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餐廳關門,除了姜時初,沒有一個嘉賓還是完好的。

    炒了兩百一十八道菜的許美鳳,一雙手抖得厲害,上完廁所都提不動褲子,在心裏把姜時初罵了個狗血淋頭!

    負責洗菜切菜的兩位許母,更是累到‘腰間盤突出’。

    至於時父,因爲打包打多了有點頭暈眼花。

    姜時初看不得混血美大叔‘弱柳扶風’,主動出借自己珍藏的風油精。

    店裏另外四名騎手是沒這種待遇的。

    “她是完全不管我們死活了!”

    許戈送完第49單外賣,直接癱坐在門外臺階上。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力氣再去質問姜時初,只想儘快躺牀上休息!

    謝讓不比許戈好多少。

    T恤領口處,口紅印多不勝數。

    他感覺自己快死了!

    就是當初參加選秀節目搞集訓也沒這麼累過!

    這一刻,謝讓終於認清一個事實——

    姜時初長得像他媽又如何,她根本不會像他媽一樣心疼他!

    可是在鏡頭前,誰也不敢多抱怨一句。

    因爲這一波觀衆是站姜時初的。

    姜時初提出讓他們送餐後,直播間在線人數再創新高。

    跟他們吹着空調跟客人說笑比起來,觀衆顯然更愛看他們爬十八樓送餐的狼狽場景。

    “我懷疑她是在報復我們昨天讓她在外面拉客人!”

    等攝影師進餐廳,許戈才又開口。

    爲防止他們找人代送,姜時初個黑心的,還向導演組提議給他們佩戴運動攝像機,實時記錄他們送餐的過程!

    可以說,用盡手段來折磨他們!

    “忍忍吧,”許染苦笑:“誰讓時初姐現在是店長。”

    說着,也將僅有的一張溼紙巾遞給許戈:“節目組爲了熱度,也不會反駁時初姐的操作。”

    許戈擰緊俊眉。

    一旁喝水的時娜扭頭看向許染,死寂的目光:“不是你提議姜時初當店長的嗎?”

    許染:“……”

    時娜又道:“也是你表示會支持她的工作。”

    許染扯了一下嘴角。

    沒錯。

    是她把姜時初推上這個位置。

    可是——

    自己讓姜時初當店長,是想看姜時初在鏡頭前出糗。

    不是爲了方便她把屠刀揮向他們!

    然而再多的不滿,在營業額公佈的那瞬,都變得不值一提。

    這一日,餐廳淨賺四萬兩千元。

    關於姜時初在節目中的評價,也出現兩極反轉。

    結束錄製當晚,黑了五個度的許染趴在美容院SPA牀上,看到微博上#銷售鬼才姜時初#的熱搜,氣從中來,伸手就將用於曬後修復的蘆薈膠罐頭掃落在地!

    姜時初是蹭節目組的車送苞苞還有許美鳳回的家。

    趴在車窗上,瞧着許美鳳被馮媽扶進小區,姜時初心滿意足地收回目光,也讓司機改道喬家所在的渝北花園。

    然而,車子沒動。

    姜時初瞅向駕駛座:“怎麼不走?”

    司機扭過頭來,卻答非所問:“姜老師你知道的吧,昨天凌晨,油價又漲了!”

    五分鐘後,路旁。

    姜時初挎着大紅編織袋,目送保姆車遠去,長嘆一口氣。

    打車是不可能打的。

    坐公交的話,她得繞半個區。

    附近也沒共享單車投放點。

    放在她面前的選擇,只有1.2公里外的地鐵站!

    結果,才走出七八百米,身後傳來鳴笛聲。

    姜時初回頭之際,一輛黑亮的賓利添越已停在她身邊。

    路燈光下,後排車窗也降落。

    再看到那張熟悉又英俊的男人臉孔,姜時初捏着編織袋的帶子,一時間,竟有些無所適從。

    對方卻是一如既往的紳士:“大晚上的還不回家?”

    “正準備回去。”姜時初回答得乾巴巴。

    謝靖寒也注意到她一身行頭,流露出些許興然:“走着回去?”

    “……”姜時初耳根微燙。

    還有什麼事是比心上人發現她沒車更尷尬的?

    在相親桌上,她這種情況會被男方毫不猶豫地pass掉。

    不過,姜時初還是決定爲自己爭取一下印象分:“我明年就買車。”餘光掠過精緻的車身,補充一句:“也買賓利。”

    謝靖寒的臉上,微帶了笑意,“女孩子,開賓利的倒是少見。”

    姜時初摟着編織袋,大餅信手拈來:“我不開,給我將來的愛人開。”

    不管有沒有機會,疼老公的好女人人設必須先立住。

    隔着車窗,她再次開口:“不止是車,還有房子,我再努力兩年,應該也能在冮灣壹號首付一套房子。”

    娛樂圈來錢快,謝靖寒是知道的。

    只說謝讓,才混大半年,已經能自力更生。

    過年還給他這個舅舅買了禮物。

    所以,這會兒聽到女孩的‘雄心壯志’,謝靖寒並未質疑,只提了一句:“冮灣壹號,申城第一豪宅。”

    “嗯!”

    姜時初重重點頭。

    夜空下,女孩的眼睛,燦若星海。

    誠摯的神情,比謝靖寒在談判桌上見過的任何一張面孔都來得真。

    一個好性格的女孩,總是討人喜歡的。

    謝靖寒伸出右手,開了車門:“既然碰上了,捎你一程。”

    姜時初臉上飛過兩朵紅雲。

    再是不好意思,她依舊選擇了上車。

    關上車門,才發現車裏溫度偏低。

    但她隨即就明白過來。

    男人就像是大型貓科動物,通常比女人怕熱。

    穿着短袖和五分褲的姜時初,在二十攝氏度的環境裏,難免有些受冷,才抱緊懷裏的編織袋,眼前忽地一暗。

    待她反應過來,膝上多了一件西裝。

    耳邊,是男人極有風度的聲線,“我跟司機都穿着長袖襯衫,只能請你委屈一下。”

    姜時初瞅着西裝外套,也猜到這是誰的。

    轉頭望向車外,一路的霓虹燈,道盡了夜晚的爛漫。

    不多時,她就收回視線:“你們公司是在附近?”

    謝靖寒途徑這一帶,是因爲傍晚跟人約了高爾夫。

    說是打球,不過是變相的應酬。

    因着自家外甥那隻想在娛樂圈做個普通人的小小願望,謝靖寒未表露真實身份,迎合了女孩的說辭:“是,就在雁江路上。”

    雁江路有一個商業圈。

    謝氏在那裏有兩座寫字樓,倒也不算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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