你應該找沈萱萱,是她要動手的。”他推卸責任,企圖逃掉。
只可惜傅司晏並不給他一個機會,他剛一起身,喬朗順勢扔下好幾張照片。
在看完照片以後,朝聞混着血跡的面上漸漸驚恐又失措。
他看向傅司晏,裝瘋賣傻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要是整個北城的人知道,新娛日報的記者勾引女童,還導致女童懷孕,不知道朝聞先生還能不能混得下去?”
幾乎是踉蹌着後退一步,朝聞這才緩緩站定,盯着手上的照片發呆。
下一秒手裏的照片被他撕個粉碎,他咬牙切齒道:“傅司晏,你到底想幹什麼?”
“就算我在北城混不下去,我再換個城市隱姓埋名,照樣過的很好。”
男人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那你今天恐怕出不了這門了。”
他能肆無忌憚地安排人將朝聞弄過來,也有辦法讓他悄無聲息地離開。
朝聞的神色微變,他知道傅司晏言出必行,那句話不是跟自己開玩笑。
他開始威脅傅司晏:“我要是死了,朝家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好一陣子,對面沒有傳來傅司晏的聲音。
朝聞急了:“你……你怎麼不說話?”
面前的男人這才擡頭,嘴角一抹嘲弄:“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朝家旁支,你以爲你真是朝南的親生兒子嗎?”
朝聞瞬間語塞,他已經意識到傅司晏摸清了他的背景。不不不……朝家最隱祕的那一層,他還不知道。
“不管怎麼樣,朝家絕不是你能夠得罪的。”他提高了音量,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傅司晏倏地從椅子上坐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那就試試看!”
此刻,朝聞再無此前的意氣風發,跌坐在一旁瑟瑟發抖。
他緊閉着雙眼搖頭,因爲他根本賭不起,那人……心思神祕莫測,喜怒哀樂難以捉摸,他不敢。
見傅司晏離開,喬朗上前詢問:“朝聞先生,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好,我答應。”朝聞低着頭,聲音很輕。
喬朗勾脣,身後的人遞來好幾份文件,他將其一一展示給朝聞:“那就請朝聞先生在這些文件上簽字吧。”
接過喬朗遞來的筆,他顫顫巍巍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等到你能離開的時候。”喬朗接過簽字的文件,像是回答了又沒回答。
……
南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她下樓的時候正巧撞見鬱老爺子在訓話,等她再往下走便看見一旁站着的雲暖。
鬱老爺子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你說說你,這叫什麼事?那孩子要是真出了事……”
剩下的再難聽的話他說不出了。
站在他對面的雲暖默默地用手帕擦淚:“爸,我不是故意燙到小葡萄的。”
“那你到底在幹什麼?”雲暖的解釋反而讓鬱老爺子更加生氣,他徑直站了起來。
“怎麼了爺爺?”
南笙走了過來,原本壓抑的氛圍頓時放鬆了不少。
“你醒啦?餓沒餓?”鬱老爺子恢復和藹的笑,朝南笙遞去剛空運回來的新鮮葡萄。
就連雲暖也朝南笙投去感激的笑容,隨後又低下頭。
南笙見兩人的情緒漸漸緩和,這纔出聲:“爺爺,剛纔怎麼那麼生氣?”
“這……”鬱老爺子掃了雲暖一眼,“你跟笙笙解釋吧。”
雲暖有些扭捏,在南笙的對面落座。
過了好一陣,她才解釋道:“早晨起來的時候我想閒着也是閒着,想做一點早餐。”
“當時小葡萄也很好奇,說是想看看怎麼煎餅,那孩子乖巧可愛我一個沒忍住就答應了。”
“只是當時熱油有些滾燙,煎的時候油濺起來了,當時我沒注意到。後邊熱油着了火,小葡萄想去救火,手上不小心被燙了好幾個泡。”
說到這裏,她滿含愧疚:“南笙,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爸他說的對,是我沒照顧好小葡萄。”
原本她不想讓那孩子進廚房,可是想到她是這個家裏願意接納自己的人,她心裏又忍不住想要向她靠近。
況且這孩子這麼可愛,她怎麼會不喜歡,故意去燙傷你?
“行了行了,”鬱老爺子顯然不想摻合這件事,將問題丟給了南笙和雲暖,“聊這麼久我也乏了,你們自己去商量吧。”
目送着老爺子離開,南笙主動問雲暖:“小葡萄人呢?”
雲暖回答:“管家帶着那孩子送醫院了,我回來給那孩子拿身衣服過去。”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南笙見茶桌上擺放着整齊疊好的衣服。
她最先起身:“我們一起過去吧。”
“可以嗎?”雲暖顯然有些喫驚,慌不擇路地站了起來。
“我是說……這樣會不會麻煩你?”她又問。
第一次見雲暖這樣小心翼翼地模樣,南笙竟有些摸不準。
她只輕輕點了點頭:“走吧,我這兩天沒什麼事。”
“好的。”雲暖釋然一笑,立刻將衣服裝好跟在南笙的身後。
就這一剎那,雲暖突然覺得,也許她跟南笙也不是不能和睦相處。
甚至,她開始懷疑那些年,她到底在做什麼?傷了南笙的心,還漸漸疏遠了家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