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無邊妄念 >第116章 過去已過
    深夜巨大的玻璃牆外,飛機正停在外面,等候起飛。

    周硯懷放下電話,腦海裏浮現沈未蘇哭着命令他馬上回去的樣子。

    他幾乎是衝動着,轉身就朝着外面的服務檯走去。

    紀琮接了電話追上他,“周先生,程老先生說打不通您的電話,他打到了我這裏。”

    周硯懷腳步一頓,拿了電話過來。

    程季山在那頭焦急地說,“硯懷,你還要多久才能到,她不肯進手術室,她說怕醒不過來,一直在等你。”

    彷彿一個悶雷砸在頭上,周硯懷看向外面,向來精厲的眼神此刻卻有些渙散。

    紀琮提醒說,“周先生,開始登機了。”

    周硯懷收回思緒,說,“程伯,把電話給她,”

    周硯懷將電話換了個手,對着那頭的人聲音很沉地說,“去做手術,醒來時,我會在。”

    ——

    未蘇最終沒堅持到天亮。

    她醉得厲害,最後還是被景寬送回了家。

    回去時,聶紅音不在,景寬又不方便照顧她,只好天不亮就給聶紅音打電話。

    劉律師送聶紅音趕回來,兩人看到未蘇哭的臉都腫了,還醉得不省人事的,驚訝道,“她怎麼弄成這樣!”

    景寬也挺無奈地說,“周先生臨時有事,沒來赴約,周太太就……”

    聶紅音氣惱地說,“他有什麼天大的事,非得這時候走?”

    景寬只說,“周先生說兩三天就會回來,他會向太太解釋的。”

    “解釋就能當沒發生了?”聶紅音去拿了冷毛巾給未蘇擦臉,走的時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現在妝花了,臉腫了。

    她沒好氣地對景寬說,“你走吧,叫你們周先生不要老是言而無信,做不到,就別輕易許諾!”

    景寬理所當然地受着,畢竟理虧。

    景寬走了,聶紅音沒好氣地說劉律師,“你也走!”

    劉仕書安撫道,“紅音,冷靜點,我不是你的敵人。”

    說着,起身道,“我去煮一些粥,周太太宿醉,醒來時可能會胃不舒服。”

    聶紅音看着他去廚房忙活了,那姿態穩妥,讓她心裏的氣消了些。

    ……

    未甦醒來時頭疼欲裂。

    她爬起來,暈得差點栽倒在去洗手間的路上。

    聶紅音從廚房出來,扶了她一把,“不會喝,就別逞能。”

    未蘇去洗手間,又吐了一通,洗漱完,才覺得清醒了幾分。

    她出來的時候,看到聶紅音正和劉律師在廚房忙着。

    飯鍋裏有米香味傳來,劉律師在一旁攪雞蛋,提醒聶紅音,“你到我後面去,會濺油。”

    不知道爲什麼,未蘇看着聶紅音躲在劉律師後面,莫名地眼眶發酸。

    這難道就是幸福的模樣嗎?

    未蘇又覺得自己現在挺多餘的,好像個電燈泡。

    劉律師看到她,笑了笑,“周太太,你去坐一下,我煮了點粥,你喫完會舒服一些。”

    “叫我未蘇就行了。”未蘇坐下來,手邊就有軟糯的粥。

    不一會兒飯菜上桌了,沒想到劉律師還挺有一手的,烙餅都會,她平常在家裏,跟聶紅音都是隨便對付一口。

    未蘇喝着粥,嚼着香軟的雞蛋餅,說,“劉律師,麻煩你一件事,這套房子我這兩天想買下來,落到我媽名下,手續什麼的,麻煩你幫她跟進——我可能要出門一陣子。”

    “你幹嘛去?”聶紅音說,“這房子雖然還行,但畢竟太小了,買它幹什麼。”

    未蘇說,“你一個人難道還要住大別墅嗎?你從聶家拿回來的東西,也不夠肆意揮霍的,省着點以後慢慢用吧。這房子當我孝敬你了,你要是再婚,我也沒什麼可送你的。”

    “什麼再婚。”聶紅音白她一眼,“你還沒說你出門幹什麼去?”

    未蘇頭仍疼,“我出國培訓三個月,回來的時候,可能就直接調去H市工作,以後這裏你一個人住,麻煩劉律師多照顧她點。”

    聶紅音覺得突然,“好端端的,突然走那麼遠幹什麼?周硯懷他……”

    “別提他了。”未蘇沒有一絲語氣地說,“我跟他結束了。”

    ——

    未蘇請了半天假,下午臉上消腫了纔去上班。

    她跟裴月說了想去培訓的事,兩人一起去找了領導。

    領導答應了,未蘇本來以爲賀敬西那可能會過問,畢竟他跟周硯懷私交不錯,他可能會探尋周硯懷的意願如何,再放她走。

    但幸而,裴月跟他吵架之後,賀敬西當天就帶着妹子出國度假去了。

    未蘇這個培訓,走得暢通無阻。

    手續加急辦了,幾天後未蘇收拾東西啓程。

    周硯懷說最多三天回來,結果並沒有,未蘇覺得這個人可太不靠譜了。

    他在第二天打過電話,未蘇沒接,還把他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老馮會來接送她,未蘇不動聲色地接受了。就這兩天,她不想生波折,沒人知道她要走的事最好。

    周硯懷也沒再通過別的方式找她,估摸着是沒那個耐心了,他說有事就有事,她跟他逆着來,他會有心思哄她纔怪。

    未蘇只覺得,幸好他那晚上失約沒來,否則她要是真的在氣氛烘托下失控說出了一些藏着的事,他是否會按她所想的,理解她,相信她,認同她,她完全沒有把握。

    算了,未蘇想,過去的都過去了,往後過好自己的日子,爲了他人傷神掛牽的,不值得。

    未蘇是晚上走的。

    飛機起飛的時候,未蘇看着外面的夜色,對自己說,星光很美,以後,再也不要流着眼淚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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