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懷自顧自地解開襯衣的鈕釦,隨即去袋子裏找出一套睡衣來,進去浴室換上,又把其他新衣服都丟在浴室,說她,“等下給我洗了,要手洗,這個洗衣機要換掉,不乾淨。”
“你當我是你的保姆?”未蘇沒好氣,使喚她做飯,又使喚她洗衣服,她這一天都已經累死了。
周硯懷坐下來喫飯,“衣服都是新的,你過一下水就行了。”
未蘇翻翻眼睛,讓她洗衣服,等着吧。
坐下來,兩人坐在那張不大的餐桌旁喫飯。
蝦很新鮮,喫起來緊實鮮甜,未蘇覺得自己還挺有做飯天賦的,幾個菜味道都還挺不錯,當下打算下次嘗試更難點的。
周硯懷也覺得還行,沒嫌棄,吃了一碗又讓她添。
未蘇給他添了飯,說,“之前是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今天你幫了我,我也表示感謝,不過,你今晚不能住這,以後沒什麼事的話,你別來了,不方便。”
周硯懷瞧着這過河拆橋的女人,“我幫你保住了工作,你就用這幾個菜表示你的感謝?”
“那不然呢?”未蘇也想做一桌滿漢全席,問題是她不會啊。
周硯懷手臂搭在椅背上,睡衣是V領的,那個動作下,胸膛結實的輪廓若隱若現,他盯着她,“不用你的口頭道謝,用實際行動。”
未蘇聽出來他話裏有話,防備地說,“你喫完趕緊走,了不起我付你點人情費……別的,你別想。”
看她跑進浴室去了,周硯懷嘴角挑了下,低頭繼續喫飯。
未蘇躲到浴室裏,洗了臉,沒敢洗澡,看他把新衣服丟在那兒,都弄溼了,她也沒管,要是洗了就需要晾曬,曬了就需要明天才能幹,到時候他又有理由過來了。
未蘇也沒管他,直接回了臥室去,這份工作並不輕鬆,她一天坐下來休息的時間很少,每天都腳疼,腿疼,回家就想躺着。
未蘇癱在牀上,本來在看視頻的,結果那聲音越聽越困,竟然睡着了。
等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整個屋子一片安靜,她以爲周硯懷走了,正要爬起來,忽然感覺身邊有熱源。
她嚇了一跳,伸手一碰,就碰上一個結實緊繃的胸膛。
“周硯懷?”未蘇喫驚,“你這麼沒走?”
周硯懷本來也睡着了,被她一推,就醒了。
他悶聲說,“你說我爲什麼沒走。”
未蘇趕緊收回手,不滿地說,“我怎麼知道你爲什麼不走?還跑到我臥室裏!”
他本來只打算睡覺的,被她一質問,反倒不滿只這樣了。
手臂一勾,把她按倒了,翻身上來,“你不是說要感謝我嗎?用這個。”
說着,沉下來,貼着她。
未蘇感覺到了他的意圖,頭皮發麻,他手臂跟石頭一樣,未蘇推都推不動。
呼吸相貼,未蘇連忙躲他,“我轉你錢行嗎?”
“不行。”他不由分說開始攻伐。
他憋了幾天,又對她有不滿,折騰起來簡直混賬。
到最後,未蘇神思渙散,但有一件事她卻沒法忽視,發覺了不對勁之後,她猛地抓住他胳膊,“你沒戴那個!”
周硯懷看到她驚恐的表情,不悅的皺眉,堅持着動作。
未蘇快嚇哭了,“周硯懷!”
昏暗裏,她臉也慘白得明顯,周硯懷覺得有些掃興,在最後時候撤了出去。
未蘇心有餘悸的,掙扎着推開他跑進了浴室。
聽着水聲不停,周硯懷冷冷地起身,過去一把打開浴室的門。
未蘇關了水,手還哆嗦着,拿過浴巾擦拭身體,也顧不上遮羞了,她匆匆又往外走。
周硯懷冷眼看着她,她跑回房間穿上衣服,拿了手機和鑰匙要出門。
周硯懷終於忍耐不住出聲,“你站住。”
未蘇嗓子發乾地說,“我去買藥,太危險了……”
周硯懷走過去,一把捏住她胳膊把她往回拽,“危險又如何?你怕什麼?”
未蘇手腳發涼,只重複道,“不行,我要去買藥。”
周硯懷甩開她的手,冷冷地瞥她一眼,說,“你待着,我去。”
他擦拭了一下就匆匆穿衣走了。
未蘇腦子裏亂哄哄的,以前她跟周硯懷都很注意,他從來沒這樣過。
他不是個草率的人,哪怕是那種時候他也是保持理智去掌控的,他今天,是故意的。
以前他提過要孩子的事,不過兩人正鬧離婚,只當他是氣話,倆人在一起的機會也不太多,她一直也沒當回事。
可現在,他開始有具體的行動了,未蘇害怕得不行。
等他回來了,未蘇四肢還是軟的,吃了藥,她才放了一半的心,看到藥效不是百分百,她又害怕,甚至想要再喫一粒保險。
周硯懷看她那樣子,慍怒地說,“怎麼,要我的孩子,還委屈你了?”
未蘇感覺呼吸和心跳找回來了,擡氣冰冷的手搓了搓臉,說,“周硯懷,我可能從來沒明確跟你說過,我不要孩子,我這輩子都不要孩子,不過不只是針對你,跟任何人我都不要。”
他臉色難看地瞪着她。
未蘇語氣堅定地說,“我這個想法絕對不會變的。你說你年紀到了想要孩子了,那我配合不了你。咱們倆對這件事應該是沒法步調一致了,還是離了吧,我不耽誤你。”
他目光很冷,在一旁神色厭惡地看着她。
剛剛這間屋裏的旖旎全都煙消雲散了,只剩下兩個劍拔弩張的人。
未蘇有些疲憊,喃喃地重複,“離了吧,行嗎?”
周硯懷狠狠地瞪她一眼,沒說話,扭頭摔門走了。
未蘇揉了揉發疼的心臟,剛剛那一下她真的魂飛魄散了,往後周硯懷再碰她她都要有陰影。
孩子……
這兩個字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幸福的期望,但對未蘇來說,絕對是讓她想也不敢想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