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無邊妄念 >第269章 向她告別
    周家。

    周母正準備休息了,剛要躺下,家裏傭人匆匆來敲門,叫她,“夫人,硯懷突然回來了,正帶着人在廚房裏翻東西。”

    周母一聽就知道不對勁,立刻又把睡袍穿上了,匆匆下樓去。

    到了樓下,果然周硯懷帶着人在廚房裏,家裏傭人戰戰兢兢地把壁櫥裏的東西擺出來,“家裏的補品都在這了。”

    周母眉頭皺起來,過去衝着周硯懷道,“這麼晚了,你跑過來折騰什麼?”

    周硯懷轉頭看了她一眼,臉色是透着冷意的,“媽,你下午送來的燕窩,成品或是原材料還有剩餘的嗎?”

    周母見這架勢就知道出事了,心裏一懸,“我讓傭人燉好後直接就送去了,我沒留,原材料就是這些——我是去店裏買的最好的,怎麼了?喫的不對勁了?”

    周母心想着,了不起就是喫完孕吐了,或是胃不舒服,燕窩又不是什麼毒藥,總不至於讓她壞了身體就是。

    看着周母那有些不以爲意的樣子,周硯懷語氣有些冷,“沈未蘇吃了燕窩後腹瀉得厲害,媽,燕窩誰做的?”

    周母一聽這話,又是後怕,又是生氣,“我……我親手做的,怎麼了?你這個態度,懷疑是我故意害她嗎?”

    “我只想搞清楚怎麼回事。”周硯懷盯着她,“燕窩是怎麼做的?”

    “能怎麼做,就是那樣一種常見的燉法,我平時也喫,你姐姐也從我這裏拿,我們都沒事,你還懷疑我往這些東西里下毒嗎?”

    他還沒等否認,她越說越氣,“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懷疑到你媽頭上來了,你寶貝那個女人,就忘了我是怎麼把你養大的,爲了她,你幾次三番深更半夜地上門來給你媽臉色看,只怪我多事,我湊上去幹嘛?我在你心裏就是那樣心思惡毒的人?你往後就帶着那個女人離我遠遠的,我當沒你這個兒子,再不管你的事!”

    周硯懷眉頭緊擰着,他本意不是要來興師問罪,他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也許是心情急躁,語氣不太好,惹了周母不快。

    他正想過去寬撫周母幾句,周母氣得夠嗆,轉頭就要上樓。

    剛走了沒兩步,她忽然覺得心口絞痛,腳底下一個踉蹌就摔了下去。

    ——

    第二天快天亮的時候沈未甦醒來,很不尋常的,沒看到周硯懷在。

    她料想着,他是去找周母了,她有點擔心,他是個脾氣衝的,要是再跟他媽媽發生什麼矛盾,以後也不好收場。

    也有點後悔,昨天她應該提醒他別衝動的,她又沒什麼事。

    正坐着喫早飯,他人回來了,一臉地疲憊,胡茬長了青色一層。

    沈未蘇嚇一跳,連忙問他,“你幹嘛去了?是不是去找伯母了?”

    他沒說什麼,坐她旁邊,嗓音有點兒啞,“肚子還疼不疼了?”

    “不疼了。早上感覺還不錯。”沈未蘇把早餐給他一份,“你喫點吧,一會兒回家去洗個澡,刮刮鬍子。”

    他看她精神不錯,心裏感受到了唯一的安慰,見他那樣看着自己,沈未蘇心裏一痛,忍不住擡手抱着他。

    兩人靜靜地抱了會兒,他看她把飯吃了就又走了。

    離開這邊的醫院,他又去了趟周母那。

    病房裏,周瓊姿在照料着,看到他來了,走過來小聲說,“媽還在氣頭上呢,等會兒她醒了你還是避一避,省得她再激動。”

    周硯懷擡手按了按緊繃的額頭,眼下的情況簡直焦頭爛額。

    周瓊姿瞥他,“你不是笨人啊,怎麼也處理不好婆媳關係,知道你緊張沈未蘇,也不能讓媽心裏不痛快,你得想想往後,倒是沒人敢把你怎麼樣,她和孩子不是還得進門嘛。”

    “我也不想這樣。”他煩得頭疼,好端端的發生那種事,昨晚上幸好是沈未蘇只吃了幾口,要是那一份都吃了,現在孩子保不保得住都難說,想想只剩後怕。

    “東西不是送去檢測了嗎?有什麼問題嗎?”

    他搖頭。

    家裏其他的燕窩他叫人去看了,都沒問題,周母說燉燕窩的全程只有她和家裏阿姨碰過,找不出什麼異常,要再深問就又是一場爭吵了。

    “以後多注意就是了,媽也不是故意的,她也嚇得夠嗆,剛纔醒來一直問沈未蘇怎麼樣呢。”

    周硯懷也並不是要跟自己的親媽計較,他看了眼周瓊姿,“幫我跟媽說幾句好話。”

    周瓊姿笑他,“也有你玩不轉的地方,行了,等媽氣消了,你過來好好道個歉就是。”

    ——

    夜裏。

    周硯懷有事不在,陪護的保姆被醫生叫去,病房裏只剩沈未蘇在睡覺。

    門被輕輕打開,一道身影緩緩步入。

    她睡得很沉,最近嗜睡嚴重,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這會兒側着身子,臉埋入枕頭裏,兩手握着放在臉旁,看起來好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江斯允擡手,給她把被角拉好。

    他眼神很溫和,也很深,隱隱地帶着幾分留戀。

    時間很短,每一秒都好像很珍貴。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她,像要把她的樣子最後一遍記在心裏。

    他跟她像是同一片天空的兩顆星星,看起來很近,卻相隔很遠。

    他低頭,輕輕地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和少年時候幻想過的感覺一樣,他沒什麼遺憾,他已經在夢裏擁有過她。

    他很輕地說,“未蘇,再見。”

    沈未蘇做了個奇怪的夢,她夢見她跟江斯允一起上學,他們每天都會路過一條鐵軌,那天火車明明要過來了,橫杆也放了下來,他非要鑽過去,而後火車飛馳而過。

    她在後面急得大叫,可怎麼喊他他都沒回頭,她驚得一頭汗,大喊一聲坐起來。

    保姆在旁邊趕緊過來,“太太,做噩夢了嗎?”

    沈未蘇嚇得後背都是冷汗,茫然地看着保姆,“有人來過嗎?”

    保姆搖搖頭。

    沈未蘇一邊平復着凌亂的呼吸,一邊急忙去找自己的手機。

    她憋不住了,她得找阿允問問清楚,他不會對她說謊的,她仍不能相信,是阿允在背後做了那些事。

    她打電話過去,那頭卻關了機,她想下地,卻被保姆阻攔。

    她擦了擦眼角的冰涼,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內心裏一片惶然,只覺得,好像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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