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辭鳳闕君辭應無臣 >第284章 該上戰場了
    是的,是“贖”回。

    南朝道觀仗着君王重視,對前來要他們鬆口勸說陛下歸朝的文武百官可謂獅子大開口。

    最近的一次,便是應無臣親自策劃,可謂掏空了南朝半個國庫,因此引得朝中黨派開始互相推諉責任。

    險些起了內訌,南朝如今大權在握,又與陛下同姓的權臣蕭邑眼見如此,立刻對宜都發動了戰爭。

    結束了一場南朝內部的爭端。

    信上提及,此次蕭邑親自披掛上陣,周光與之勉強能牽制,但敗在蕭邑手上是早晚之事。

    最後詳細與君辭說了蕭邑這個人。

    南朝蕭邑,君辭是有所耳聞,他與燕歸尋並稱南朝雙驕。

    兩人年紀相仿,都是貴族出生,同樣六藝備閒、騎射弓馬、文武全才。

    燕歸尋常年在外南征北戰,蕭邑在內安邦定國,兩人若是聯手,哪怕蕭延再荒唐,南朝大興,伐北而上,這天下何愁不能歸一?

    只可惜,一山難容二虎。

    亦或者說南朝君王蕭延未曾昏庸,仍就如中年以前勤勉,讓某些人沒有生出不該有的野心,二人或許能一文一武,安外定內。

    對於燕歸尋,君辭有時刻打聽,在燕府滅門之後,燕歸尋的母親改嫁給了蕭邑的父親。

    如今名義上,二者還算兄弟。

    若說燕府的滅亡與蕭邑父子沒有關係,君辭很難相信。

    既然蕭邑來了宜都,那麼應無臣或許也在宜都?

    或許,他們有機會見上一面。

    這般想着,君辭就看了看應無臣贈送的一堆東西,陷入了沉思。

    她是不是應當回禮?

    若不能見面倒罷,如今兩朝交戰,她又時刻被周榮盯着,自然不能尋商隊如同應無臣一般送東西過去。

    就連藺知桓,君辭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也不再聯繫,唯恐暴露了什麼。

    “將軍這些日子時常走神,不知爲何苦惱?”呂荷華再一次看到君辭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某個方向,忍不住開口詢問。

    好像自從收到了那個箱子之後,君辭空閒之餘,就會神思飄忽。

    眨了眨眼,君辭回過神,見帳內只有他們二人,便忍不住問道:“你說贈男兒何物爲好?”

    “贈男兒?”呂荷華沒有想到君辭竟然是爲這種事情困擾,難道是九郎君生辰將至?

    呂荷華也認爲應無臣未死,且那箱子上的字跡,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能書寫。

    “將軍是要贈親近之人?”呂荷華試探。

    摸着下巴,君辭思考了一下:“也算得上親近之人。”

    若是父兄,君辭定不會詢問她這個外人,若是下屬,君辭一向不是錢財就是馬匹與兵刃。

    心裏有了計較,呂荷華道:“尋常女郎會贈送親手縫製之物。”

    “親手縫製之物?”君辭看了看自己的手,讓她拿刀拿劍拿槍都行,拿針真是要命!

    呂荷華也意識到,忙改口:“親手製作之物。”

    親手製作嗎?

    想到她那些藥也是應無臣親手所制,君辭靈光一閃:“我不是帶了些擅長木活之人回來?你去問問可有懂雕刻者。”

    不若給他雕個木偶?

    呂荷華立刻去尋摸,但她還沒有回來,不知何處聽了風聲的趙醇拽着依然唯唯諾諾的錢宇跑了過來。

    “將軍,聽呂姑娘言,將軍在尋擅雕刻者?”趙醇直接表明來意,“錢宇祖上便有一手木刻之活兒,這是他贈與卑職之物。”

    君辭看向趙醇雙手捧着的木雕,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羊,她走至近前,拿在手上仔細翻看,無一處不精細,看得出這是有些年頭的舊物,但因着刷了桐油,保護得極好。

    “你可願授我手藝?”君辭把小羊雕還給趙醇,問恨不得將頭垂到胸口的錢宇。

    對於錢宇,君辭印象很深,單薄而又怯弱,她初來軍營,只有錢宇一個人記得軍規,他也識字。

    如今全軍上下大多數人能記住軍規,還是他的功勞。

    君辭讓他每日早起,在全軍操練時,於高臺上大聲宣讀一條軍規,直至抽查時,每人都能記住,方可進行下一條。

    如今大半年過去了,他風雨無阻,倒是真的將軍規刻入了中護軍不少人的腦子裏。

    而他因爲能夠喫飽的緣故,人也豐實起來,看着不那麼瘦弱,但畏懼她卻一如既往。

    她也曾看到過他耐心與人交談,很是適應,就不知爲何獨獨會怕她。

    “將軍,小人願意。”錢宇小聲回話。

    錢宇留了下來,君辭原本就會一些,且於這方面還頗有天賦,錢宇細心指教,她很快就能掌握精髓。

    幾日相處,君辭倒是看出來錢宇是個細心靦腆的兒郎。

    偶然一次,偷偷看他躲着衆人練武,她才知道錢宇先天不足,生下來就有氣虛之症。

    對於這樣的人,如何能夠來到中護軍,君辭也不願追究,當晚吩咐了呂荷華命伙房爲他熬了一桶藥浴,這是師傅特意留下的祕方,針對身骨弱的人。

    錢宇知曉後,特意來叩謝,泣不成聲,說不出什麼話,最後被趙醇拖走。

    隔日他再來教君辭手藝時,君辭道:“你天生羸弱,便有湯浴,也難恢復如常,不再適合習武。”

    “將軍,小人可以,請將軍莫要驅逐小人。”錢宇慌忙下跪求情。

    君辭終於明白爲何他每日見到自己就怕得發抖,是怕自己發現他的祕密,將他驅逐出去。

    “你起來。”君辭道,“我不會驅逐你,只是你能留在軍中多賴趙醇庇護,你不想他一直因你而遭非議吧?”

    君辭給軍中制定的比試和操練,錢宇根本勝任不了,但他有趙醇護着,卻也累的所在的一什一直拿不到好的名次,但這一什,因着趙醇會將贏得的個人獎賞和剿匪來的錢財補貼,倒也沒有爲難錢宇。

    錢宇羞愧地跪伏在地上。

    “我不會將你驅逐,軍師身側缺個侍墨之人,你可願去?”這是君辭爲錢宇想好的出路。

    跟在霍清渠的身邊,仍然在軍中,但不需要像尋常士卒那樣辛苦鍛鍊,要學的自然是兵法運籌。

    錢宇大喜過望,咚咚在地面上給君辭磕了三個頭:“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沒過幾日,君辭雕刻好了一個木偶,這時宜都傳來周光失蹤,枝江失陷的消息。

    君辭知道,她該上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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