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爺，我們真的要去賭木？”
“當然，現在是接觸到黎乾到機會，要救出方芳她們，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可是……”
海蔘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後排的皮箱。
“皮箱裏面的錢都可都是假的，萬一露餡了……”
“不輸不久行了。”
“啊？”
海蔘絞盡腦汁也不明白我說的意思，嘴裏直嘀咕：
“賭那有不輸的道理？”
我也不和他多解釋，一路緊跟着前面陳東的車。
一個小時後，終於來到一處更加偏僻的村落，藉着車燈，只大概看到有幾座木屋吊腳樓起在山坡上。
我和海蔘才從車上下來，吊腳樓上面就探出來一羣人，其中一個眼睛瞪大像牛眼的青年對着陳東用黎族話問道：
“陳東，你帶兩個小犢子來這裏做球？”
“大目哥，他們兩個可是兩頭肥羊！”
陳東目光在海蔘手裏的皮箱掃了一眼，用着黎話說道：
“這個猥瑣男手裏一箱子都是錢，他們兩個是來賭活木的。”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親眼看過，箱子裏面都是錢。”
“那行，帶他們上來吧。”
大目招手喊道：
“今晚正好有幾個廣西跑過來的賭仔，等人齊了，讓他們兩個跟着一起上山認木。”
我自然是懂得黎話，不過臉上卻是裝作一片茫然的樣子，對着陳東吼道：
“喂，你們說什麼呢，可千萬別想串通一氣坑騙我們兩個外地人！”
“怎麼會，黃花梨都是活生生的長在山上、土裏，一切都是憑藉實力買賣，我們能怎麼騙得了你們。”
陳東先是消除了我和海蔘顧慮，也不藏着掖着，領着我們上樓說道：
“大目哥說了，請你們兩位到樓上稍作歇息，等幾位重要的客人到了再一起上山。”
我和海蔘上到二樓，大目親自過來和我們握手，又領着我們兩個到中間大廳喝茶、閒聊。
這個大目還是有點精明，閒聊的時候總是裝作不經意的探聽我和海蔘的身份。
來的路上，我和海蔘就有對過口徑，一致說我們兩個是深城過來的富二代。
大目探了幾下，見我們兩個說的沒有出入也沒有多懷疑。
畢竟在這荒郊野外，就算我們兩個不懷好意，他也不認爲我們兩個能興得起什麼風浪。
過了半個多小時，陸陸續續又來了三撥人，這三夥人衣着光鮮，手上、脖子上都誇張的帶着各種的串。
這些人應該就是大目口中廣西過來的賭客。
“既然人齊了，大家跟我來！”
大目和陳東帶着十多個馬仔，拿着強光手電筒，領着我們一行人下了木樓，繞着木屋後面上山。
翻過一個小土坡，就看到滿山遍野的黃花梨樹。
臥槽！
海蔘和那些廣西過來的土包子一樣尖叫而起。
海蔘跟着方芳開賭木檔口也有一年多了，平時黃花梨木都是按根、按節的賣給賭徒，現在見到這漫山遍野的黃花梨，如何能不震驚！
“媽的，這一山的黃花梨如果都拉回去羊城賣，想不發都難！”
“黎乾都一個小弟就有那麼多的黃花梨，難怪他本人能控制了全國30%的黃花梨出貨量。”
現在是大半夜，藉着月光我只能大致看過輪廓，心中已經有了定數，低聲說道：
“這些黃花梨你拉回去最多也就當柴火燒，沒有什麼卵用。”
“怎麼會！”
海蔘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發出太大的動靜來，低聲問道：
“難道這些黃花梨都是假的？”
“是真的沒錯。”
“那你怎麼說得它們好像不值錢一樣？”
“不是說不值錢，是本身就不值錢。”
“啊？”
海蔘更是不解，滿是疑惑的看着我。
“我問你，黃花梨什麼東西值錢？”
“格……也就是長出了沁芯的黃花梨樹才值錢。”
海蔘得意說道：
“寶爺，我好歹也跟了芳姐行騙……不，做黃花梨買賣那麼久，這一點知識點你是難不倒我。”
“那我再問你，格爲什麼值錢？”
“物以稀爲貴——少唄。根據我所知，黃花梨的成長速度極慢，一般都要二十年以上才能長得手臂那麼大小一點，百年以上才能長出格芯……”
說到這裏，海蔘忽然頓足，放眼看去最近一排的黃花梨樹，更加小聲說道：
“寶爺，您是說這些黃花梨全都沒夠百年？”
“沒錯，這些黃花梨從種下到現在最多不超過五年。”
“這……不應該啊，看這些樹幹的塊頭，這看着怎麼也應該超過了百年纔對！”
“全都是用化肥催大的，真正樹齡不夠五年，而且這種人工培植黃花梨含脂量極低，就算真正的長住百年，一百顆裏面也未必能有一顆生出沁芯來。”
三年前我和冰姐就來過海島，當時的黃花梨市場還沒有現在那麼火爆，可那個時候野生的黃花梨就基本砍伐一空，當地政府已經開始在發展人工培育黃花梨。
現在大目帶着我們看的這漫山遍野的黃花梨就是人工養殖培育計劃的一部分試驗山林。
這些試驗山林騙不過本地人，也騙不過我。不過用來騙騙那些外來的土包子還是很有效果。
例如和我們通行的三個廣西土包子就是這樣。
他們一看到漫山遍野的黃花梨就躁動了起來。
“大目哥，你們山上這些黃花梨怎麼賣？”
大目和陳東對視一眼，見這些人已經上當，嘴角帶笑，大聲喊道：
“這一山坡都是我自家的自留山，一共有三百六十五顆黃花梨樹，其中口徑三十公分以上的有十顆、二十公分口徑以上的有一百多顆、三十公分口徑的有兩百二十顆。
三十公分以上的五十萬一顆起賣；二十公分的十萬一顆；十公分以上的一萬塊起賣。
我大目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買賺買虧，全憑大家各自的運氣。
你們可以自行上山去看樹，看中了那一顆就留下標記，到時候我的人自然會幫你們整棵樹砍伐送下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