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輝輕聲地和未蘇聊天,“週末了,打算去哪玩?”
未蘇彆着臉,說,“在家休息。”
“那多浪費時間,我跟朋友們約了去潛水,一起吧?”
“我不會。”
“我教你。”袁輝很耐心,“我有執照的。”
未蘇不想去,搖搖頭,“抱歉我還是想在家休息。”
袁輝好脾氣地點點頭,“那下次再約。”
未蘇沒說話,電梯很大,她聽見周硯懷一行人一直在談論公事方面,估計也沒空留意她吧。
中途有人拎着行李上來,直接走到後面來,袁輝擡手摟着未蘇的胳膊,把她往裏面帶了下。
未蘇有些反感他的觸碰,但也沒吭聲,保持默然地躲開了。
袁輝還沉浸在剛剛觸碰到她手臂的光滑觸感,也沒留意到電梯裏的氣氛不知不覺地冷了幾個度。
紀琮在前面站着,他是個心細如塵的人,他早就看到沈未蘇了,哪怕她站在角落扭着臉,她也扎眼得很。
穿一條果綠色的絲質無袖連衣裙,大發夾鬆散地挽着頭髮,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肩膀,那雙手臂白皙緊實,細膩如玉好看極了。
剛纔,紀琮看到袁輝伸手摸她胳膊的時候,差點沒忍住出聲,但擡眼看了看周硯懷,只見他臉色一如往常般淡漠,對此視若無睹,彷彿那兩個人完全不存在。
紀琮只好按捺着,也當沒看見。
電梯終於到了,周硯懷一行人走了,未蘇鬆口氣,也出去了。
袁輝還想送未蘇,結果剛走出酒店大門,他電話就響了,匆匆返回去。
未蘇鬆了口氣,碰到這種事讓人心煩,得罪了又不好,在他做出更過分的舉動之前,只能暫且先忍忍。
未蘇回到家,房子是和同事合租的兩居室,乾淨整潔,住的舒心。
不過她同事最近談戀愛了,經常去找男朋友,很少在家,估計沒多久就要搬走。
未蘇正煮東西喫,電話響了。
她拿過來接,那頭傳來個朝氣十足的男聲,“未蘇姐,我聽秦愫姐說你現在在H市工作?”
是程逸。
未蘇答,“是啊,你最近很紅嘛,我在街上經常看到你的廣告。”
程逸拍的第一部戲就小爆了,他外形條件好,又多才多藝,一下子就知名度大增。
近來未蘇沒少在網上和電視上看到他。
“還好啦,馬馬虎虎。”程逸心情很好,“未蘇姐,我這兩天,也在H市,我能找你喫個飯嗎?”
未蘇猶豫了一下,程逸又說,“我前幾天和朋友去夜店,看到了裴月學姐,她在那跳舞工作呢,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好像生病了不太舒服,我看她差點暈倒,不過當時人多,我不方便過去跟她說話。”
“在哪個夜店?”
程逸說了個名字,又說,“你想去看看嗎?我陪你吧,那地方魚龍混雜的,你一個女生去不安全。”
未蘇想想也是,就答應了他的邀約。那一刻她心裏還有點心虛,好像答應跟他見面是多麼不該犯的錯誤。
晚上,未蘇換了衣服,去和程逸碰面。
程逸全副武裝,戴着帽子和口罩,他都走到跟前了,未蘇都沒認出來,直到他發出愉悅的笑聲叫她,“未蘇姐,是我。”
未蘇才反應過來,看着他,“有大明星的範兒了。你現在出門,會被狗仔隊隨時偷拍嗎?”
“遮嚴實點沒事。”程逸也不知道高興什麼,眉眼都彎了。
盯着她看了看,見她精神還不錯,溼潤的海風吹拂的她愈發明豔動人,他一笑,“未蘇姐,跟我走吧!”
……
兩人一起去了當地一所頗爲知名的夜店。
已經深夜了,這裏卻彷彿剛剛開始甦醒,氣氛熱鬧得要炸開。
表演時間到了,動感的舞曲響起,舞臺上隔着幕布,聚光打過去,出現幾個身姿窈窕的美女剪影。
程逸在未蘇耳旁說,“中間那個就是裴月姐。”
未蘇看出來了,她們每個人都很會跳舞,但只有中間那個堪稱專業,功底非常強。
唸書的時候,裴月就是專業第一,未蘇都對她甘拜下風。
裴月站在幕布後,穿着短裙跳那些撩人眼球的舞蹈,臺下是一聲聲或讚賞或低俗的叫聲。
過不一會兒,幕布掀開了,穿着超短裙,身材好到爆的裴月走了出來,扭動着魅惑的舞蹈,臺下一幫男人湊過來,舉着手機往她身上拍。
她一派淡然的,專心跳她自己的,只是未蘇看着她的舞步,好幾次有些虛浮,確實是不太舒服的樣子。
裴月正跳着舞,臺下,一個高大冷鬱的身影忽然走出來,他叼着煙,手裏拿着厚厚一沓現金。
是賀敬西。
裴月看他一眼,繼續跳。
賀敬西仰頭看着她,只見她兩條長腿從短裙底下一覽無遺,周圍那些男人恨不得鑽進去看了,她還能面不改色地放肆扭動。
他兩眼噴着怒火,惱聲說,“缺錢是嗎?脫了上衣,這些給你。”
裴月看了一眼,轉了個圈,跳舞中擡手把肩帶拽起來,勾開,身上那件小吊帶被她脫下來,甩在了賀敬西臉上。
底下人一片尖叫,賀敬西看着她裏面那巴掌大的一塊抹胸,眼睛冒火,擡手,灑了一沓鈔票,“繼續。”
裴月用鞋跟踩着鈔票,扭着腰,一轉身回來,又把短裙給脫了,裏面剩一條很短的安全褲。
賀敬西又甩出一沓錢,鈔票在空中飛舞,強勁的樂曲中,幾近赤身的女人在跳着熱舞,此刻的氣氛狂放,卻又糜爛。
賀敬西讓人又拿了兩沓現金過來,這次是美金,他惡狠狠地咬着煙,“你再脫一件,這些都給你。”
裴月盯着他,面不改色的,繼續跳她的。
未蘇在底下看不下去了,賀敬西這是誠心羞辱人,她想要做點什麼,擡眼,就看到不遠處的角落座位裏,周硯懷正疊着腿坐在那兒,指尖夾着煙,燈光交錯裏,未蘇清楚地看到他正盯着自己,和她身邊的程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