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姜翰墨不時到那間弟弟工作的屋子去看看。

    新屋子裝飾的還是比較簡單。

    工具基本是木質和竹子做成。弄這玩意還是小心好。

    姜翰瑞不時哼上一句你美目如當年流轉我心間。

    氣得姜翰墨直瞪眼。

    ——

    一天晚飯時,黃玉旭張了幾次口想說話。

    這妮子幾乎每天都在傍晚後來同姜翰瑞一起。

    大家以爲她有什麼話想說怕惹人笑又不好意思說。

    都沒怎麼在意。

    飯後黃玉旭還是忍不住道:“南陽新野有人騎快馬到黃莊找表姐,表姐今晚沒回來。”

    宇文尚清從上次回來後經常住在黃莊,不在一起喫飯倒也是常態。

    見青柔姑娘在,姜翰墨心裏嘀咕一下也就哦了一聲。

    ——

    第二天姜翰墨在會議廳同姜翰瑞交代點事,正在猶豫要不要去黃莊時,高麗素來了。

    “黃夫人和劉公來宅院了,尚清妹妹也在一起。”高麗素走到門口就道。

    “叫她們到這來。”

    少頃高麗素領着她們來了。

    互相打了招呼。

    “公子這還真是每天不一個樣子!”宇文倩蘭道。

    姜翰墨笑了笑。

    “夫人請坐。”

    衆人坐下。姜翰墨一直微笑等她們開口。

    “公子倒是一直笑,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宇文倩蘭一語相關道。

    “晚輩還真不知道什麼事,只是昨晚弟妹說了一下新野來人了。”姜翰墨道。

    “新野有人專門騎快馬送來信說尚清母親病重,希望她趕快回去。”宇文倩蘭道。

    宇文尚清點頭。

    “倒是有錢請快馬,還有其他嗎?”姜翰墨道。

    “之後來人說不回去也可,說姜公子答應的還有九千兩銀子讓他帶回。”宇文倩蘭接着道。

    “尚清姑娘怎麼想?”姜翰墨看向宇文尚清道。

    “要不就給他,又不是出不起那彩禮錢,奴家手上就有。”宇文尚清道。

    姜翰墨不說話,用手輕輕敲桌子。

    宇文倩蘭面色有些暗。

    其他人都不說話。

    “給了之後呢?”姜翰墨問道。

    “父親會將婚書給我們。”

    “不給婚書我們也能在一起。”

    “奴家想相公會在意那個東西。”

    “其實本公子並不在意那些。”

    “相公不在意,奴家在意,奴家不是畫舫女子。”宇文尚清漲紅臉道,一臉不高興。

    姜翰墨臉沉了下來。

    高麗素從沒見過相公如此模樣,低下了頭。

    姜翰瑞輕輕搖頭,這個傻姑娘。你這不是犯傻嗎?

    “本公子此去北方不光是令弟一次拿弓箭指着後背,還有兩次遇險。不過都化險爲夷。”姜翰墨緩緩道。

    在座的都長大了嘴。劉至忠一臉平靜。

    其他兩件事也就姜翰墨和將勝風在現場,在座的劉至忠後來知道,但都交代不能說出去。

    “此事過後本公子心裏明白很多,我會對自己所做的事全部負責,但考慮到其他大部分人的利益,也會捨棄一些東西。”姜翰墨接着道。

    這話說得已經有點明顯。

    宇文尚清還想說什麼。宇文倩蘭拉住了她。

    她知道有些話在氣頭上很容易說出,說出來就回不了頭了。

    “一萬兩銀子說多也不多,但也是黃夫人和劉公他們帶着兄弟們冒着生命賺來的,尚清姑娘不要以爲掌握着那筆錢覺得可以隨心所欲。本公子不想出這個錢,尚清姑娘有什麼想法可以提出來。”

    宇文尚清低頭哭了起來,在座的誰都明白這話的意思。

    高麗素輕拍宇文尚清的後背,安慰她。

    “說實話,本公子現在所購置的一切沒動過黃莊一分錢。也是想多留些銀兩,大事不成也還能留下點給大家做後路。”

    宇文倩蘭有些忍不住想開口。

    劉至忠在旁有些動容,眼圈微紅。

    “本公子一眼就能看穿宇文尚銘,自從進了那個竹林小院。”姜翰墨接着道。

    這次沒說成尚清姑娘弟弟,直接叫宇文尚銘。

    宇文倩蘭微微點頭,她還是相信以公子的能力,這是小事。

    “相信本公子,給了他一次還有下次。他有任何能力嗎?傻瓜都知道人家只是利用他。你以爲他多能幹,能讓人臣服。除了裝傻充愣他會什麼?別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忘了糧食是怎麼來的,他就一百無一用的身份。”說到最後一句姜翰墨聲音比較大。

    姜翰墨罕見地發火。

    最後一句也給她們敲起了警鐘。

    以前那些所謂的身份在現在已毫無價值。

    高麗素也在沉思。

    沒有他,自己可能已經嫁爲人婦,做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婦女;可能成爲別人妾侍,忍受公婆的指責和謾罵。也可能在世間流浪,也可能死於戰火,很多可能。

    一個弱女子在這世界就是這樣的一生。

    宇文尚清不停抽搐着。

    宇文倩蘭朝麗素姑娘使了個眼色,後者將她扶走。

    “公子所言讓在下動容。”劉至忠拱手道。

    “劉公回去時在這帶走九千兩銀子,本公子府上應該還有。交給從新野來的人,以後婚書他們給就給,不給就算了,此事不必讓尚清姑娘知道。”姜翰墨道。

    “可是~”劉至忠還想說什麼。

    “本公子的話不好使了嗎?”

    “在下不敢。”

    劉至忠想這事鬧的。

    “公子既然說了不給,卻又改口?”宇文倩蘭道。

    “本公子還是心善。”

    姜翰墨沉默良久,起身對劉至忠道:

    “劉公應該還有事要說!”

    “回公子,也是剛剛收到線報,在下才同夫人一起來這,已經探到宇文尚銘是與京兆郡都尉搭上關係。”

    “他還有點能耐。”

    “愚弟劉長遠彙報說,宇文尚銘是準備將自己姐姐介紹給京兆郡都尉的公子才與他們交好的。”

    他沒說宇文尚清,但也是指她。

    “令弟劉長遠倒是長得比你魁梧。”姜翰墨沒反應而是說他弟弟。

    劉至忠突然尷尬了一下。沒想到公子會來這一句。笑了笑。

    “南陽郡林南羽彙報說,公子與尚清姑娘走後,宇文尚銘急着籌銀兩巴結京兆郡都尉。”劉至忠接着道。

    “連孃親病了也不醫治的人這麼做也不稀奇。”

    劉至忠笑了笑。

    “本公子早就說過,黃口小兒裝神弄鬼,不過也是用些俗套,他能成氣候,誰也不信。”

    宇文倩蘭聽到他們的談話,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

    姜翰瑞趕緊給她倒滿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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