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珺扶着黃與凡在院子裏走動,葉陸竹出現在他們跟前。
他們兩個外門弟子跟葉陸竹行禮:“葉師姐。”
葉陸竹:“有看到辰安嗎?”
黃與凡回答道:“他說院子裏太悶,出去走動了。”
葉陸竹皺眉,心想:這傢伙,傷沒好,亂跑什麼?
葉陸竹感謝黃與凡的告知,同時爲了感謝他當時救了周辰安,留下一株骨靈花讓他好好養傷。
黃與凡激動地接過:“謝謝葉師姐。”
葉陸竹離開後,黃與凡手舞足蹈地跳起來,牽扯到傷口,他哎呦地叫喚一聲。
“骨靈花…圖南…你看…是骨靈花呀!”
骨靈花對增長修爲大有益處,他作爲外門弟子能得到一株骨靈花,簡直是踩了狗屎般的幸運。
黃與凡儘管有些捨不得,他還是說:“我跟你分一半吧。”
月珺有些感動:“好。”說着就將骨靈花斷開兩半。
黃與凡目瞪口呆地瞧着只剩下一半的骨靈花,他沒想到月珺連客氣都不客氣一下,就立即、就果斷地分成兩半。
骨靈花兩片葉子,他分得很平均,一人一片。
黃與凡:“你——”
月珺疑惑:“嗯?”
黃與凡僵硬地接過剩下的半棵骨靈花,扯着嘴角:“沒……沒事。”
葉陸竹在岐黃峯找了一圈沒找到周辰安,她思索片刻,提步去了關押錦池的重光洞。
重光洞裏,莫驚春提着鞭子追着錦池抽打。
在周辰安受傷後,莫驚春覺得都是錦池和萬儒的錯,他就將抽打錦池的活兒攬了過來。
錦池見到葉陸竹,想起她在豔鬼山用斬妖劍幫忙的情景,錦池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躲在葉陸竹的身後:“姐姐,救救我。”
葉陸竹垂眸盯着錦池,她可憐又無助,對自己還有一份難得的信任感,腦海靈光一閃,形成一個計謀。
葉陸竹抓着鞭尾,生氣道:“莫驚春,欺負女孩子,你好意思嗎?”
“啊?”
“啊什麼?還不快走。”
莫驚春不敢忤逆葉陸竹,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葉陸竹安慰錦池:“沒事啊,以後我在這裏,沒人敢打你了。”
錦池抽抽噎噎地說:“姐姐,你人真好,謝謝你。”
葉陸竹幫她療傷,幫她上藥,還給她一枚傳音鈴鐺。
葉陸竹:“有人欺負你時,只要晃動鈴鐺,我就會來到你身邊。”
錦池感激涕零,把葉陸竹當成親人般。
葉陸竹安撫好錦池後,走出重光洞,莫驚春在洞門口來回踱步。
莫驚春:“師姐,你爲何要幫她呀?”
葉陸竹:“我自有考量。”
“就這麼放過她了?”
“不,你繼續抽打她,越重越好。”
“啊?”
葉陸竹:“別想了,乖乖做就好。”
“哦。”
“辰安去那裏了?”
“上章洞,說是要問問攝魂術失敗的原因。”
上章洞:
長長的鎖鏈從石壁延伸到地面,另一頭掛着鐐銬,萬杏兒手腳被鐐銬鎖着,坐在地上,眼睛往上看。
對面站着她爹和周辰安,他們的鎖鏈長度相距一步。
萬儒身上被莫驚春抽了無數傷痕,衣衫襤褸,面容破損,卻難掩其儒雅從容的氣質。
萬儒:“攝魂術失敗的原因有四。”
“其一,受術者修爲突破化神境界。”
“其二,受術者攝魂術造詣比我高。”
周辰安詢問:“錦池是原因三?”
萬儒微微搖頭:“原因在你。”
周辰安一直注意不與萬儒對視,他這麼一說,周辰安不自覺地擡眸,但很快就錯開了眼神。
“你深知攝魂術的危害,稍不注意就會讓受術者變成癡兒,所以你潛意識裏不想錦池中術。”
萬儒點破他的心思。
周辰安否認:“我分得清輕重緩急,不會感情用事。”
萬儒:“你現在因何慌亂?”
周辰安心神不寧,萬杏兒擡了一下手,鎖鏈發出碰撞聲。
萬儒繼續說:“你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模樣,弱小的身姿義無反顧地爲你擋劍,帶着海洋清香的髮絲拂過你的臉頰,你心動了,所以你藏起那顆撿來的珍珠,把它貼着胸口放着……”
周辰安捂着耳朵:“別說了……”
萬杏兒扯動着鎖鏈,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你撫摸着她姣好的面容,以手代筆幫她描眉,偷偷幫她渡靈氣,親吻着她軟嫩的脣瓣……”
周辰安進入一個幻境,他置身在藍天白雲之下,站在細軟的沙灘之上,蔚藍的海里,笑容明媚的錦池張開雙手朝他跑來,用力扎進他的懷裏。
她將頭擱在他的胸前,用甜糯地聲音說道:“辰安哥哥,你娶我好不好?”
周辰安點頭:“好。”
應了聲的周辰安已經中了攝魂術,他呆若木雞地站着,萬儒雙眼通紅,他下命令道:“幫我們解開鐐銬。”
周辰安靈魂仿若被抽空,他木木地說:“是,主人。”
周辰安雙手結印,靈氣自掌心散出,纏上萬儒和萬杏兒的鐐銬。
萬杏兒臉上掛着笑意,終於要離開這鬼地方了。
一道刺眼的光晃了她眼,萬杏兒臉上、眼睛瞬間染上滾燙的血跡。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葉陸竹的斬妖劍刺進萬儒的胸膛,血液飛濺。
一步之遙,陰陽兩隔。
“啊……”
萬杏兒絕望地尖叫着伸出利爪要去抓葉陸竹,卻被鎖鏈限制住,殺父仇人在眼前,怎麼也抓不到。
“葉陸竹……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萬杏兒瘋狂地喊叫着,狐妖本相顯露,尖牙利嘴。
葉陸竹從萬儒身體裏抽出斬妖劍,轉身看向萬杏兒。
萬儒伸出手想去抓住斬妖劍,卻無能爲力跪倒在地,最後化作一隻白狐狸,胸口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口。
萬杏兒瘋狂怒罵:“葉陸竹,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葉陸竹伸手捏着萬杏兒的脖子,她一點點加深力道:“早在十年前,你就該爲我爹償命。”
萬杏兒喘不過氣來,她臉上青筋暴起,不停掙扎。
莫驚春縮在一旁,不敢大動作。
萬儒死後,周辰安就恢復神智了,他將手放在葉陸竹的手臂上:“別殺她,她還有用。”
葉陸竹恍惚中看到她爹將手放在她手臂上:“萬不得已,不要殺害妖族。”
葉陸竹將萬杏兒摔在石壁上:“殺你髒了我的手。”
她結印施法:“既然你不想安生活着,就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日日承受錐心刺骨之痛。”
一道藍青色的符咒被葉陸竹打進萬杏兒的身體。
葉陸竹離開前留下一句:“你記住,萬儒是因你而死。”
殺人誅心。
“啊~葉陸竹,你殺了我……殺了我……”
整個上章洞裏迴盪着萬杏兒痛苦又癲狂的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