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無邊妄念 >第242章 真傷到了
    從醫院回了住處,江斯允將沈未蘇抱回房間。

    低頭看着她腫得不成樣子的腳踝,臉上帶着很深的自責。

    沈未蘇疼得冒冷汗,氣得不想跟他說話,翻過身不理他。

    江斯允坐了會兒,起身出去。

    天已經亮了,他在外面忙碌,應該是在做早餐,沈未蘇折騰得半夜沒睡,這會兒迷迷糊糊地犯困。

    剛打了個盹,忽然發現外面沒聲音了,她騰地坐起來,剛要下地,腳踝卻疼得她慘叫一聲。

    江斯允馬上就進來了,緊張地問,“碰到了?給我看看!”

    沈未蘇氣惱地甩開他,他又過來,嘆息着說,“未蘇,讓我看一眼行嗎?”

    她心裏酸楚得難受,“阿允,我有時候真的恨你的一意孤行。”

    他眼神暗了暗,“對不起。”

    沈未蘇靠在那裏,“你以爲你走了,我就能安心地回去生活了嗎?阿允,我跟你一樣,永遠都回不去了。我的內心永遠無法得到安寧,你要是走了,我還是會在外面不停地流浪放逐自己。”

    江斯允靜默了許久,擡手小心地查看她的傷處,腫得厲害,他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未蘇,我答應你,在你同意之前,我不會再一走了之了。”

    ……

    轉眼就到春節。

    到處都是一片喜慶熱鬧。

    周家,蓁蓁頭上梳着兩個小丸子髮髻,穿着紅色的小襖,打扮得好像年畫上的娃娃。

    家裏來了很多親戚,她正跟小朋友玩,注意到一道高大身影走入門口。

    她立刻熱情地撲過去,“舅舅,你回來了!”

    來人淡淡地拍了下她的腦袋,“去玩吧,我去找外公談事。”

    蓁蓁很是失望,“舅舅我都很久沒看到你了,你抱我玩一會兒嘛!”

    周瓊姿看到後馬上過來,“蓁蓁,別煩你舅舅,快點過來。”

    蓁蓁拉着周硯懷不放,“舅舅你每天都忙正事,舅媽呢?我去跟她玩!”

    周瓊姿臉色微變,一把將她拉過去抱起來,“別吵了,我帶你去偏廳喫點心。”

    她把孩子抱開,擡眼,只見周硯懷臉色沒有任何波動地上樓去了。

    “媽媽,舅舅怎麼不笑啊,他的樣子有點兇。”蓁蓁納悶地問。

    “我真是一句沒叮囑,你就要說錯話——往後別提舅媽這兩個字,你舅舅聽了就心情不好。”

    “爲什麼啊?舅舅跟舅媽不是和好了嗎?之前你們還說,他們倆要再結一次婚呢!”

    “叫你別提就別提了,你舅媽走了,他們倆分開了。”

    “是不是吵架了?那我去給舅媽打電話,勸勸她別生氣了,舅舅那麼喜歡她,她走了舅舅會傷心的。”

    周瓊姿看到臺階上頓住腳步的周硯懷,趕緊捂住女兒的嘴。

    再擡眼時,臺階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周瓊姿心內慨嘆,她也以爲那兩個人這次能重歸於好的,周硯懷向來執拗,他決定的事就算天崩地裂也不會改變。

    但誰知,他們還是分了。

    起初她是不知情的,但卻從周硯懷身上看到了顯而易見的變化。

    以前他只是內斂淡漠,但還算是個能溝通的正常人,現在的他寡言獨斷,渾身都被一層厚厚的陰鷙戾氣包裹,只要他出現,氣氛都肅殺到可怕。

    整個公司上上下下,誰看到他不想躲得遠遠的。

    她去找紀琮瞭解,紀琮不敢說。

    周硯懷事業順風順水的,一猜就是因爲感情方面。

    周瓊姿直接去問周硯懷,他冷漠地說了一句,“分了。”

    神色沉寂冰冷,不屑多說一句,但周瓊姿哪會不瞭解自己的弟弟,他隱藏着巨大的情緒變動,這是被傷到了,他心裏怨恨極了,纔會多一個字都不想提。

    周瓊姿嘆了嘆,抱着女兒說,“蓁蓁,你舅舅這次是真的傷心了,我叮囑你的事記着,別亂說話了。”

    ……

    節日仍舊是熱鬧的,親朋好友一波一波地來拜年,聚會聚餐一場接一場。

    周硯懷勉強從除夕待到年初一,晚上他就說有事要走。

    周父和周母也多少知道了他的狀況,看他這個狀態,也不好跟他計較,他要走,誰能攔得住。

    吃了飯周硯懷就開車離開,大年初一的晚上,外面一片鞭炮聲。

    他開車經過大橋,發現兩岸很多人在放煙火,不是很盛大,但勝在氣氛熱鬧。

    他將車停下來,有雪花飄落,他沿着江岸緩緩地走,人很多,基本都是拖家帶口或者成雙成對。

    天氣很冷,他獨自穿行在冰天雪地的江岸,聽着那些圍繞在周圍的笑聲。

    雪忽然下大了,小情侶一起跑過去,女孩滑了一下,男孩主動把她背起來。

    他轉身看着那兩人,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身影都看不見了,直到他身上的大衣抵不住寒意,浸透了冷風。

    手機響起,他纔回過神。

    那頭是很久沒消息的賀敬西,喝得醉醺醺地叫他,“懷哥,要不要出來喝兩杯?”

    到了酒吧,裏面也是不少人。

    一看到周硯懷,吧檯旁的賀敬西就舉手喊他,“懷哥!這裏!”

    周硯懷走過去,坐下來,要了杯度數很高的烈酒。

    賀敬西已經喝差不多了,轉頭上下看看他,好久不見,他瘦了不少,樣子有些蕭條。

    當然,自己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

    倆人各喝各的,都沒說什麼,但賀敬西很快就發現,他跟自己一樣,是成心來酒吧買醉的。

    烈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跟喝水似的。

    賀敬西瞧着他,“懷哥,你該不會跟我一樣,也是老婆跟人跑了吧?”

    旁人沒說話,賀敬西喝得頭暈腦脹,抱着腦袋趴在臺子上,像笑又像哭似的說,“我放下一切去找了她這麼久……她竟然已經有新歡了!我撕心裂肺想着她,找她的時候,她卻在跟別的男人睡覺,我他媽窩囊!”

    賀敬西吵嚷着,周硯懷坐在一旁一言不發,自顧自地喝酒。

    等賀敬西發泄完了,發現周硯懷已經不見了,位置上只剩空了一溜的酒杯。

    賀敬西嚇個半死,那些都是烈酒,酒量再好也架不住這麼喝。

    他散了酒意,匆匆找了出去。

    雪花急促地落下來,賀敬西正順着街道往前找,先看到了周硯懷的車,之後,又看到了靠在車邊,坐在雪地裏的周硯懷。

    他低着頭,身上已經落了一片白,樣子是從未見過的落魄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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