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這個關鍵點在你。”趙懷看向姜廷之,輕聲道。
“在我?”姜廷之一愣。
賑災隊伍的確是他下命募集出發的,定然也免去不了責罰,或許自身都難保,還如何保住賈嶽的位置?
“對,關鍵就在你,你父皇是一個極爲看重皇家顏面的人,如果你在朝堂上極力爭取自己承擔主要責任,那康元帝就會降低這次事故的懲罰。”
“不過到時,你的責罰就要重了一些,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爭取親自到南唐賑災。”趙懷輕聲道。
聞言,姜廷之頓時明白了趙懷的意思,但他又有些猶豫:“以親身賑災爲責罰,這父皇會同意嗎?”
“他當然會同意,因爲這樣皇室的顏面纔會爲你將功折罪。”趙懷淡淡一笑。
……
第二日早朝。
“南唐的賑災隊伍爲何被劫?難道戶部對此就沒有一點防備嗎?”龍椅上,康元帝面目陰沉的看着賈嶽。
“回陛下,南唐賑災隊伍出發前,臣特意加派了人手,此次被劫實屬蹊蹺,望陛下明察!”賈嶽上前一步道。
“賈尚書這話就有問題了,我大梁王朝國威浩蕩,就連那謀逆作亂的魏王都不敢攻取一關一城,你這專人護送的賑災隊伍又有什麼人敢劫呢?”兵部尚書劉泰冷笑道。
聞言,賈嶽的表情頓時難看起來。
“陛下,這……”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賑災隊伍被劫,本就是你的責任,南唐災情朕也略有耳聞,你身爲戶部尚書卻在任職期間出了這種事,該當何罪?”康元帝面色陰鬱。
“父皇,賑災的物資和人手乃是兒臣一手調集,兒臣願意和賈尚書同罪!”姜廷之站了出來。
“這事你也有參與?”康元帝眉頭一皺。
“是!”姜廷之斬釘截鐵道。
下方的劉泰見狀嘴角一勾,原本還想着如何把太子拉下馬呢,沒想到他居然主動跳了出來。
“陛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次事件影響頗爲嚴重,臣以爲不可姑息!”劉泰上前一步。
“請陛下聖裁!!”
除了刑部尚書,另外四個尚書齊刷刷出聲,而禮部的尚書已然換了一人,也站在了劉泰那邊,不過身爲一品宰相的安元回卻從始至終沒有說任何話。
康元帝左右爲難,這件事若只是賈嶽做的就好辦了,只需罷免官職便可,但偏偏其中摻雜了一個姜廷之。
這是他親立的太子,代表皇室的尊嚴,若是責罰了,豈不說明他治國有失?
“父皇,兒臣願攜賈尚書一同前往南唐治理災患,倘若三個月內無法平定,甘願承受任何責罰!”這時,姜廷之再度開口。
一旁靜立的安元回終於有了動作,他擡頭看了一眼姜廷之,眼中閃過一絲波動。
康元帝同樣一愣,姜廷之想要將功折罪,若是辦成自然皇威大盛,即便不成,太子親自賑災也是一樁千古美事。
……
“公公,今日朝堂那賈嶽的處境已然岌岌可危,若非太子全力相護,怕是官位難保。”小太監在一旁給高閒揉着肩膀,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喜色。
“哦?那就是說他還沒有被罷除官位了?”高閒卻是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神色一冷道。
“是,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便是太子提出要與賈嶽一同前往南唐親臨賑災。”小太監輕聲道。
“什麼?”高閒一怔,隨即大喜:“好個太子!真是天助咱家,在這戒備森嚴的上京,咱家沒辦法動那賈嶽,可出了上京,那便是他的死期!”
“這太子,倒是幫了咱家一個大忙!”
聞言,小太監一愣,猶豫道:“公公,此次太子也隨行,咱們要不要……”
誰知他話音剛落,便捱了一巴掌,半邊臉都紅腫起來。
“誰教你這麼胡言亂語的?記住,咱們是奴才,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本分,太子即便做什麼,那也始終是太子,咱們的主子!”
“這種悖逆的話你也能說出來,來人啊,拖出去……”高閒冷漠的話,讓小太監頓時戰慄起來。
“公公,公公小的錯了!看在小的服侍您這麼久的份上,饒了小的吧!”小太監連忙下跪,頭砰砰磕在地上。
誰知,高閒卻只是一聲冷笑:“那就饒你一命,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你記住,太子現在只是誤入歧途了而已,總有一天咱家會讓他回到咱家身邊!”
小太監感激涕零:“多謝公公不殺之恩,多謝公公不殺之恩!”
……
趙府。
“太子殿下居然能說服陛下連同賈尚書一同去南唐,倒是有些出乎微臣的意料。”趙懷坐在院中的玉石桌前,輕聲笑道。
“如若賈尚書留在上京,免不得遭逢設計,還不如與我一同去南唐賑濟災民。”姜廷之沉聲道。
“現在的朝堂,的確是詭譎雲涌,你們遠離這場風波,倒也不是一件壞事。”趙懷點了點頭,旋即叫出兩個人。
“陸盛,杜方,你們二人此次便隨太子一同前去南唐,以策他們二人的安危。”
此二人,赫然是上次出手的先鋒營指揮使和騎兵營指揮使!
“謹遵將軍令!”兩人齊刷刷一拜。
見狀,姜廷之心中不勝感激:“多謝先生!”
“先生,就算我們此次前去南唐,也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南唐狀況只怕已經十分慘烈,我們能否平復當地百姓還猶未可知,一旦失敗……”賈嶽有些猶豫的道。
他雖未說完,可趙懷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一旦南唐的災民暴亂,那就勢必有人要出來背這個黑鍋,就目前來看,那個背黑鍋的人就是你。”
“不過嘛,我們還有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只要在這之前找到劫那批物資的兇手,你就可以免除危險了。”趙懷淡淡道。
聞言,姜廷之眼前一亮:“先生,您是已經有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