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康元帝的性格,肯定不會留着他,但後來這件事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怎麼現在成了魏王的人?
“待你們奔赴江門關後,高閒說服康元帝提前了科考,因爲某些原因,將禮部爲交易給了安元回。”
“我本以爲,那是安元回爲了扶持二皇子想要在朝堂上多一些砝碼,可是現在看來,安元回是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
“而進京的潮州刺史,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下落。”趙懷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都落在了安元回的手裏?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林沖露出震驚之色。
“緩兵之計。”趙懷眯起眼,輕聲道。
“他知道魏王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所以將這三人拿在了手裏,時間過去了一個月,魏王出兵的事情已經暴露。”
“其餘三位親王,定然不會眼睜睜看着魏王拿了大梁的天下,現在只怕也已虎視眈眈,只等魏王破關,他們就會三國聯盟攻入上京。”
“所以魏王現在即便不在乎那個叛逆罪名,也不敢強行攻關了,因爲另外三位親王聯合起來,便不是他能抵擋的。”
“這就是安元回的計謀。”趙懷說完心中一嘆,以前是他低估了安元回,這個人的心計遠超他的預計。
“所以,他是爲了幫助康元帝?”林沖聽完,有些錯愕道。
說完,他便感覺自己的話有些蠢,臣子不幫君主,那還當什麼臣子?
“可我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趙懷搖了搖頭。
這個安元回行事太詭異了,這樣一個人甘心輔佐康元帝這昏君,說什麼他也是不信的。
“哈哈,你就是擔心的事情太多了,看你這臉色都比以往憔悴了一些!”林沖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
趙懷聞言撓了撓頭,他好像的確有些操心了,起碼安元回目前並沒有威脅到他。
一個月過去,太子已經徹底掌握了刑戶兩部,高閒餘黨也從中剔除,一些從兩部經由的事宜,差不多可以做到真正的利民惠生。
下一步,趙懷打算先暫緩歇息,以高閒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個月,差不多也該反撲了。
以逸待勞,先應付過一關。
眼下倒是可以先考慮一下商鋪的問題,北荒之亂過去這麼久,上京可謂是百廢待興,而近日已然有商業復甦的跡象。
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大把撈錢,怎麼對得起他先前的計劃?
冥冥中他有種預感,不久的未來怕是會有大亂,到時候錢糧就是說話的資本。
告別了林沖,趙懷回府準備休息片刻,就遇上了前來的李淑月。
“你怎麼來了?”突然到訪的李淑月,讓他露出一絲微笑。
“哼哼,我就不能來了嗎?”李淑月嘴角也是浮現一抹喜色,說完便自顧進了趙府的院子。
走到院中的池塘旁邊立住,彎腰打量着那池中的美人,隨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來應該是有事吧?”誰料身後某人不解風情,根本沒意識到她精心打扮過,反而心直口快的問了一句。
李淑月癟癟嘴:“你那三個花魁已經教好了的,她們的琴藝本就不錯,現已經不在我之下。”
“呃,我是說,辛苦你了。”
李淑月這才哼了一聲,片刻後問道:“那你後面打算怎麼做?還送她們回瀟湘別苑嗎?”
“自然是要的,瀟湘別苑我花了重金改造,未來必然能成爲那些高官顯爵流連忘返。”趙懷淡淡點頭。
李淑月眼眸微閃,心情似有低落:“能不送回去嗎?”
趙懷一愣,回頭看向李淑月,她的眼眶似乎紅了。
應該是花魁與她在一起時,說了那些事情。
趙懷微微一嘆,道:“淑月,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李淑月聞言怔住,忽然想起以往的趙懷是名滿京城的紈絝少爺,可現在他卻成了自己也看不清的人。
“我本無意逐鹿,卻知蒼生苦楚。淑月,有失必有得,有成必有敗。”趙懷緩緩道。
從他決定要做這件事的那一刻,他的結局就註定不會平凡,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自古以來,君子謀臣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他也不知前路如何,但這條路已經開始,就不能回頭。
李淑月呆呆站在原地,卻好似明悟了什麼,不再出聲。
“放心,新的瀟湘別苑一定不會是從前的瀟湘別苑,我會盡我全力,護她們周全。”趙懷忽又輕聲道。
“嗯!”李淑月鄭重點頭。
……
距離上元節,還有不到半月。
原本漸暖的天氣,竟又下了一場冬雪,銀裝素裹的上京一瞬失了繁華,多了幾分蕭瑟的感覺。
趙懷於院中鼓搗着什麼東西,忽然站起身一聲驚喜的大叫:“好了!”
柔兒看着少爺在冬日裏忙碌,心疼的端來一個火爐,看着那滿地的東西還有一個酒罐,尚未湊近便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濃郁酒香。
“少爺,您這是在做什麼?”
趙懷扭頭看她,微微一笑:“釀酒啊。”
“現在酒樓裏那些酒,味道太難喝了,有了這種酒,再加上煥然一新的花魁們,瀟湘別苑必然成爲上京頂流。”
“味道難喝?”柔兒面露覷色,要知道上京城流傳的只有一種酒,雲端。
這已經是整個大梁最好的酒了,少爺居然嫌棄它難喝?
不過,少爺面前那壇酒的香氣的確好濃啊,聞着就想讓人飲一杯。
看到柔兒的表情,趙懷頓時一笑。
這壇酒是他一個月前埋在院子裏的,按照前世女兒紅的釀造方法,是黃酒的一種,倒入杯中時色呈琥珀,純淨可人,使人賞心悅目。
至於酒香,身爲千年流傳的名酒,它的香味氣也是馥郁芬芳,往往隨着時間的久遠而更加濃烈。
味道醇厚甘美,如石中清泉,令人回味無窮,印象其深。
而上京流傳的雲端,度數不過只有個位數,因而有人稱千杯不醉。
女兒紅雖然度數比不上蒸餾酒,卻也有二十五的濃度,足以在這上京引起極大的波瀾。
“要不要嘗一口?”看着有些嘴饞的柔兒,趙懷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