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雖是城外,不比城內人少。
蔣勝風緊跟在姜翰墨後面。
此處乘船的人很多,蔣怕有什麼事端,單獨租了一艘小點的船。
姜翰墨往四周張望了一下,遠處有幾個佩戴秋風刀的人。
相鄰的一艘大船上有一個有點熟悉的臉龐,一身淡藍色衣裙。
“公子又見熟人了。”見公子盯着旁邊的船,蔣勝風道。
姜翰墨在腦海中苦苦回憶,被蔣勝風的聲音打斷。
“那邊船上的女子有點眼熟,就是突然記不起在哪見過。”姜翰墨緩緩道。
“那是,漂亮女子都同公子熟,公子忘了昨天在客棧說的話,漂亮女人還真要少惹。”蔣勝風說這也是爲妹妹打抱不平。
姜翰墨瞪了他一眼。
“你倒會現學現賣。”
蔣勝風笑了笑,不再說話。
一路除了偶爾停靠渡口和碼頭,上岸補充水和喫的東西外,沒耽擱多少時間。
“公子去洛陽可還是去找人?”蔣勝風好幾天不說話,終於開口問道。
這傢伙可能真有自閉症。
“這次你錯了,本公子就是去玩一下。”姜翰墨笑道。
“公子有如此心情,想必孫老先生去江夏應該不會有問題。”
“應該會去。”
“那兩封信裏寫的是什麼?”
姜翰墨瞟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孫老先生的孫女玷姚姑娘走時對公子眼神不一樣,公子說,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蔣勝風只要不開口,開口就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在說什麼,人家還是小孩子。”
“在下有時覺得她不像小孩子。”蔣勝風回了一句。
“就你事多。”姜翰墨假裝生氣罵了他一句。
一路上看看風景,說說笑笑,時間打發的也快。
到了洛陽城外碼頭。姜翰墨從靠岸的船隻中又看到了在大興碼頭啓程的那艘船。
大船比小船行駛快,但停靠的碼頭多,很巧同時到達。
姜翰墨在下船的人羣中搜尋那位藍衣女子的身影。
應該不會是跟着自己吧!
姜翰墨想的時候感覺旁邊有人盯他。
轉過臉,見那藍衣女子也下船,看着他嫣然一笑。
我記起她像誰了,姜翰墨突然拍了一下腦袋。
嚇了蔣勝風一跳。
準備前去打招呼,卻被下船的人流隔開,轉眼也沒見到那藍衣女子人影。
在洛陽城找了一間客棧二樓的房間,二人休息下來。
這次到都城純散散心,姜翰墨沒讓蔣勝風在窗臺擺花。
晚上就在客棧一樓用餐。
突然見到船上女子坐在鄰桌,只是換了一身淡綠色衣裳。
就離姜翰墨一米多,還真是巧。
趁那姑娘臉轉過來時,姜翰墨道:
“姑娘可有手機號碼?””
綠衣女子見是他也驚訝的長大了嘴。
“小女子不知公子說什麼?”盈盈一笑道。
“那姑娘可知道互聯網絡?”
綠衣女子掩口而笑,搖搖頭。
旁邊一丫鬟模樣的小女孩有點生氣道:“我家小姐知道有人孟浪!”
姜翰墨不好再說話,臉都紅了,有些悵然若失。
綠衣女子不時偷看一下他。
姜翰墨裝着沒發現。
喫過飯,姜翰墨和蔣勝風上樓,才走出樓梯沿走廊走向房間,綠衣女子跟在後面。
姜翰墨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
“小女子房間在那。”綠衣女子見前面的公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趕緊道,說完指向姜翰墨和蔣勝風兩人住的隔壁屋子。
還真是有點緣分,住的地方都靠在一起。
姜翰墨心裏嘀咕着,這麼巧!
晚上洛陽城街上燈火通明,街對面有棟房子雕樑畫棟。裏面人聲鼎沸。
姜翰墨走出房間在迴廊觀望,一看,隔壁女子身子依靠在欄杆上也看向對面。
見到姜翰墨又是嫣然一笑。
“姑娘真不記得學校裏的那個大榕樹?”姜翰墨不死心再問道。
“公子好生有趣,都是說些小女子不懂的話,學堂就聽過,學校就不知道,哪來的大榕樹!”
正想趁旁邊沒其他人再問問,隔壁女子身子開口道:
“對面有詩歌評比,公子一看是讀書人,怎麼不去參加?要不同小女子一起去看看?”
“小生對那不感興趣。”姜翰墨猶豫了一下拒絕了。
那女子沒說話,見自家丫鬟出來,一起下樓,應該是去觀看去了。
“公子與她可是熟人?”蔣勝風又問這個問題。
“不是,見有些面善多聊兩句。我們也去街上轉轉。”
“剛纔公子不是說不感興趣嗎?”
“本公子只是不想同那女子一起出去。再說大街上也不止對面可玩。”
說完兩人也下樓,去觀賞洛陽夜景。
沒去對面人多的地方。
閒逛到深夜纔回。
洛陽都城確實比下面郡縣繁華。
——
姜翰墨和蔣勝風二人第二天在城裏逛了半天,來到一間茶肆門口坐下。
這間茶肆顧客很多,大概茶品好。
要了一壺茶,邊喝邊看街邊景色。
這時一個面部清秀,個子不高的人也來到茶肆。
見周圍都是說話大咧咧或衣衫不整的人,朝二人望了一眼,見二者衣着光鮮,拱了一下手,坐在同一張桌子邊的凳上。
還是個講究人,姜翰墨心想。
“一看二位像是外地人,這間茶肆的菊花茶不錯,可以試試。”來人自來熟說道,聲音有點尖。
那人自己叫了一壺,慢慢喝了起來。
姜翰墨於是也叫了一壺。
“看閣下氣質應該是個官家人。”姜翰墨沒事閒聊道。
“在皇城辦差,見了幾個官位比較高的人而已。”
“閣下謙虛了。”
“二位在洛陽求學還是遊玩?”
“不才這次是陪學長來洛陽訪友的,長長見識。見都城比我們鄉下繁華,所以多待的幾日。”
“來自何方寶地?”
“淮陽郡人士。”姜翰墨故意說得近些。
“那離都城不遠。”
姜翰墨點頭。
“若是來自江南行事可小心一些,現在官府到處在查南方來的人。”
“多謝提醒!”
“本某見公子氣宇軒昂,面色和善,提醒一下最近少去字畫店。”說完指了一下街對面字畫店。
姜翰墨有些疑惑。
“本某也是在對面辦事,纔到這裏喝杯茶。”那人接着道。
“謝閣下相告。”姜翰墨拱了一下手。
閒坐了一刻鐘。聊些洛陽城裏城外哪裏好玩之類的。
“這頓茶本某請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有緣。”那人喊了一下夥計丟下銀兩,去向那家字畫店,門口有官兵對他點頭哈腰。
待那人走後。
姜翰墨道:“那人是個內官。”
“因爲什麼。”蔣勝風沒太注意那個人的模樣,他一直看着周圍,上次在大興城喝茶讓他心有餘悸。
“他沒有喉結。”
蔣勝風哦了一句。
幾天內倒是見過姑娘幾次,也就點頭打個招呼。
出來時間不短了,準備明天啓程去南陽接上尚清姑娘回江夏。
回到客棧路過姑娘的房間門口不免張望了一下。
這時在樓上忙活的夥計道:“住這個房間的姑娘外出了,明天下午回來,說是房間給她留着。”
姜翰墨對夥計微笑着點了一下頭。
第二天出發路過那個房間時姜翰墨將一封信塞進了門縫。
心想,如果真有緣,就再見。
蔣勝風假裝沒看見。
渡口邊總覺有那姑娘的身影。
可能自己魔障了。
渡船漸漸離岸,姜翰墨向岸邊漫無目的輕輕揮起手。
天空下起小雨。
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公子可知道對方名字?”蔣勝風站在姜翰墨旁邊問道。
姜翰墨搖搖頭。
“爲何不問一問?”
“有些美好的東西留在心中,不要去打破的好。”
心想,問了也是別的名字,還是不問的好。
蔣勝風進了船艙,他不想同公子那樣傻,在外面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