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正月十五。

    高麗素約好幾名女子今天進城,午後在皓雪妹妹家碰頭。

    之所以午後,是這之前還有件事要辦。

    高麗素帶上一衆人先去陳伯家,喬遷時答應陳伯的事今天一併辦理。

    自從辦了小弟翰瑞和玉旭姑娘的事後,她倒是輕車熟路。

    叮囑姜翰墨不要太早過去,午飯前到就可。

    雖然板上釘釘,但有些話他不在場,反而好說些。

    再說這種場合,姜翰墨自己肯定很尷尬。

    姜翰墨在院子裏無聊打發時間,給馬喂喂草,梳梳毛。

    見時間差不多,騎馬進城,有點春風得意的感覺。

    路過上次賣首飾的店裏,進去轉了轉。

    老闆見他眼熟,自然是記得起他,熱情招呼着。

    這次沒有跟他調侃,倒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姜翰墨買了兩個比較精緻的大木盒子走了。

    騎馬很快。

    轉眼就到陳伯的鐵匠鋪。

    陳皓雪和香疏在門口張望,估計知道這個時候姜翰墨要到。

    姜翰墨將手裏的木盒交給香疏說是買回去的,讓她先收着。

    陳皓雪紅着臉陪姜翰墨往後院走,走路輕快,時不時歪一下身子碰一下他的手臂,內心歡喜雀躍,對未來充滿憧憬。

    一間屋子傳來女人的說話與歡笑聲。

    姜翰墨自是不往那去。

    陳皓雪將他引進另外一間屋子門前道:“奴家兄長回來了,同家父和師傅在這屋子裏喝茶。相公進去吧!”

    第一次在自己家裏冠冕堂皇叫他相公,皓雪還是臊紅了臉。

    姜翰墨邁步進入,陳伯和何老先生是認識,拱了拱手。

    陳伯同他打完招呼後指着屋內一個二十多,不到三十的男子道:“這是犬子,雪兒兄長陳知先。”

    陳知先面相清瘦,沒陳伯那麼魁梧。眼神倒是幹練,衣服較厚,看不出身材。

    “見過兄長。”姜翰墨拱手道。

    “妹婿快坐。”陳知先道。

    這時高麗素從那邊屋子過來,進門道了個萬福。

    陳皓雪牽着她的手道:“麗素姐姐請坐。”

    陳伯見屋內人多,起身道:“老朽去那邊看看午飯準備得怎樣,中午一起喝點。”

    陳皓雪剮了她爹一眼,跟着出去了。

    “兄長几時回來的?”姜翰墨寒暄道。

    “前天回來的,過兩天就走?!”

    “快十年沒有回來,這麼急就走?!”姜翰墨道。

    “這次去江南辦事,順便回家看看二老,再看看小妹。沒想到多年未見的小妹都找到如意郎君了。”陳知先笑着道。

    “兄長誇獎!”姜翰墨拱手道。

    十年沒有回來,一回來就要走,心裏面納悶了一下。姜翰墨輕輕碰了一下旁邊高麗素的手臂。

    “這麼急着來去,兄長想必很忙。”姜翰墨客套道。

    “都是爲東家辦事,見家裏一切都好,就想早些出發。”陳知先喝了一口茶道。

    “兄長這名字取得真好,知先,先知。”姜翰墨有一句沒一句道。

    “哪裏哪裏,都是父親臨時起意取的,愚兄沒有先知的本事。”陳知先頓了一下:“倒是聽說現今出現了一個未卜先知的高人。”

    “哦,賢侄倒是說說。”何通老先生插話道。說完對姜翰墨特意眨了一下眼。

    估計何老對陳知先來去匆忙也感到疑惑,話都由姜公子來問有些不妥。

    “各位都未聽過?”

    三位齊搖頭。

    “有位姓任的老先生自稱是姜子牙隔世弟子,又出了一條十六字卦言,坊間都在瘋傳。”

    “又有卦言!任老先生說了哪十六字?之後還有什麼新卦沒有?”高麗素呡了一口茶問道。

    “具體是哪十六字都有亂傳,陳某也沒詳記,之後倒是沒有新的言語。”陳知先答道。“只是有些人想找到他,想投師問道。”

    “賢侄這次南下是要去找任老先生?”何老先生問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在外面幫東家採購點物品。”陳知先回答時眼光閃爍了一下。

    “人海茫茫,那哪知道誰是他?!”何老先生道。

    “也是,也是。”陳知先點頭回應。接着道:“知先離開江夏好多年,也不知道如今這裏是否能人輩出?”

    “要說江夏除了太守就是老朽名氣高些。”何老先生笑道。

    陳知先回來聽父親說過何老先生是何稠父親,倒是相信何老這句,點了點頭。

    姜翰墨與高麗素也是點頭。

    “回到江夏時間不長,但所見之人不少,風流瀟灑和俊俏過人者當屬我這妹婿。”陳知先邊笑邊指了一下姜翰墨。

    “兄長又在誇獎了。”姜翰墨微笑道。

    “聽舍妹說妹婿不久會去江南,要不愚兄與你一起?”陳知先說完端起茶杯。

    姜翰墨又輕輕碰了一下高麗素的手臂。

    高麗素張開小嘴有些害羞道:“小女子與相公二人準備出去遊山玩水,過下二人世界,這個~~要相公做主。”面色一片嬌羞難爲情樣。

    “那不打擾。”陳知先說道。“可也不要怠慢了舍妹。”

    “那是自然。”姜翰墨道。

    “不才過去看看後廚準備的怎麼樣。”陳知先對三人拱手道。

    “賢侄去忙,老朽陪陪他們。”何老先生道。

    待陳走遠。

    何老先生緩緩道:“此子還是年輕,不像姜公子如同山中的猴子機靈。”

    “本公子不能同你比,何老可是山中的老狐狸。”

    兩人相視而笑。

    高麗素也握住了嘴。

    “公子隻言片語就能洞察分毫,幸好老朽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敵人。”

    “何老說笑了,一個教書匠何來敵人。”

    “公子也快變成狐狸了。”何老先生微笑道。

    “新宅後院樹林裏可都是新鮮事物,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被人盯上,免不了會有事端。”姜翰墨沉聲對何老道。

    聽他這樣說,何老先生心裏思量起來。

    “公子放心,除了院子里老朽熟悉的姑娘和公子兄弟二人,沒有人能進了那個屋子,那裏可都是老朽的心肝寶貝。”

    “何老酒以後還是少喝些。”

    “老朽雖年過甲子,但頭腦清醒,絕不會酒後亂言。”何老先生頓了一下接着道:“我這個老狐狸喫的鹽可比你那猴子喫的飯還多。”

    “晚輩只是關心何老的身體健康而已。”

    “老朽明瞭。”

    兩人又相視而笑。

    “與何老在一起就是舒坦。”姜翰墨感嘆道。

    “說到喫鹽,現在外面有一種白花花的精鹽,不苦不澀,炒菜用的少,菜喫起來更甜了,宅院裏有沒有買?”何老先生問道。

    高麗素接話道:“既然有賣,等會自然去買些回去。”

    姜翰墨也微笑點頭。

    說話間,陳皓雪過來喊他們去用午飯。

    午飯時姜翰墨是和何老先生及陳家父子一起喫的。

    陳知先沒有喝酒,說下午要出去轉轉,找一下兒時的朋友。

    姜翰墨以下午要去太守府爲由也沒舉杯。

    何老先生和陳伯又鬥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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