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姜時初連連點頭。

    馮媽是看出許美鳳心動了才遞的臺階,“這違約金都是翻倍的,您真忍心讓初初賠那麼多錢?”

    姜時初先是站得老遠,這會兒也蹭過來,“媽,我跟你保證,結束這檔綜藝的錄製後,頂多再接一部戲,之後我一定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這個承諾,讓許美鳳的臉色好轉。

    再看姜時初這副沒出息的樣兒,許美鳳心中的防備減弱。

    只有高中學歷的姜時初,喜歡賭博的姜時初,與她的親生女兒可以說,毫無可比之處。

    許美鳳猶記得那日在商場的一幕。

    她的女兒妝容精緻,身着香檳色裹胸裙,立於一片長槍短炮之中,戴了鑲鑽名錶的左手搭在胸前,右手撐着腰肢,閃光燈此起彼伏,宛如璀璨星海墜入了凡塵。

    不用她上前打聽,旁邊就有圍觀者告訴她——

    她的女兒,是年少有爲的鋼琴演奏者。

    而且,還是清北大學的高材生。

    那家名錶專櫃的門口,還有她女兒的人形立牌。

    她就是從立牌上知曉了親生女兒的名字。

    書英。

    很淑雅的名字。

    也配得上她優秀的女兒。

    當她看到那個女人拿着外套走向她的女兒,再也沒敢久留。

    哪怕當年她換孩子換得神不知鬼不覺,但女兒與她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鼻樑,讓她不能去冒任何的險。

    知道女兒過得好,她就知足了。

    她還有兒子,不怕將來沒人給自己養老。

    因爲想起自己出色的女兒,再面對一無是處的姜時初,許美鳳也少了幾分苛刻,“我可以陪你錄這個節目。”

    這話,顯然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

    許美鳳又開口:“你要給你弟弟買房我不攔着,但是,等攢夠買房的錢,不管你是正當紅還是糊了,你都得給我宣佈徹底退圈,永不復出!”

    這些內容,她要求姜時初白紙黑字地寫下來。

    姜時初沒有半點遲疑就答應了。

    爲許美鳳從廚房裏接了一杯自來水,盯着許美鳳喝下一口,姜時初才以向節目組借紙筆爲由出了排屋。

    “時初姐,你真的又要退圈?”苞苞從角落蹦了出來。

    她有點害怕許美鳳。

    所以,剛纔沒跟着進屋。

    但她有扒牆角。

    “退什麼。”姜時初拿出口罩,重新戴上,又給了苞苞一個眼神:“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天真。”

    苞苞:“……”

    見姜時初往外去,苞苞追了兩步,一邊小聲道:“姐你是騙阿姨的?”

    “怎麼能說騙。”

    姜時初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苞苞的錯誤認知:“不給我弟攢夠買冮灣壹號大平層的錢,我怎麼好意思說退圈!”

    苞苞想說,那不就兩三年的事。

    但她隨即就反應過來——

    是啊!

    片酬是打到時初姐的卡上。

    有沒有攢夠,還不是時初姐自己說了算。

    不愧是時初姐。

    一如既往的奸詐!

    姜時初是準備去隔壁看看那對爺孫。

    既然收了人家的錢,相關服務還是得做到位。

    才進排屋,姜時初就聽見二樓傳來玻璃杯落地的碎裂聲。

    苞苞亦趨亦步地跟進來,眼看要踩上前頭人的腳後跟,姜時初轉過身,吩咐苞苞:“你去找工作人員要一套紙筆。”

    打發走苞苞,姜時初才上樓。

    離主臥還有幾米遠,已有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出來。

    那是一個成年男性的聲音。

    與其說在講道理,更像是威脅加利誘。

    房門虛掩着。

    姜時初一行至門旁,就看清裏面的情形——

    謝讓正跟他外公抱在一塊兒,縮在飄窗上瑟瑟發抖。

    “話我已說到這份上,端看謝少爺怎麼選擇了。”

    姜時初循聲側眸,瞧見了屋裏其他人,是兩個打手樣的高大壯漢,還有一個坐在椅子上、斯文敗類樣的西裝男人。

    西裝男取出一塊手帕,擦拭着指間的水漬,再次出聲:“如果航班不延誤,董事長今晚就會到,您現在不跟我走,那回頭再來接您的人,恐怕就不會像我這般客氣。”

    說着,他擡頭看向謝讓,含蓄一笑:“謝少爺這一身細皮嫩肉,到時候,要是磕着碰着,可就沒人心疼了。”

    謝讓緊咬脣瓣:“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西裝男聽了,不緊不慢地收起手帕。

    隨後,緩緩地起身。

    “既然謝少爺不想喝敬酒,那就只好——”

    話未說完,房門就‘砰’地一聲撞上門吸。

    西裝男循聲扭頭——

    當他看到門口的年輕姑娘,不由得蹙眉,卻也從對方的着裝猜到對方是誰,乾脆物盡其用:“是場務吧?你來得正好。”

    “替我帶句話給你們總導演,謝讓不再參與節目的錄製,至於違約金,我們會按照合同規定進行賠償。”

    姜時初沒理他,而是直直望向謝讓:“你不想錄了?”

    謝讓癟嘴。

    對上那雙琥珀色的平和眼眸,心中委屈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眼眶也瞬間紅了:“我想錄,是他們不讓我錄。”

    那就行了。

    姜時初轉頭,徑直對上西裝男。

    “回去告訴你們董事長,謝讓現在是我罩着的人,動他之前,先考慮好後果。”

    四目相對,西裝男不動聲色地挑眉,“閣下是——”

    姜時初一點都不帶怵:“行不改名做不改姓,麗陽國際喬明媛。”

    見西裝男不動,姜時初冷誚一笑:“在我搖人之前,你們最好趕緊走。”

    其中一名高大壯先沒沉住氣。

    只不過,他才邁出一步就被攔住。

    西裝男右臂擋在屬下跟前,一雙眼笑看挑釁者,依舊保持着涵養:“麗陽國際,我記住了。”

    說完,目光又朝謝讓投了過去:“發生在這個房間裏的對話,我會一字不差告訴董事長,謝少爺自個兒保重。”

    這話一出,姜時初注意到謝讓一個哆嗦。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不愧是能做女大佬金絲雀的人!

    西裝男帶着倆高大壯一離開,謝讓就下了飄窗,光腳跑去反鎖房門。

    驚魂未定地轉身,瞧見一旁的姜時初,立馬來了個大變臉:“傻愣着幹嘛,還不去把地給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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