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見一個故人,多望了幾眼。”
陳夢巖愣了一下略作思索,“是林晚?”
李東嚇了一跳,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我好像沒和你說過?”
“哼!你當然不會和我說,我聽媽說的。”陳夢巖不停的往下張望:“哪個是?”
李東好笑的看着她說:“好了,已經不在這了。”
“真的?”陳夢巖遺憾的往下看了一眼,“你不會還想舊情復燃吧?咱媽都不會同意。”
“沒可能的,”李東又掃了眼下邊說:“走吧,去喫點東西,剛纔一直在喝酒。”
他們不知道的是杜明遠卻無意中發現了一直在看林晚的李東,心中說不出的酸澀。
現在兩人的地位就像兩人現在的角度,李東高高在上而他只能在下面仰望,無一不在證明着自己的無能。
一個想法在他心裏不斷萌生,讓林晚去求李東的超市換個地方,雖然恥辱可家裏的兩個超市受衝擊要關門歇業了。
尊嚴與財富哪個更重要?
杜明遠覺得財富重要,飯都喫不上談何尊嚴,兜裏有鈔票纔有尊嚴,有女人。
尊嚴是有一個隱性的價格的,錢超出這個價格了,錢就更重要,不然,尊嚴重要。
出了鄭宅杜明遠和林晚兩人親切的笑容不約而同的淡了下來。
車裏,斑駁的燈光照在杜明遠的臉上忽明忽暗,亦如他的心情。
握着方向盤的手鬆了又松,緊了又緊。在腦海裏斟酌了無數遍的詞彙在嘴邊怎麼也吐不出來。
林晚呆呆的望着車窗外,虛僞的繁華讓她漸漸厭倦。
爲了一次的酒宴就要花掉她將近一個月的薪水,這一身的行頭不好再穿第二次,它們的命運就是掛在櫃子裏慢慢的發黃變舊。
“家裏的錢到賬了嗎?”
杜明遠嗯了一聲,馬上反應過“啊”一聲說:“沒有。”
林晚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看着窗外:“房貸的日期馬上要到了。”
杜明遠緊緊的抿了下嘴脣:“可能是生意不好吧,萬象超市現在打折力度那麼大,生意肯定不好做。”
林晚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杜明遠隨意的說:“你和萬象的老闆不是認識嗎,和他商量商量換個地方搞,不然咱家的兩個超市遲早完蛋。”
林晚豁然轉過頭直勾勾的盯着杜明遠,一種異樣的酸辣的滋味升騰到她的鼻尖,她竭力使自己保持鎮靜不讓眼淚流出來。
她有過去找李東的念頭可那也只是想想,何況話從杜明遠的嘴裏說出來讓她感覺有一個什麼東西,在她心的深處刺着,又連肉帶血的撕了開去,一寸一寸的痛着。
林晚深吸口氣,淡淡的說:“你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杜明遠僵直的看着前邊,他不敢和林晚對視,剛纔的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嗯……啊,聽你哥大概說起過。”
林晚笑了,笑了好一會纔拿手絹擦擦笑出來的眼淚,說:“就是說你知道我們的關係依然還讓我去?我在你心裏的價值不如那兩家超市?”
林晚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共同生活近十年了,她知道他就是一個溫室的花朵,經不得一點風吹雨打。
能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他的性格,家裏的那些家當纔是他的命,沒有了杜公子這個名頭他活着也如同死了一樣。
“呵呵,再說吧。”林晚無力的回了一句就再也不想講話,杜明遠幾次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說出口,車裏的空氣漸漸凝滯。
無論夫妻之間感情多深,哪怕以前是青梅竹馬,一旦家裏拮据,整日爲柴米油鹽操心,都會產生矛盾,從而導致各方面問題出現。
任加惠伸個懶腰,靠在寬大的座椅裏伸個懶腰,新來的小財務小心的端來一杯咖啡放桌上恭敬的笑說:“任經理,咖啡沏好了。”
“謝謝,”任加惠端起來喝了一口說:“你的表現還不錯,轉正報告我已經遞上去了。這幾天就能有結果。”
“啊!太好了,謝謝任經理,謝謝!”小財務開心的連連鞠躬。
電話響起來,小財務躬身退出去。
“喂,小晚,有事嗎?”
“有時間嗎?找你有點事。”
任加惠看看錶說:“一個小時後,老地方見。”
“好的。”
林晚放下電話,輕嘆一聲,昨夜杜明遠的聲淚俱下讓她心軟也讓他心疼,再怎麼樣他也是自己的丈夫,孩子他爸。
簡單收拾一下她快步走出辦公室,開車到了咖啡廳。
店裏人不多,她點了杯咖啡安靜的望着窗外,林晚暗暗的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等任加惠了,前些年大多是任加惠等她。
隨着任加華的步步高昇,迎娶萬象長公主李芳,任加惠水漲船高成了年薪百萬的萬象傳媒財務經理。
漸漸的有些東西可能就淡化了,這種淡化不是說彼此間的情不在了,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覺得陌生了,地位、金錢、利益上的淡化、陌生!
一臺凌雲商務停在門口,任加惠從車裏下來,衝着她擺擺手。
“火急火燎的什麼事啊?”任加惠坐下後抱怨道。
林晚欲言又止,心裏徘徊瞻顧。
“你怎麼了?是那個小明星的事?”任加惠看她的樣子急聲問道。
林晚搖搖頭,來回咬着下嘴脣,好一會才下定決心的說:“你有李東的電話嗎?”
“誰?李東的?”任加惠喫驚的說:“你找他做什麼?難道你想舊……”
林晚苦澀的一笑:“你都知道了是嗎?”
任加惠點點頭說:“我婚禮那天嫂子看見你了,問過我們什麼關係?”
“呵呵,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很傻?”林晚問道。她覺得今天不用在乎臉面了,因爲都丟乾淨了。
“也沒有啦,只是有點替你惋惜,你隨手丟棄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財富、地位。”任加惠遲疑了一下說:“嫂子說如果你當初不走,根本不可能有柳月和陳夢巖的今天。”
林晚呵呵一笑,一絲傲然在眼裏閃過,隨即一片黯然,“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她幹嘛。她怎麼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