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不丁冒出一個姑娘,使得吳嫂一驚,她指着李慧兒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誰?”
“她就是李慧兒。”凌簫寒淡淡地說道。
“她……她就是那個傻……”意識到說得這麼直白太傷人,吳嫂愣是把最後一個字給嚥了回去。
凌簫寒微微頷首,吳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李慧兒,只見她身着一件白襯衫,一條藍色牛仔褲,扎着馬尾,相貌清秀,身材玲瓏有致,一笑右邊臉頰還有個淺淺的酒窩,活脫脫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家,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傻子啊?
就在吳嫂覺得納悶時,凌簫寒開口了,“你要去哪裏?”
“不知道,天下這麼大,總有能去的地方。”李慧兒像是對他說,也像是自言自語。
“妹子,你還是回家去吧,你家裏人都在找你呢。”吳嫂忍不住開口勸道。
凌簫寒也看着她,意思與吳嫂一致。
“我不回去。”說着,李慧兒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闆,讓她一個人就這麼走了也不放心,要不就讓她留在咱們這兒吧,這裏不是正缺人手嗎?”
看着李慧兒孤單離去的背影,吳嫂有點於心不忍,再說了一個女孩子家的,這要是遇到壞人或是有什麼事情的話,那可要怎麼辦?
“她行不行?”通過與她的接觸,凌簫寒很清楚她腦子的確異於常人,不知會不會給山莊惹麻煩。
“行的,咱們的活簡單,一做就會,我來教她。”
得到凌簫寒的認可後,吳嫂趕緊上前去追李慧兒。
李慧兒本來不想留在山莊,可一想自己出來時身上沒帶錢,也沒帶身份證,這出門找工作都難,而且附近也沒有什麼工廠,只有這山莊纔算得上唯一的一家企業,看來只能留在這裏了。
看她願意留下來,吳嫂很是高興,帶着她到處走了走,讓她先熟悉熟悉山莊的環境。
下午時分,只見在半山腰放羊的二黑突然撒丫子跑了回來,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下峯村老李帶着十幾個人來山莊了。”
衆人一聽,都放下了手中的活。
山莊的工人有負責餐飲住宿的、也有養雞鴨牛羊的、還有種蔬菜水果的,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有二三十號人。
大家一聽有人要來山莊鬧事,都連忙趕了過來。
這山莊從凌簫寒第一天來到現在,一路走來已經有五年了,很多工人都是跟着他從一開始走過來的。
在這五年裏,山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有人要來找麻煩的事情,這可是頭一遭。
大家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態,想瞧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人羣中有個叫李全的,只見他神情慌亂,趁沒人注意時,悄悄溜走了。
李全在山莊負責種菜,他跟李慧兒是一個村的。
李慧兒這些年一直在讀書,平日裏放假回家,幹活時都是頭戴草帽、用毛巾遮臉,從不與任何人說話,家裏來人她也躲着不見,因此她不認識李全,李全卻認識她。
昨天李慧兒離家出走了,老李兩口子在村裏到處找人,把整個村子都翻了個遍,全村人都知道他家女兒跑了。
中午休息時他回家了一趟,把看到李慧兒的事情跟自己的婆娘說了,誰知婆娘嘴太快,一下就告訴了老李。
眼看老李叫上村裏十幾號人來山莊要人,這事可不能讓老闆知道了,如果知道是他抖出去的,這份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都怪那婆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事就愛到處嚼舌根,給自己捅了個這麼大的簍子。
此時的李全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該告訴那多嘴婆娘了,他在心裏默默唸叨,希望彼此不要打起來,最好是能和平解決。
一眨眼的工夫,就見領頭的男人已來到山莊大門口,衝着裏邊大聲喊道:“慧兒,慧兒,快出來。”
喊了幾聲沒見慧兒出來,圍觀的人羣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誰是慧兒,慧兒是誰?”
“這人是下峯村的老李,就是他逼得他女兒喝農藥的,現在又逼着女兒嫁人,把他女兒都逼傻了,造孽啊!”
“聽說他那女兒是個怪人,不說話,不見人,就只知道讀書考大學,結果回回落榜,把老李給氣得不行。”
“你說這老李家的大兒子二女兒都有出息,這準是他家祖墳冒青煙了,怎麼落到這老三就不行了,難不成她不是老李家的人?”
“……”
眼見大家都在七嘴八舌議論,山莊卻沒人出來迴應,老李的臉有點掛不住了。
他又扯開嗓門喊道:“慧兒,慧兒,我是你爹,你趕緊給我出來。”
這時人羣中有個叫牛大剛的人問道:“我說老哥,你找女兒都找到這裏來了,你確定你女兒在山莊嗎?”
“就是,就是,他把女兒逼走了,怎麼到這兒來找女兒呢,又沒人負責給他看好女兒。”
“聽說他女兒就是在這山莊,還是老闆收留的。”
“難怪今天看到一個年輕姑娘,我還以爲是來喫飯的客人呢。”
就在大夥議論時,原本在休閒區遊玩的客人也聽到了動靜,大家也跑過來湊熱鬧。
老李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的底氣越發足了。
他扯着嗓子喊道:“我女兒就在這裏,都有人看見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這兒了,跟你們老闆說,趕緊把人給我交出來,這樣也不會耽誤你們做生意,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裏不走。”
跟着他來的那幾人也連聲附和道:“對,不把人交出來,我們就不走了。”
“就是,反正我們有的是工夫,看你們還怎麼做生意,誰耗得過誰?”
“……”
“你們這是幹什麼?”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卻震懾力十足,剛纔還叫囂着的人羣,頓時鴉雀無聲。
老李擡頭一看,只見一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男人,從山莊闊步走了過來,只見他輪廓分明,眉宇間有股掩飾不住的傲氣,那緊抿的薄脣,一看就讓人很難靠近。
“我,我是來找女兒的。”老李嚥了咽口水說道,本來自己是來要人的,這會兒卻感覺自己好像是來鬧事的一樣,他甚至感到理虧。
“你是老李?”凌簫寒微微蹙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