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步伐輕盈的走近,一股沁人心脾的暗香頓時溢入趙懷鼻間,化解了那少許的憂愁。
“少爺,您爲什麼要將教頭打發走啊?”柔兒疑惑問道。
雖然她與林沖這個人接觸很少,但她感覺這是一個真正的大丈夫。
她不明白,難道少爺不喜歡這類人?
“唉,祕密。”趙懷苦笑着搖了搖頭。
柔兒撅了撅小嘴,少爺自從北荒軍入城後,就變了許多,甚至還不知爲何弄了一身傷。
不過,她能感覺到,少爺是變得更好了!
少女心思單純,一個少爺就是她現在的全部,因而她露出甜蜜的笑容。
趙懷正想着近期的事宜,忽然瞥見身旁少女正眯着月牙般的眸子傻笑,不由挑了挑眉:“笑什麼呢?”
“啊?沒……”柔兒嚇了一跳,連忙羞紅着臉低頭。
若是被少爺知道自己在想他……
莫名其妙的丫頭。
趙懷在心底嘀咕了一句,而後舒展了一下筋骨,向院外走去。
“走,少爺帶你去看兩個大工程!”
“大工程?”柔兒一愣,卻發現趙懷的身影已經快出了門院,連忙追了上去。
“少爺您慢點,您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
上京城街道。
原本空曠的街市,此刻卻是每行幾時步,便可見到一面造工精細,紋路精湛的銅鑼,銅鑼下方還有一青石壁,上面刻着一些優美的詩詞。
銅鑼旁還有一擇佈告,此刻一身着官袍的男子正在察看,他神色有幾許焦急。
因爲他家中出了急事,需要他主持大局,可他家住在郊區,若步行回去,至少也要兩個時辰!
他已經跑了幾個租車行,都沒有人肯租給他,他急壞了!
路過的時候,他又剛好掃到了這張佈告。
滴滴馬車!
按照上面所說,只需敲一下銅鑼,便會有馬車外一炷香內接上自己!
事出緊急,官袍男子抱着嘗試的心態敲了一下,而後便進入了漫長的等待時間。
可沒一會兒,身後便傳來馬車軲轆碾壓地面的聲音。
一個衣着樸素,卻穿得很乾淨的少年出現在他面前。
“官人,請問是您要坐車嗎?”少年溫和的嗓音響起。
“這……”官袍男子見到這一幕,有些愕然。
以往租車時僱傭的車伕,大多是一些中年的農夫,像這樣乾淨的少爺還從未有過!
可是,他真的能駕好馬車嗎?
似乎瞧出了對方的疑慮,少年急忙開口:“官人放心,我們的駕車水平都是通過了考覈的!”
“考覈?”官袍男子又是一愣,不過時間緊急,容不得他遲疑。
“好,出發吧,我去城郊!”
……
不遠處,林恭德平靜而立,在他身旁還有一對氣質出衆的青年少女。
“少爺,不出您所料,滴滴馬車在城中實行不到半日,就已經接了數十次生意!”林恭德看向趙懷的眼神,此刻唯餘驚歎。
這個紈絝少爺,竟有如此別出心裁的生意思維!
這些少年車伕,都是他親自派人尋找挑選,然後按照趙懷的說法進行考覈。
他本以爲,這些都是趙懷的任性之舉,可沒想到竟有這種奇效!
居然真的有人,在街頭敲鑼召車,而那些青石上刻畫的詩詞,成了他們等待馬車時的消磨。
並且,敲鑼的人絡繹不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按照這種速度,彌補老爺在馬車上投入的銀兩,最多隻需要一個月!
可染織廠,等不了一個月。
他忽然想起,老爺將染織廠也交給了趙懷,他既然有本事弄出滴滴馬車,應該也能讓染織廠起死回生吧。
一念至此,林恭德竟然有些期待起來!
“林叔,染織廠的話就不用去了,直接去衣坊吧。”趙懷笑了笑。
“衣坊?”林恭德一愣,卻是明白了什麼。
天衣坊。
趙家旗下最大的衣坊,也是全上京做工最精緻的地方,許多貴婦乃至皇城內的妃子,都來這裏定製衣裳。
但經過北荒軍入城之事後,天衣坊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大抵是因爲有錢的人家都被北荒軍搶走了錢財,沒有財力購置華麗的衣裳。
可今日,門前凋零的天衣坊卻一反常態,門庭若市。
趙懷三人到此,林恭德頓時一愣。
這是什麼情況?
“各位,你們聽我說,我們染織廠現在的確不做衣衫,改售白袍!”
“大家如果願意,可與我趙家繼續合作,售賣白袍,未來我們一定會恢復正常的衣衫供應,若不願,我趙家也願意與大家解除合同。”
林青兒疲憊的嗓音傳出,她的話正是應付這些擁擠的人。
原來,他們都是與趙家有合作的衣坊老闆。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不正常供應我們需要的衣裳?全是白袍,我們怎麼賣得出去嘛?”
“對啊,就這樣還想讓我們繼續合作?快解合同!”
“可笑,不賣衣賞賣白袍,你們趙家乾脆改成殯儀坊算了!”
一衆老闆皆是不悅的謾罵起來。
林恭德轉頭看向趙懷,顯然這主意應該是趙懷出的,以他女兒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出賣白袍這種荒唐事。
不過,趙懷這個決策就連他也看不懂,賣白袍?
這……
看來,滴滴馬車也只是趙懷一時的靈感罷了,他不是什麼商業奇才,染織廠的事,趙懷也沒有辦法!
另一邊,趙懷同樣皺眉。
按照他的計劃,今天白袍已經可以正式在趙懷的衣坊上架,開始宣傳售賣了。
但沒想到,居然被這些和趙家有合作的老闆給打亂了!
要知道,染織廠目前的形式不容樂觀,這種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寶貝的,他根本沒功夫與這些商家浪費時間。
念此,趙懷一步踏出。
“各位,你們的衣坊供貨來源都是出自我們趙家染織廠,北荒之亂帶來的影響你們也知道,這種時候我趙家調整渠道供應很正常。”
“但你們,如果不接受我們的改變,完全可以解除合約,當然,我相信你們在上京,也找不到第二家大型染織廠。”趙懷淡然開口,他的話十分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