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猶豫片刻,面上又染了幾分怒意,道:“我又憑什麼相信你?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格娜特嘴角彎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地下室,我燒了。”
餘麗本來看着二人想要達成協議,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先下手爲強。然而當她聽到自己的成果被毀於一旦時,心中的怒意上涌。
阮聽有些疑惑,但很快她就來不及思索了。她的面前有寒光劃過,頭皮一痛。
謝朝熹拽着她的頭髮,狠狠地將她往後一拽。餘麗手中的刀割斷了她額前的一縷頭髮。阮聽四肢僵直地向後栽去,謝朝熹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身後一帶。
阮聽驚恐地伸手拽緊謝朝熹的衣領。雖然她對謝朝熹扯她頭髮的行爲欲哭無淚,但是畢竟人家剛救她了一命,於是怒意便一掃而空。
謝朝熹冷哼一聲,“你是蠢的嗎?這都躲不開?”他心中莫名生氣。
阮聽撇了撇嘴,沒和他犟。
謝朝熹見她對自己的話不上心的樣子,胸口像堵了一口氣,不上不下,他把阮聽的手從他衣領上扯下,徑直走向發瘋的餘麗。
阮聽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擡眼瞪向謝朝熹。
一旁的謝暮和許簡受到謝朝熹的示意,已經遠遠地避開他們,站在房門之外。
餘麗手裏揮着匕首,雖然沒有章法,卻因爲她受到梅蘭情緒的渲染,揮起來顯得很有殺傷力,她向着放着骨灰罐的地方走去。
格娜特思索地看向罐子。梅西面色不虞,再怎麼說,罐子裏的是她的親人,她衝上前,甩開格娜特的手,“你有毛病嗎?逝者爲大,你不懂嗎?我們可以合作,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欺辱我的親人。”
格娜特收了手,默不作聲了,見餘麗撲上來,她上前扯住她的衣領,擡手去抵擋,一來一去,尖銳的刀鋒劃過她的手臂,甩出幾滴暗紅的血液。
下一刻,餘麗手中刀刺入格娜特的腹部。她面色狠厲,周圍的人都大喫一驚。
梅西后退着擋住骨灰罐。
格娜特也驚了,血色很快從她的腹部蔓延出來,劇烈的疼痛使她面孔如同死灰般。刀從她的腹部拔出,又狠狠地一刀一刀刺了進去。她幾乎站不住腳,顫抖的身子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
餘麗像是發了瘋,眼底透出紅色的暗芒。謝朝熹快步上前,抓住她手中的刀。餘麗一歪頭,狠狠地撞向謝朝熹,謝朝熹被抵在書櫃上,刀在他們倆人手中爭奪。
阮聽衝上前,胳膊勒住餘麗的腰身,將她向後拖。
終於,在二人不懈努力下,刀落到了謝朝熹手上,然而他一時不察,手上劃出一道傷口,血滴到了餘麗皮膚上,很快便隱沒了進去。餘麗的身上開始發燙。
阮聽不禁鬆開了她的腰。
餘麗面帶痛苦,捂着胸口,她的面色泛紅,彷彿下一刻就能自燃。房間裏的鏡子也再次震動。
謝朝熹警惕地看着餘麗,見阮聽呆呆站在原地,心中暗罵自己多管閒事,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將阮聽扯到了身後。
一旁的格娜特耗盡了渾身力氣,她摸索着坐在地上,靠着書櫃。她此時的面色慘白,四肢也開始僵硬,這本身就不是她的身體,想來是力量不足以撐起來了。
阮聽眼睜睜地看着餘麗跪在地上,一股黑色的霧氣沿着她的脖頸而上,很快,她便喘不過氣來。
房中的鏡子紛紛碎了一地。
梅西看着餘麗,皺眉喊道:“她要出來了。”
阮聽扯了扯謝朝熹的衣袖,上前走到梅西身邊,她一臉警惕地看着阮聽。阮聽一言未發,將她拉開,謝朝熹明白了她的意圖,配合她把書櫃再次關上,將骨灰罐關在了書櫃後面。
梅西原本還在掙扎,但是看到他們僅僅只是關起了書櫃後,她也平靜了下來。
一旁的餘麗搖搖晃晃的站起,謝暮與許簡二人半扶半推地將她帶向門外。然而,沒有了鏡子的束縛,餘麗不知哪裏來了力氣,狠狠甩開倆人。
一瞬間,黑色的霧氣順着她的面孔爬了上去。
她猛然站起,向着樓下跑去。其餘人見了,也跟了下去。很快,就當遠離了鏡子之後,一道黑影從格娜特身上脫離。向着火的地下室飄去。
與此同時,兩個人從着火的地方飛奔而來,與阮聽他們不期而遇,是沈微辭和陳楚樾。
兩個人都灰頭土臉,像是剛從土裏爬出來一般。
謝暮嘲諷地看向沈微辭,“呦,這又是去了哪裏偷閒。這會兒纔出來。”
沈微辭第一時間便看到了謝暮,自然注意到了她僵硬的胳膊,他不甘示弱,“你的胳膊怎麼了?被啃了。還是因爲罵了遊戲,被懲罰?”不得不說,他真相了。
謝暮臉色一變,“關你什麼事。你難道就不想罵?至少我敢於嘗試。”
“你真可笑,這種事情有什麼可嘗試的?喫飽了撐的?”
謝暮轉頭道:“哥,他欺負我。”
謝朝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這樣的吵架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已經是常態,他早已經習慣,一般來說,他是不會參與這種小打小鬧的。然而,他現在心裏憋着一股火,他道:“怎麼?兩個人都看不住一個餘麗?你的本事就這點嗎?”
吵架的兩個人都驚詫了,謝暮只是習慣性地向旁人秀一下她有哥而已,沒想到,這回他真的幫了自己。
謝暮悄悄看向阮聽,阮聽也不知所明地搖搖頭。她一臉無奈,自從進了梅西的房間後,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鬼知道他在鬧什麼脾氣。自己應該也沒惹過他吧。阮聽擡頭悄悄瞥向他。
然而,一轉頭便和他對視了,謝朝熹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阮聽心道,這怎麼有點像情侶吵架。想到這,她瞬間打了個寒顫,美色是美色,這可不能和戀愛混爲一談。於是,爲了避免謝朝熹產生和她一樣的誤會,她下定決心遠離他。
謝暮只當是謝朝熹和阮聽吵架了。
一旁的沈微辭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二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彷彿又找到讓謝朝熹可以生悶氣的方法了。
謝暮看到他那副笑得不懷好意的樣子,忍不住一腳踹上他的膝蓋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