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時候,穆瀾一直有觀察姜時初。

    見姜時初應了一聲後不再有下文,一副婚姻不幸的倒黴相,明知出言開導有違自己颯姐的人設,穆瀾還是開了口:“不就一個男人,等你事業成功,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可不是。”姜時初放開吸管。

    雖然婚還沒離,卻不妨礙她暢想未來。

    活過來後,她就總結了經驗教訓,以後絕不再找老實人。

    或者說——

    不再相信旁人嘴裏的‘老實’。

    老實內向,無疑是相親市場上的新型騙局。

    “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又去過國外,也就你會相信他是靦腆的老實人。”穆瀾倚着沙發,發出了嗤笑。

    換做公司其她藝人幹出這種事,她早一掃帚抽出去!

    然而,這人是姜時初。

    姜時初會戀愛腦?

    恐怕得下輩子!

    雖然姜時初尚未辦婚禮,但結婚證上的照片,穆瀾是見過的。

    姜時初那老公,就跟路邊撿的一樣。

    論長相,絕對的路人甲乙丙。

    倘若進了娛樂圈,也只能接趴在地上演屍體的戲份。

    穆瀾之前不是沒有懷疑。

    ——懷疑姜時初被男方下了降頭。

    爲了讓姜時初清醒,她還專門去請教大師。

    大師話沒說兩句就拿出支付寶收錢碼,讓她先掃一萬塊。

    法事費給了。

    姜時初的照片也給了。

    半個月後,姜時初依舊宣佈了退圈結婚。

    大師也在同一日微信失聯。

    這筆賬,原本被記在姜時初頭上。

    結果,姜時初這麼快灰頭土臉地回來找她,穆瀾的氣就消了大半。

    至於剩下那點氣,也在剛纔消失殆盡。

    這世上沒有什麼矛盾是一盒特級燕窩不能化解的。

    如果不能,那就兩盒!

    穆瀾自認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既然決定復出,這次錄節目不準出幺蛾子!”穆瀾又道:“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在錄製過程中撂擔子不幹,咱們下半輩子也沒必要再見了!”

    “你放一百個心。”

    姜時初端起茶几上的橙汁,殷切地往前遞:“我一定好好錄!”

    穆瀾接過杯子,冷笑:“你好好錄,那你老公呢?”

    把新婚妻子獨自扔在異國他鄉,要說這個丈夫在乎妻子,純屬騙鬼!

    上一個幹過這事的男人,最後可是爲真愛拋妻棄子。

    說起來,這兩人還有共通的地方——

    都是文藝工作者。

    穆瀾不得不提醒某人:“合同可明確寫着,家人不配錄製,或在錄製過程中做出有損節目利益的事,責任歸屬於嘉賓本人,節目組有權追責索賠!”

    “我知道。”姜時初面不改色。

    簽署合同之前,她自然研究過相關條例。

    但這些,並不重要。

    因爲她從未打算讓喬家人去錄節目。

    姜時初從穆瀾的辦公室出來,苞苞已經等在外頭。

    去錄綜藝節目,雖然只有藝人和家屬出鏡,助理仍會全程跟隨。

    一出寫字樓,姜時初就跨上苞苞那輛小毛驢的後座。

    “走!”

    苞苞戴着頭盔杵在邊上沒動。

    姜時初扭頭:“怎麼了?”

    “姐,現在電瓶車上路不讓帶人的。”苞苞很是爲難。

    關鍵是——

    她這迷你車也坐不下兩人啊!

    時初姐往後面一坐,她只能把屁股放車頭上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同情時初姐。

    以前公司有給時初姐配備保姆車。

    時初姐宣佈退圈後,保姆車就給了昭昭。

    現下昭昭正當紅,說是木蘭傳媒的一姐也不爲過,要讓她把車吐出來,怕是比登天還難!

    況且,宣傳策劃部的小王偷偷告訴她——

    《咱們幸福的一家》這檔待爆綜藝,穆總本來是要給昭昭的。

    時初姐算是截胡了昭昭的資源。

    即使倆人未正面交鋒,這樑子卻已經結下。

    姜時初被迫接受蹭不了車的事實,正想學昨日那樣,看能不能在草坪裏撿到一輛共享單車,苞苞卻發出一聲感慨:“什麼時候,我也能做一回天才少女!”

    姜時初循聲轉頭,發現苞苞正注視着馬路對面。

    那是一塊商場外牆上的L形巨幅屏幕。

    這會兒,正在播放彩妝廣告。

    廣告裏的模特,是個嬌小明麗的年輕女孩。

    女孩身旁打着一行字。

    權書英,Laner彩妝全球代言人。

    苞苞騎在小毛驢上,知道姜時初之前窩在劇組拍戲,不怎麼關注娛樂新聞,主動爲她介紹:“這個權書英超厲害的,據說五歲就能熟練地演奏貝多芬所有鋼琴曲目,十歲那年,已經會改編作品,十四歲的時候,在維也納的金色大廳演奏,引得全場觀衆起身鼓掌。”

    “而且,她不止鋼琴彈得好,作曲作得好,還是清北中文系高材生,前幾年又創立了服裝品牌QY。”

    苞苞忍不住砸吧嘴:“網上有爆料,說權書英九歲那年去做智力測試,結果姐你猜,是多少?”

    “多少?”姜時初好奇地接話。

    苞苞沒再賣關子:“205,比愛因斯坦都高!”

    說着,她左右一張望,湊近姜時初,“而且有知情人士透露,權書英出身名門,參加品牌活動都有警衛跟隨。”

    至於爲何這樣勞師動衆——

    “好像是因爲她有先天性心臟病。”

    得了這種病,身邊可不得有人時刻守着。

    苞苞忽然就不那麼羨慕了。

    畢竟——

    擁有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權書英跟時初姐似的,一天到晚精力旺盛得像猴子,那纔是真正的老天不公!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時初姐都鑽灌木叢五回了!

    姜時初再次出現在小毛驢旁,手裏多了一雙滑輪鞋。

    苞苞沒瞅見周邊有賣滑輪鞋的。

    “跟小周總借的。”姜時初主動解釋。

    “小周總?”

    “是啊!”

    姜時初穿上滑輪鞋,一指苞苞身後:“喏,那不就是!”

    苞苞回頭,“…………”

    小周總瞧着也就十二三歲。

    胖墩墩的小身板,像極路邊的石樁子。

    這會兒,羞澀着一張小圓臉,一雙小手對對碰。

    “走了!”

    姜時初打完招呼,滑出十幾米外。

    苞苞:“……”

    小周總邁動短腿追了兩步:“別忘了加我!晚上雙排!”

    遠處,那道背影比出一個‘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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