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辭鳳闕君辭應無臣 >第99章:爲九郎君蓋屋
    這次發了一筆意外之財,有了錢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兌現給應無臣的諾言,爲他修建一間屋子。

    修一間屋子費不了多少錢,君辭本打算糊弄一下,面上看着差不多就成,就在她準備找個村子裏的泥瓦匠時,她接到消息,周榮從晉陽回來了。

    頓時眼珠子一轉,牽着阿馳就往京師裏去,大張旗鼓跑到了將作寺,尋上了將作寺大匠。

    將作寺大匠年近五旬,頗有些頑固,一聽君辭來尋他只是爲了去鄉野營地造一間屋子,頓時氣得鬍子飛翹:“都尉要兒戲,只管在中護軍胡鬧,此地乃是將作寺,旁人怕你,我可不懼!”

    顯然,君辭從太僕寺牽走一批馬匹的事情衆說紛紜,絕大多數都認爲以太僕卿姜老頭的尿性,必然是受迫纔會乖乖給馬。

    “使君何故如此惱怒?”君辭慢悠悠開口,“我不過是盼着使君能爲我牽橋搭線,尋個可靠之人爲我修葺搭建。聽聞這將作寺清苦,使君高風亮節,以兩袖清風爲榮,可總有人缺了錢財應急不是麼?”

    將作寺大匠頓了頓,只是多看了君辭一眼,就大步走了。

    君辭也不氣餒,就在將作寺纏上了將作寺大匠,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不一日整個朝廷上下官員都知道了。

    包括剛回來的周榮,其子周文武更是說得繪聲繪色:“阿耶,你還讓命兒好生盯着,這君氏女不過就是一性子頑劣小兒,自打她接手中護軍,大將軍未曾去過一次,更不曾派人暗中相助,軍中看似被她整頓得少有偷奸耍滑之輩,實則仍舊是一團散沙。

    她練軍毫無章法,每日除了讓軍中士卒練跑,便是讓軍中士官練拳,練拳一時她竟只叫了一道,便由着巫家小子胡來。她自個兒三天兩頭往山裏躥,打獵採藥好不自在。

    今日更是纏上了將作寺大匠,只爲請其爲她在軍中造一間屋子,好似因應九郎住不慣軍帳之故。”

    軍帳雖然風雨不侵,但夏日炎炎裏卻格外悶熱,應氏嫡公子,多金貴的人,怎能住得慣?

    “阿耶,君氏女不過及笄之年,出身將門,武藝出衆些也不爲過,委實不需過於看重。”周成文也覺得沒有必要浪費精力在君辭身上,“當務之急,是查清楚誰在背地裏對我們周氏不利。”

    從小弟的逝世,到伯父的暗殺,如今蔡氏郎主也莫名在家中被人取其首級。

    一樁一件件,無一不在表明暗地裏有個人在對周氏不利,對方什麼來路,什麼目的,他們壓根沒有半點頭緒。

    “你們以爲是何人?”周榮問。

    周成文三兄弟對視一眼,素有謀算的周成韜道:“阿耶,依兒之見,由此膽量與能耐之人,非高恣莫屬。高恣是否按耐不住,意欲謀反?”

    “北鎮的暗探可有信報?”周榮也是覺着一切和高恣脫不了關係。

    周成文搖頭:“兒幾次派人去北鎮,人都有去無回,北鎮外的暗探一直無法打探其內消息。”

    “阿耶,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周成韜心中早有計較,一直等着周榮歸來,“既然高恣不肯聽話,不若尋個機會,正大光明平了北鎮!”

    “平了北鎮?”周榮犀利的眼有一絲觸動,“北鎮六部,二十萬大軍,皆爲精銳。平北鎮不是不可,卻無法速戰速決,一旦我們與北鎮陷入焦灼,南朝必會發兵。”

    除了南朝,還有養精蓄銳近百年,儼然已經死灰復燃的柔然也不容小覷。

    柔然會發兵分食北鎮,南朝會出兵攻打荊州,整個北朝都會陷入戰火之中,勝負如何,誰也無法斷定,周氏未必能夠討到好。

    “阿耶,現下的僵局總需打破,難不成我們要看着元猷羽翼漸豐?”周成文試探性地開口,“蕭延已年邁,又沉迷道教。南朝岌岌可危,人心浮動,我們是否有法子先造成南朝內亂,無暇顧及我們,再借機平北鎮?”

    只要將北鎮平了,他們周氏就能改朝換代,徹底取代元氏。

    周榮聽了兒子的話,知子莫若父,便問:“你心中是否已定計?”

    周成文看了弟弟一眼,周成韜忙道:“阿耶,是兒一些愚見。我們不能坐等南朝風雨飄搖,誰能預料南朝這口氣要多久能嚥下?不若化被動爲主動。”

    “化被動爲主動?”周榮若有所思。

    “阿耶,我們是否能製造一個時機,尋人叛逃投向南朝,只要能得南朝信任,不怕他不能攪亂南朝大局!”周成文進一步道。

    周榮陷入了沉思,只要能夠把南朝攪亂,無論北朝如何,都無暇發兵,他就能一統北朝,這個法子倒也不是不可行。

    不過人得好好挑選,不怕有野心,就怕野心不夠,不敢窺視南朝江山!

    周氏父子在謀一場大局,將作寺大匠被君辭纏了一日,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最終還是妥協,引薦了幾名匠人,都是曾經參與宮殿修建之人,造一間屋子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君辭心滿意足,就順杆子往上爬:“將作寺造屋建舍之材上佳,使君便賣些與我如何?”

    氣得將作寺大匠恨不能拿東西將不要臉的君辭給砸出去,奈何他把人都介紹給了君辭,這些人都是從將作寺退出去,現在日子拮据,指望着君辭能多給些酬勞。

    於是乎,人與修建屋子的材料,君辭一次性就聚齊,掛着志得意滿的笑容,騎着高頭大馬,順手又買了她愛喫的膏餅,踹在懷裏喜滋滋回軍營。

    只是還沒有出城門,就被人攔下。

    元鐸一襲便衣親自站在了君辭的馬前:“君都尉,可否賞臉一敘?”

    騎在馬上,君辭看着元鐸,因爲丟了幷州刺史一職,他一直留在京師,上次見面雖然是夜色之中,可元鐸仍舊精氣十足,今日倒是多了一絲疲態。

    “不知閣下是?”

    “大丞相帳下小將元鐸。”元鐸被革職就再也沒有任命,不過他本就是周榮軍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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