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辭鳳闕君辭應無臣 >第77章:她是不是看上了我
    明明是拖他下水,非要擺出一幅好事與他共享的嘴臉,偏生還擺得如此理直氣壯,應無臣早知她厚顏,卻還是一次次被她無恥到。

    烏眸浸着點笑意,似微風拂過靜湖,泛起的點點漣漪:“叫聲阿兄,我便隨你去。”

    君辭錯愕地看着應無臣,淸澄的鳳眸漫出不可思議,觸及到他戲謔似的逗弄笑意,才知道他故意耍她,就很生氣。

    “你休想!”君辭憤然拒絕。

    “哦。”應無臣應了一聲,“既如此,皇宮的熱鬧,我是無緣得見了。”

    “是你沒福氣。”君辭冷哼一聲,轉頭大步離去。

    看着她氣呼呼走遠,笑意止不住從應無臣眼底溢出,只差笑出聲。

    不就是個宮中宴席麼?她會怕?

    不過是覺得熱鬧點,更好玩些罷了,沒有應無臣,她照樣讓皇后的鴻門宴精彩紛呈!

    心裏這麼想,但對於應無臣的不知趣,君辭還是很生氣,有氣當然就要撒出來,轉頭就去尋秦嘯與巫錚:“你們二人傳教得如何了?”

    從她離開到今日足足已經有八日,在君辭看來應該小有所成。

    不過秦嘯與巫錚臉色都不太好。

    實在是幢主與副幢多爲草包,以往這些人佔着名頭,他們根本不甚在意,他們自己也是靠家族才成爲幢主,然則他們至少還有一樣是拿得出手,也覺着其他人與他們應當差不多。

    這次爲了君辭那套拳法,兩人一人分了一半的幢主與副幢,他們兩三日就能領悟的拳法,教到這些人身上,愣是不開竅。

    秦嘯和巫錚都忍不住要罵一聲:廢物!

    中護軍左右兩軍衛,一衛各四幢,也就八個幢主十六個副幢,除除去了秦嘯與巫錚,不過22人,加上柳城也不過23人。

    二十三人,竟然只有四個人能夠在八日學會整套最基礎的拳法,其餘十九人,到現在還是半吊子,更有好幾人今日學了明日忘,八日還只會第一招……

    秦嘯本就是在中護軍混日子,早知中護軍是一灘爛泥,卻不知爛成這樣,根本扶不上牆!

    “你爲何要接手中護軍?”秦嘯實在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不等君辭作答,他又添了一句,“莫要以皇命爲藉口搪塞我。”

    本打算敷衍的君辭,看着面前倔強想要知道答案的小郎君,她抿脣帶着一絲淺笑,低頭沉默了片刻,才道:“世人慕強者,崇能者,敬智者。可這世間卻是凡者居多。而每一個強盛、大能、睿智之人,或許生而不凡,但若未曾奮而勉之,亦成不了氣候。

    我的確有更好的選擇,但那些人我能給與的不多,他們已有雛形,要將他們打磨成我心中所想,將會比起你們更艱難。

    白紙潑墨,萬里山河纔有無限可能。”

    君辭誠懇之言,讓秦嘯目光復雜:“你真是異想天開,這些人不是凡者,他們是庸者,你想將他們栽培成不凡之人,不啻於癡人說夢!”

    這幾日,秦嘯真的是被這些人折騰得沒有脾氣,他出身高貴,這些人對他恭恭敬敬,他的話嫌少有反駁者,饒是如此,他們叫苦連天地按照他的要求練了,溫顧了,努力了,可還是一無所獲。

    正是因爲他們態度已經極其端正,秦嘯纔有怒無處可發,只能憋着。

    “我從未要求他們人人都成爲不凡之人。”君辭細長眉的上挑,眉宇間英氣十足,“短者持長戟,長者持弓弩;強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給廝養,智者爲謀主。

    凡士者,有老少、勇怯、強弱、貴賤、性有不同,用之各有所長。”

    秦嘯身子一震,他第一次這樣認認真真打量面前這個沒有一絲女郎溫婉纖柔的女子,從聽她要接手中護軍開始,他對她就生出本能的排斥。

    一個不過剛剛及笄的女子,憑什麼統領他們數萬兒郎,哪怕他們就是一無是處的紈絝,也不行!

    他從來沒有想到她有這樣的胸襟與眼界,這些道理哪怕在他心中崇高如阿耶阿翁都不曾教與他,他們太忙,亦或者他們站的位置太高,送到他們面前的都已經不再是歪瓜裂棗,他們是看不到也看不得無用之人,在他們眼中人人都應該有用。

    仿若能耐就應該是與生俱來,只有君辭告訴他,這些平庸之人也是可以塑造,也是可以有用,只要放在適合他們的位置就成。

    他不明白,爲什麼她身爲貴族沒有對貧賤之民與生俱來的鄙夷?

    好似所有人在她眼裏都是一樣,明明人就應該有貴賤之分纔對。

    營中普通將士也好,屯田出那些不是京師戶籍的外民也罷,她都將他們看中她的下屬,在極力讓每一個人發揮作用。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爲何總有波瀾,有時覺着她不分貴賤,甘願墮落。有時又覺着她這般,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她的所作所爲,總是在衝擊着他自小固有的認知。

    君辭可不管秦嘯的心思複雜:“我說過要驗收你們二人傳授的結果,無論結果如何都要驗收,去把所有幢主與副幢召集。”

    兩人面色一變,君辭已經走向了校場。

    巫錚忍不住對秦嘯嘀咕:“小公爺,她爲何要與我們說這些?”

    君辭可不是個好相與,有耐心的人,端看她請了應無臣來爲他們講古就知曉,估摸着是怕自己來說,時不時就會升起殺人之念。

    秦嘯瞥了巫錚一眼,認命地向君辭交上這幾日的成果。

    巫錚恍然大悟追上去:“我知道我知道了,她是不是看上我?想要栽培我爲她所用?”

    秦嘯上上下下打量了巫錚一遍,脣角扯了扯沒有說話。

    “哼,小爺怎可從一個女子?她便是傳盡君氏祕籍,小爺也不會屈服!”自我感覺甚好的巫錚大言不慚道。

    秦嘯忍不住翻個白眼,加快腳步,若風整個軍營,就巫錚讓他勉強能夠忍受,他真不想和巫錚同營。

    左衛軍裨將的位置,是時候去爭取一下,可以擁有單獨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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