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間,尚未入關的時候,並未這些皇貴妃貴妃之類的品級。

    那時似姜鄢這般地位的得寵后妃,地位實則是等同於嫡妻的。

    有正妻,亦有次妻,地位待遇上,並無太大的不同。

    只有妻妾之分。

    待到康熙時,才制定了這般的品級制度。

    只是宮中品級制度至此,也還是不甚完備,有答應,可也有沒有任何品級的庶妃。

    佟佳氏的出身,她自然是很明白這些的。早在她想通了之後,就不會再計較這些事情了。

    在姜鄢獨寵六宮之時,她就已經明白,即使姜鄢未曾冊封皇貴妃,但實際上,在這個宮中,她就是最尊貴的女人。即使是她自己這個皇貴妃,也是比不上的。

    品級制度算什麼。皇上盛寵,那纔是實打實的。

    況且,若姜鄢想要皇貴妃,甚至皇后之位,也是唾手可得,實在不必要計較這些虛禮。

    宸淑妃如今這般高調,要開始親身參與宮務,佟佳氏就猜想,宸淑妃晉封時日應當不遠了。

    想來等到生子之後,是必然要晉封的。

    因此,佟佳氏彈壓那些議論,她自己也是全力支持和配合姜鄢。

    她與姜鄢說的那些話,是投誠,也是真心話。

    姜鄢將這些話拿來在康熙跟前炫耀,康熙聽了,覺得佟佳氏頗識時務。

    姜鄢的妃位冊封是進宮後不久便有了的。

    後來再賜封號,還是在她侍寢的時候。之後再無晉封。

    其實以她的盛寵,是早就該晉封了的。

    康熙只道不急,又因着朝中之事繁忙,就總是想着往後自然還會有機會的。

    如今卻想着,這事怎能不急呢?這事就是急得很。

    康熙也懶得再按照品級一步步晉封了。

    既姜鄢有了這等動作,佟佳氏又有了這般話語,康熙便想直接晉封姜鄢爲皇貴妃。

    只是姜鄢如今有了身孕,還有些害喜的症狀,那皇貴妃的冊封典禮還是有些繁瑣的,又要這裏跪拜那裏跪拜,康熙怕姜鄢撐不住,索性等她生產之後養好了身體,再行冊封。

    但實質上,姜鄢如今的地位和待遇,實則早已等同於皇貴妃了。

    佟佳氏能這樣懂事,還是挺好的。

    宮中后妃,若都是這樣懂事,那該多好呢。

    便是不能這般懂事,只要安守本分些,也都是好的。不因嫉妒做出些失智的事情來,便已是很好了。

    如今的後宮風平浪靜,姜鄢如今又肯管着,佟佳氏從旁協助,太皇太后在外坐鎮,康熙還是很放心的。

    姜鄢按照自己的心意將人都聚齊在自己收拾出來的院落中。

    這小院子也不能沒有名字,爲一目瞭然,姜鄢稱此處爲議事處。衆嬪妃們自然也跟着叫了起來。

    她知要將暢春園的事務都掌管在自己手中,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也知曉是要慢慢來的,循序漸進,何時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由李嬤嬤來把控。

    她只需知道行事進度即可。

    首先第一步,自然是要衆妃習慣她的存在了。

    她這一胎,胎像穩固,就是孕期害喜的症狀太頻繁了些。

    絕不似先前懷着九阿哥的時候那麼順利,就是時不時要吐,然後有時候喫不下東西,有時候又想喫些味道古怪的喫食。

    在議事處議事的時候,這些症狀也都被三妃看在眼裏。

    有時候關心幾句,難免就會代入自己,然後便會說起自己當初有孕時如何如何。

    佟佳氏沒有生產過,這些話題也插不上嘴,就只能聽着。

    議論之時,惠妃說的最多,宜妃次之,再往後,便是榮妃。只是榮妃說的少些,幾乎是宜妃問到了,榮妃纔會開口的。

    那昔日的德妃便是折在自己兒子的口舌上。還有早些時候的鈕祜祿氏,也都是如此。因此自那之後,宮中人人都要警醒口舌之事,並不敢多議宸淑妃的事情。

    惠妃如今又敢說上幾句話了。

    無非便是仰仗她的大阿哥。

    胤禔這次跟着康熙去親征,他在裕親王麾下,頗有些戰功。

    康熙難得稱讚了胤禔,還賞賜了胤禔。

    胤禔別的不行,唯在戰事上尚可一用。

    回來之後也領了差事,跟着在外歷練辦差。

    皇子阿哥里頭,除了皇太子胤礽外,大阿哥胤禔便是頭一個領了差事又辦的極好的阿哥。

    惠妃這如今才又重新抖擻起來了。

    惠妃這個人,其實並不如何妥帖。她的性格,很容易就失言了。如若不然,也不會生出胤禔這樣不是謹慎性格的皇子阿哥來。

    今日生孩子又何症狀這話題,也不知是誰起的頭,但惠妃有過幾次身孕,養起來的便只有胤禔,可她還是有許多說頭的。

    一說起來沒個完,她是說的最多的。

    只是說起夭折的孩兒,也是有些傷感的。

    到了最後,還是她身邊侍候的嬤嬤悄悄提醒了她,而宜妃和榮妃也不說了之後,她才意識到,連忙也不說了。

    如今除了佟佳氏外,協理事務的便只有她們三個妃子。

    嬪位的后妃們,已不參與其中了。

    再往下,就更不照管宮務了。

    因此議事處裏,就坐着她們幾個人,身邊侍候的也都是親近的宮女嬤嬤。

    她們從話題開始,至結束,姜鄢都一直似笑非笑的聽着,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榮妃一直注意到了,因此並不多說什麼。

    宜妃本來就話多伶俐,一句話說的跟花兒似的,細聽起來,也許順耳動聽,但姜鄢也沒有理她。

    惠妃瞧見姜鄢這神情,心裏便有些毛毛的不自在,她還是忌憚姜鄢的。

    上回姜鄢懷着九阿哥的時候她就失言了。後來一直很後悔,可沒幾年,她又再一次的飄了。

    可這生孩子的話題,又不能說是失言,更不能自認請罪,難免衝撞了姜鄢。

    惠妃思來想去,只能自貶自身,說她自己話太多了,該說正事,不該說這些閒話的。

    偏她思慮不甚周全,前頭自貶完了,後頭還要陪笑加上一句:“過往舊事,宸淑妃也不必太過在意。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皇上,自然是最疼愛宸淑妃的。”

    姜鄢聽到這話,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說:“你們說的事情,我那時尚未入宮。有什麼可在意的。如惠妃所說,那確實是過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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