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蘇鬆散地往沙發上一靠,“姐姐,我跟周硯懷結婚,是爸爸同意的,他對我的底細知道的很清楚。其他人對我的質疑,我想我有權力不回答。”
周瓊姿瞪着她,周母皺眉說,“我是硯懷的母親,我對你的過去也沒有知道的資格?沈未蘇,這是周家,你不要太放肆了!”
沈未蘇不爲所動,起身想走。
周瓊姿怒道,“你站住!沈未蘇,你今天不解釋清楚,你別想矇混過去!周家容不得你這種滿口謊言的騙子!”
說着伸手扯住沈未蘇,未蘇擡手掙脫,周瓊姿沒站穩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
周母連忙扶住女兒,周瓊姿穩住身體,瞪着沈未蘇,擡手就甩過去一個巴掌。
眼看着那手掌就要落在未蘇臉上,一隻大手驀地抓住周瓊姿的手腕。
周硯懷慍怒的聲音隨即響起,“鬧什麼!”
說着,將周瓊姿的手重重推開。
周瓊姿看着弟弟來了,憤然道,“硯懷!你來得正好!你親自問吧,沈未蘇到底藏了哪些見不得人的祕密!”
沈未蘇一直淡漠,但這一刻,看到周硯懷就站在自己,她心裏一陣紛亂。
她低聲說,“可以回家再說嗎?”
她語氣裏隱隱帶着幾分祈求,周硯懷神色定了定,轉身往外走,沈未蘇馬上跟着。
周母卻不幹了,阻攔道,“既然到這份兒上了,怎麼能不弄明白?硯懷,你今天要還當我是你母親,你坐下,聽我跟你姐姐把這事問清楚了!”
“周硯懷……”沈未蘇扯着他袖口,一向硬脾氣的女人這會兒姿態很低,哀求,“你帶我走,好不好……”
周硯懷目光凝了凝,回手攥住她發涼的手,正要拉着她走,就聽見客廳那頭,傳來個凌厲的聲音,“沈未蘇,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裝蒜!我這裏有證據,證明你結婚前,曾經跟別的男人生過一個野種!”
聶姒今突然出現,那番話,像一道巨雷劈在這偌大的客廳裏。
一瞬間,空氣窒悶得令人無法呼吸。
沈未蘇站在周硯懷的身後,臉上沒有表情,但血色卻唰地消失了。
周瓊姿和周母一起望向周硯懷,卻見他比像得冷靜許多,臉上甚至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他鬆開了沈未蘇的手,擡手扯了下領帶,直接坐在沙發上,擡起腿疊在另一條腿上,淡淡朝着聶姒今昂了昂頭,“說,都說完。”
那嗓音冷靜中帶着讓人戰慄的陰沉。
未蘇覺得難堪至極,想過去拽他,可是他不會再肯帶她離開了,她扭頭想自己走。
周硯懷一把將她拽回來,面色凜然,“坐下,一起聽着。”
未蘇被迫坐在他旁邊。
她看着聶姒今臉上趾高氣揚的惡毒,還有周家母女不善的目光,知道今天是無論如何逃不過了。
她忽然想破罐破摔算了。隨便吧,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慌張散去了,未蘇往沙發上靠着,面色平靜地等着要面對的暴風雨。
聶姒今丟出一沓照片,“這是我奶奶生前在一間小寺廟供奉的靈位!上面的字寫的很清楚,奶奶用她的名義給曾外孫立的靈位!奶奶的外孫女,只有沈未蘇一個!曾外孫,那就只能是沈未蘇生的孩子!”
聶姒今幸災樂禍地看着沈未蘇,“寺廟的人說,奶奶這幾年都會去做法事超度這個孩子。還有上面的日期,沈未蘇,你解釋一下,怎麼這麼巧,剛好是你心情不好出國散心的那一年!”
未蘇伸手拿過來那些照片,一張張看過,她都不知道外婆有在做這些事。
聶姒今見她不吭聲了,愈發趾高氣昂,“你不說話,是承認了?不過,你不承認也沒用,我這,還有更決定性的證據!沈未蘇,你就是個不自愛的骯髒女人!”
說着,她狠狠地甩出一張照片,這一次,連周家母女都驚了一下。
照片上,年輕的女人素面淡雅,衣着寬鬆,但,高高隆起的腹部仍舊十分醒目。
周瓊姿生育過,她一眼就看出來,那個肚子的大小,根本就是要臨產的狀態。
聶姒今得意道,“這照片,被奶奶藏在了舊相框夾層裏,本來那天都要被燒掉的,可是老天有眼啊,我突發奇想檢查了下,就給我發現了這張照片——你別想抵賴這不是你啊。”
未蘇只是怔怔地看着照片,像在回憶,又像在發呆。
周硯懷擡手,拿了那張照片過來看。
未蘇動了動手指,有心阻止,但最終還是沒動。
周硯懷盯着照片,那時候她看起來比現在胖一些,臉上還帶着一點稚氣,模樣是熟悉的,只除了那個巨大的肚子。
他捏着照片,手指邊緣因用力微微泛白。
聶姒今步步緊逼,“沈未蘇,要不是我發現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打算隱瞞一輩子嗎?你可真夠噁心的,自己做了這種醜事,卻到處造謠我跟姐夫有關係!幸好姐姐和周伯母願意給我機會說明一切!”
未蘇低着頭,她眼睛沒在看,卻也感覺到身旁的男人在散發着無形的冷意。
她手指擡一下就能碰到他的衣襬,可是未蘇卻覺得那距離無比遙遠。
“你生的是誰的孩子?”周瓊姿厭惡地問,“你可別想說是我弟弟的!”
未蘇嘴脣動了一下,聶姒今就搶先說,“我知道是誰的野種!”
她盯着沈未蘇,肯定地說,“是江斯允的!對吧!”
說完,她又跟周家人解釋,“我姑姑二婚嫁給了一個叫江噩的男人,江斯允,就是江噩的兒子!沈未蘇一直跟江斯允關係不清不楚!後來江噩被我姑姑推下樓摔死了,江斯允就走了,沈未蘇,你真是有手段啊,剛生完別的男人的孩子,就算計着跑回來嫁給了硯懷!”
未蘇有些喘不過氣,聲音發飄地說,“不是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